雖說趙國邊民心慕新政真心歸附,但賀然仍心裡不踏實,命所帥五千精銳每日枕戈待旦以救援或將發生的突然事件。
他所擔心的無非有二,其一是趙軍趁機反撲,趙愍絕不會是心甘情願的讓出這大片土地,現在他的眼睛一定睜得圓圓的在尋找痛擊易軍的機會,現在這次調動對趙國來說就是不錯的機會。
其二是民眾暴亂,這些年趙國戰事不斷,必然要靠增加稅賦維持,百姓的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這也是他們對新政如此渴求的原因之一,但上千年愚民教化的威力是不容小覷的,愚忠的人應該不在少數,爹娘兒女即便餓死他們也要守所為的「氣節」也要為趙國而戰,從不去想讓他們挨餓受苦的恰恰是這個由吸血權貴把持的國家。賀然在前世雖未經歷那個祖國山河一片紅的年代,但對這類事有著清醒的認識,心中一直戒備著。
好在有上次攻佔順國三十餘城的經驗了,那時各城池的地方權貴還有許多來不及逃走,要說忠君這幫人是鐵了心的,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集團,死了也要作順國的鬼,所以賀然那次成全的許多人,這次趙國極力遷民,只是易軍來的太快才未達目的,但權貴們消息來的比百姓便宜,很多都提前跑了,沒跑的多半都是境況不太好的,期盼改朝換代後能有所作為。
想來這次要比上次占順城時容易些,沒有了挑頭煽動的人,愚民們多半只能把火氣發在家裡人身上了,愚到極致的就算敢跳出來鬧也沒什麼影響力,屬於自己找死,那就讓這些人死好了,在出征前賀然就這些事情已經仔細吩咐過眾將了。這樣作是必要的,否則趙軍一旦反撲在,這些人就是內應,這就是賀然先前處置順國權貴、惡徒時心狠手辣的原因所在。
心情緊張的等了十來天,各方消息紛紛傳回,趙軍果然反撲了,可卻鬧了個灰頭土臉,一則是易軍作了充分的防備,二來是各地大部分民眾真的盼望能歸附易國享新政,最滑稽的氣勢洶洶而來的趙軍還沒跟易軍交手,身後就起火了,原本駐軍的兩座城池在趙軍出發後不久就發生了民眾暴亂,一處很快被平息,另一處則鬧的一塌糊塗,城守被殺,守城士卒嘩變,傾巢而出的趙軍面臨後路被自己人截斷的危險,不得不急匆匆的趕回去平暴。
賀然聽聞穿桶報完這條消息後哈哈而笑,懸了多日的心終於徹底放下了。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博論場與王羽的那場辯論。」賀然頗有感慨之色。
「哦?」穿桶含笑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他設的論題是『民重君輕』,被我一通亂攪,他最後無言以對了,當時我們就談論到了百姓面臨戰事該如何作的問題,事實再次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穿桶甚有興致的說:「早就聽過大人當日受錢財之困而去博論場賺錢的趣聞,只是不得其詳,大人若有閒暇可否講上一講?那個……我這可不是要打聽大人與輔宰相會的秘聞,只講相遇之前的事就行。『民重君輕』這話題由來已久,真想聽聽大人高論。」說著他嘿嘿而笑。
「就是輔宰帶我去見這個王羽的。」賀然笑著說。
「那……只講辯論,略過輔宰參與的情節。」
賀然指了指案上公文,道:「我處置一下,你安排下我們入夜啟程的事,想聽我路上講。」
「啟程?去哪?」穿桶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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