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本隊,蕭霄別有意味的看著他挪揄道:「你可真招人惦記啊。」
賀然洋洋自得道:「那是,我是誰呀,神奇軍師,才貌雙全,文武兼備……」
不等他說完,蕭霄揮鞭打下,踏風急竄而出,賀然猝不及防險些摔下來,狼狽萬分的左歪右仰。
蕭霄咯咯笑道:「好個文武兼備,小心別掉下來。」
小菱與雲野眾人忍俊不止,明琴茶朵不知他們再鬧什麼,看賀然控制住了踏風才放下心,低聲向女通譯詢問,聞知詳情後忍不住也笑了。
東方鰲的大營駐紮在格瓊城西北七十里處,王勁此時也已回歸本部,駐紮在格瓊城西南五十里處,兩支大軍一左一右互為呼應。
行至東方鰲大營,這裡已經得了消息,萬名將士衣甲鮮明的列陣迎拜,高呼聲響徹雲霄,配上戰隆隆鼓聲,令明琴茶朵的心都隨之顫動起來,明知是自己的軍隊可還是不由被這陣勢所震懾。
她舉目去看時,見一身淡紫色勁裝的蕭霄正英姿颯爽的昂首接受萬餘彪悍將士朝拜,不經意間顯露出的那種高傲使她看起來如同是戰神仙子般尊貴,這一刻她真正見識了戰鳳的風采,再看賀然,藍衫輕冠,臉上依然是淡淡的浮華笑容,那份從容與淡定勝似閒庭散步,神態雖與尋常並無什麼差別,可在這萬軍之前看起來卻讓她有了大不相同的感受,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令自己覺得他與平時判若兩人,但她不自覺的感到了畏懼,這個時候她絕不敢去跟他說話,甚至連正視一眼都不敢,彷彿有種無形的東西壓在她的頭上,迫使她不自主的想要低下頭。
「他們都這麼年輕卻又都這麼厲害。」她身邊一個侍女眼中露出崇敬之色,輕聲感歎道。
「我此刻才相信他就是神奇軍師,昨天看到他時我真的不信呢,他可真……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中原人是和咱們不一樣,咱們的將領都是五大三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另一個侍女低聲答言道。
先前一個侍女道:「你看他們的將士也很勇猛,怪不得能打敗咱們呢。」
第三個侍女眼望著蕭霄與賀然小聲道:「可他們這兩個頭領……,王駕看著還威武些,可神奇軍師就……,你們說他那麼年輕又那麼和氣,這幫兇巴巴的將士能真心服氣聽他的話嗎?」
「當然要聽他的話了,軍師可是很大的官呢,不聽他的話還不得殺頭啊。」
「那可不一定,官再大底下的人不聽話他也沒轍,難不成還把不聽話的都殺了?我就知道有一個將軍因不能服眾結果丟了官,不騙你們。」
「哪有這樣的?軍隊裡不聽話可是大罪呢,殺了都白殺,在哪都一樣,誰敢不聽話呀。」
「我說的是真的,你還不信,我把那將軍的名字忘了,我……」
明琴茶朵本不想管她們,畢竟她們昨日才來,可這次隨行是她主動要求的,行事必須謹慎些,聽她們聲調越來越高不得不回頭作了一個息聲的手勢,四個侍女連忙閉上了嘴。
檢閱了大軍,蕭霄在眾將的簇擁下進了中軍大帳,賀然則抽身回來對明琴茶朵用番語道:「跟我來。」
來至一座軍帳,賀然道:「住這裡。」
明琴茶朵用中原話問:「你在哪?」
賀然猜了一下她的意思,想是問自己住在哪,遂用手朝外指了指,道:「不遠。」想告訴她自己要去議事了,過一會再來,可撓撓頭想不起番語該怎麼說,只得說了後半句:「一會來。」
明琴茶朵張明眸似是明白了,對他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卻也不知怎麼說了皺著眉想了想對他搖了搖頭,這情景讓二人不由相視而笑。
來至中軍大帳,眾將正恭恭敬敬的向蕭霄稟報軍中事務。
賀然聽了聽見沒什麼要緊的,就打斷道:「我還的天氣寒冷你們會受凍呢,不想這麼大的空間只點了這麼幾個火盆就這麼暖和,這帳子建的跟屋子似的,真不錯啊。」
東方鰲回稟道:「這是番王派來工匠幫我們搭建的。」
「說說怎麼建的。」賀然饒有興致的問。
眾將見軍師把話題引向閒談,都輕鬆起來,東方鰲解說道:「番王對咱們可真是不錯,軍帳都是以木材搭建框架,裡外各繃一層牛皮或羊皮。」說著走到帳壁用手敲著繃在上面的牛皮,「裡外都是有毛的一面朝裡,中間塞以茅草,這種茅草是經藥水泡過的,既能悲又有驅蟲殺蟲功效。
賀然提了提鼻子,道:「怪不得一進來就聞著有種怪怪的味道,就是這藥水的味道吧?」
「正是。」東方鰲接著道:「框架之上又打上木楔,鋪好牛皮後,再鋪一層厚厚的茅草,用繩索借那些木楔緊緊綁縛,這樣就算做好了。」
掌庫插言道:「牛皮和羊皮耗費甚巨,看的我們都心疼。」
賀然笑道:「這些東西他們有的是,我想他們心疼的是那些木材,這可都是大老遠弄來的,沒見乞扎裡山一把大火把番王燒得都心疼了嗎。」
眾人轟然而笑。
東方鰲笑罷,面現愁容道:「這種屋子暖和是暖和,可太易起火了,草原風大,還別說敵軍來火攻,就是將士不注意偶有失火恐怕就有火燒連營之災。」
賀然微一沉吟,道:「我教你一個法子,現在陰天了,應該有一場雪,等雪在屋頂積厚時,用水淋之,這樣就如同給每個帳子穿了件冰甲,這層冰甲既可防風悲又可防火,這裡寒冷異常,這層冰甲恐怕要到春天才能融化的,如此就不用擔憂了。」
東方鰲大喜道:「軍師真是智多謀廣啊,我愁了這些日子軍師折睛就有了解決之策,我這塊心病可算是去了。」
賀然笑道:「你一直生活在溫熱地域,冬季少見冰雪,這種法子你自然是想不到的,其實我這也是跟人學的,上次去朔國,那裡窮苦百姓蓋不起磚瓦房,就是用這種法子御寒防火的。」
軍師的這種坦誠令眾將無不折服,連蕭霄都不由送過一個讚賞的眼神。
言笑了一陣,賀然命眾將退下只留下了東方鰲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