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走了,雲裳的心又開始發慌了,她坐在榻邊愁眉緊鎖的看著賀然,不時用手去摸他的額頭。
賀然哭笑不得道:「你或是躺下來陪我,或是彈支催眠的琴曲,你這樣我怎麼睡啊。」
「那……那我是給你彈琴好還是躺下陪你好?」雲裳沒主意的問。
「躺下躺下。」賀然打開被子。
雲裳怕他著涼急忙脫去外衣鑽了進去。
賀然微微睜開眼看到雲裳愁眉苦臉的樣子,強打精神和她閒聊道:「過些日子我帶你去番邦好不好,去見識一下大草原真正的歌舞,跟那小公主學不出什麼來。」
「真的?!太好了!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哦!」雲裳高興了。
「嗯,一定算數。」賀然哼哼唧唧的說,他真是困得不行了。
雲裳與他貼了下額頭,發愁道:「還這麼燙,怎麼辦啊,你喝不喝水?」
「不喝,你要想我好的快點就把衣服脫了,抱著你我一會就好了。」
「去!」
「真的,我可有點不舒服了。」賀然口裡含含糊糊的說。
雲裳聽他這麼說大為著急,只得脫了褻衣,再去看時,見他已然睡著了。
這一晚雲裳提心吊膽的一直沒怎麼睡,天將亮時才睡了一小會,再睜眼時見賀然已經醒了正眨著眼睛想事情呢。
雲裳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喜道:「不燙了,謝天謝地!」
「本來就沒事嘛,跟你們說你們不信。」賀然抱了她一下,然後穿衣下榻。
「那我可要再睡一會了,你去兩位姐姐那裡看看吧,好讓她們放心,她們昨晚都來了好幾次呢。」
賀然俯身在她俏臉上親了一下,道:「睡吧,今日你生辰,我晚上再來陪你。」
雲裳甜美的一笑,目送他走了出去。
賀然來到外面,隨舞見他好了十分歡喜,服侍他洗漱。
賀然見她面帶倦容,問道:「昨晚沒睡好?」
「你都這樣了,我們哪敢睡啊,再說就是想睡也睡不了,兩位夫人都來了兩三次,小繩子還跑來了一次,幾位御醫昨晚就來了,在大堂候著呢,你先去讓他們把把脈吧。」隨舞打著哈切說。
賀然答應著,走出了霓裳苑,剛走到甜鄉苑門口,恰好綠繩兒出來了,見到他精神抖索的樣子,問道:「不燒了?」看到左右無人,她用手摸了摸賀然的額頭,臉上露出笑容。
「嗯,不燒了,咱們可以成親了。」賀然一本正經的說。
「滾!」綠繩兒用力關上門。
賀然哈哈笑著朝仙恩苑走去,思靜見到他先作了個息聲的手勢,然後摸了摸他的額頭,小聲道:「好了?」
賀然點點頭,指了指屋內,問:「還在睡?」
「剛睡著,一晚上往你那裡跑了好幾趟。」
「那我一會再來。」賀然說著輕手輕腳的朝外走,還沒到門口就聽暖玉夫人在裡面喚道:「靜兒,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思靜笑著答:「他就在這裡呢。」
賀然走進內室,見暖玉夫人已然坐起,身上衣裳齊整顯然是一晚衣未解帶。
摸過他的額頭,暖玉夫人疑惑的問:「你這病來的蹊蹺去的也快,昨天可真把我們嚇壞了,燒得那麼燙不想睡一覺就大好了。」
「你們下次該信我的時候就信我幾句吧,如果昨晚不折騰讓我早點睡好的更快。」賀然擁住她沒心沒肺的抱怨。
「不識好歹!」暖玉夫人含笑瞋了他一眼。
「你睡吧,我今天定的和時郎商量事情得忙一天。」
「你可是才好不宜耗神的。」暖玉夫人皺起秀眉。
賀然把她按回榻上,敷衍道:「好,那我跟他說幾件事就回來。」
「我也管不得你,愛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吧。」暖玉夫人在他親吻自己時閉上了美目,俏臉現出微笑。
來至輕語苑,灑掃僕婦說長公主與小竹出去了,賀然想她們肯定是去雲裳那裡了,趁機溜進自己的書房把幾份地理圖藏在懷裡,在蘇夕瑤的房中等不多久,她就回來了,還帶著三個御醫。
眾御醫輪番把過脈,皆說軍師身體康健並無病疾徵兆。蘇夕瑤這才放下心打發他們去了。
等御醫走後,蘇夕瑤盯著他問:「昨天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在她墓前睡著了。」
蘇夕瑤面色變得凝重了,「你可是從不午睡的,怎麼一下就睡那麼久呢?」
「別想這些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蘇夕瑤想了一下,對小竹道:「準備些祭品,一會隨我去看看她。」
小竹答應著去了,蘇夕瑤又對賀然道:「你以後再去看她得提前告訴我一聲,記下了嗎?」
「唉!你們真是多餘擔心,她就算地下有靈也只會保護我,哪會害我呢?」
「那你無緣無故發燒是怎麼回事!」
「她可能就是跟我逗著玩呢。」
「有這麼玩的嗎?!以後去之前必須跟我說一聲。」蘇夕瑤瞪了他一眼。
賀然無奈道:「好好好,我走了。」
「才剛好了又去哪?今天在園中不許出去了。」蘇夕瑤不悅的看著他。
賀然抱住她狠命的親了一口,道:「我去找時郎商議軍國大事,耽誤不得。」
這次換蘇夕瑤無奈了,叮囑道:「商量完就回來,別去太久。」
「知道了。」賀然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再過些日子襄國要立國了,我得去看看,指點一下陳旻怎麼作國君,順便把番王喊過來飲幾樽酒,可能得去些日子。」
蘇夕瑤明眸中清光閃動,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道:「上次你跟我說去看霄兒,結果到了平城才派人報信說得在那裡呆上些日子,之後又調了谷內守軍去鳴鐘城,事情緊急至那種地步你到現在也沒跟我解說個清楚,一問你就含糊其辭的敷衍,這次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樣?人家是先斬後奏,你是斬而不奏,出使定陽回來我和你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嗎?!」
「呃……,上次真沒什麼好說的,我就在平城呆了些日子,時郎去打仗我在後面幫著調度一下,這次去或許還有點別的事,現在還說不好,見到番王之後才能決定,所以不想說出來讓你白擔心。」
「那最不好的情況是什麼呢?」
「嗯……,番邦那邊要是亂的一塌糊塗了,我或許會派一支人馬去幫幫他們,我作接應,等亂事平息了,我把番王接過來,讓他主持時郎與小公主的婚事。」
蘇夕瑤靜靜的看著他道:「你要小心些,這些事我是不懂的,也不能管你,你心裡記得我們都在等你就行了。」
「放心吧,咱們現在已經算站住腳跟了,我不會輕易涉險的。」賀然說罷對她笑了笑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