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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妒火焚身 (下) 文 / 折花不語

    一旁的東方鰲不知石敬在耍什麼花樣,見軍師這副神態心裡十分著急怕軍師受石敬瞞哄,可又不敢多問,用力攥著拳頭緊張的看看軍師又看看穹耛。

    軍帳內一時靜的針落可聞,終於賀然開口了,對穹耛道:「這事不要外傳,就說是遇刺身亡的吧。」

    穹耛深深施禮,哽咽道:「末將代邊帥多謝軍師了。」

    賀然歎了口氣,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問:「遲緩接回東方鰲所部的事你有沒有份?」

    穹耛苦笑搖頭看了一眼東方鰲,賀然對東方鰲及帳內的席群擺擺手道:「你們先出去。」

    穹耛等他們出去了才道:「為這件事末將還險些挨軍棍,知道這件事內情的將領沒有一個不反對的,兩個水師統領都因抗命被免了職,唉,邊帥當時真是……真是迷塞心竅了,聞知蘇帥那邊水師遭重創已知自己闖下大禍,後來聽說白河灣失守他更是悔的幾番要自盡。」

    「那他還欲在押送路上除掉東方鰲?!」賀然氣惱難平。

    穹耛哀歎一聲,垂首道:「末將猜是邊帥那時已經被悔恨與絕望弄得思慮不清了。」

    賀然口氣轉冷道:「這麼大的事,明知他有錯,你們為何不報?」

    穹耛躬身道:「末將知罪,開始他跟我說要給東方鰲找點麻煩,我沒太當回事,末將清楚邊帥心裡妒恨東方鰲陞遷太快,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過這個,最初以為他耽擱個兩三天出出氣也就罷了,誰知……誰知這一耽擱就沒完了,知道這件事的都是邊帥親近之人,我們不想邊帥因此獲罪,一直苦勸,可越勸他越來勁,等我們想給軍師報信時已經晚了。末將跟隨邊帥十數年,這次因私情而誤大事,也害了邊帥,末將甘心領罪,請軍師責罰。」

    賀然重重的出了口氣,道:「他當時恐怕是盼著耽擱兩天順軍能趁機合圍東方鰲呢,讓東方鰲吃一次敗仗,然後他再率兵去解救,妒恨之火燒的他腦子都糊塗了,竟拿這種事當兒戲,自盡而亡對他都可算是善終了。」

    穹耛垂下頭,道:「多謝軍師厚恩,讓邊帥身後不至留下罵名,邊帥臨終前反覆說自己對不起老國公,死後無顏去見老國公,軍師為他保全了名節,邊帥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念軍師大恩的。」

    賀然沉默了一會,道:「你就先代掌帥印吧,知情不報雖有罪責但亦有可原之情,這一條我且在心中給你記下,望你以後能將功折罪,回去處置好石敬的後事,這事就此作罷了。」

    穹耛躬身道:「末將多謝軍師,可末將自知非掌印之才,況有罪在身不應再當重任,請軍師另派邊帥吧,末將定盡心輔佐克忠職守以報軍師之恩。」

    「先這樣吧,我知道你素有謀略,品行也能令屬下敬服,干一段如果真覺難以勝任再來找我。」

    穹耛眼中露出感激之情,道:「軍師如此厚待末將,末將銘刻在心了,此際不再說什麼感恩的話了,今後唯有用這一腔熱血回報軍師,若做出違逆軍師之事,天地不容人神共誅。」

    賀然笑了笑,道:「去吧,我就不進城了,你也不要跟別人說起我來過。」

    穹耛明白軍師心意,施完禮退了出去。

    賀然再次拿起石敬的書信看了一遍,然後移到燈燭上點燃燒燬了。石敬的書信詳述了事情的經過,雖未明確說出對東方鰲心存嫉妒但言語間已顯露出這層意思了,他坦承了自己因私心而犯大錯,自言當時「心智全失不知所為」,蘇明那邊將士及水師的傷亡令他悔恨交加。

    因妒生恨,因恨亂心,以致最終釀下大禍也毀了自己,是性情的缺陷葬送了石敬。賀然清楚,他內心也是怨恨自己這個軍師的,畢竟東方鰲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對石敬的死他沒有什麼同情與惋惜,感覺到的只有輕鬆,這樣的人即便現在不出事以後也會出事。

    雖然八千大軍與石敬兩件事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可賀然感覺比打了兩場大仗還疲憊,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神都快達到能承受的極限了,他沒有喚東方鰲進來,儘管知道東方鰲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內情,因為他不願再多說一句話,躺在用軟草及棉墊鋪就的床榻上他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喚回仍在雙峽城附近監視的鍾峆及另兩個侍衛,命左塘手下的那兩個將領去追趕大軍回歸值守,然後拔營朝望龍城而去,順軍一日不退他就一日難以安心,不過這次他不再向先前那麼急著趕路了,連日的疾馳讓他已經吃不消了。

    東方鰲探尋的眼神一直圍繞在他身邊,走出二十多里他才把東方鰲喚道身邊,低聲道:「石敬自盡了,這事就此過去吧,不再追究他的罪責了,過幾天我通告全軍替你洗去冤名,官復原職。」

    「可……可軍師不追究石敬的罪責又如何替小人洗清罪名呢?這無從解釋啊。」東方鰲有點不甘也有點困惑。

    「就說是我聽信謊報冤屈了你吧,石敬不出水師是憚於順國水師巡河的誤報,不予加罪。」

    「這……軍師何苦為這種人自攬過錯呢,這太有損軍師英名了,石敬百死難辭其罪啊。」

    賀然歎了口氣,道:「算了,他往日於國有功,一時糊塗誤了事,自盡謝罪也就罷了。」

    「軍師體恤下屬顧念情義,作為軍師帳下之人,小人頗覺是件幸事,可石敬這次做的太過火了,不彰其罪恐有損軍紀啊,請軍師三思。」

    賀然看了他一眼,道:「軍紀國法也該有情,他若不死,那我自會嚴懲之,可現在他已然知錯自盡了,何苦還一定要殃及他的家人及身後之名呢,我把你們這些人都當做兄弟,只要不是叛國叛軍的,能容情的我都會容情,我已經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殺過自己弟兄了,我不願總是做這種事情,軍紀國法也不全是靠嚴懲來維護的。」

    「是!小人受教了。」東方鰲應諾一聲,不敢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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