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每一個軍團的軍旗上,朕都會用玉璽印上印記,還加上朕隨身攜帶的這方印鑒。等過年之後你們返回駐地的時候,這些軍旗你們就可以帶回去。」
「這每一面軍旗,都將是你們各個軍團的標誌。同樣也是各個軍團存在的唯一標識。這些加蓋了朕印鑒的軍旗,朕,會一直看著你們,朕就在你們中間站著。」
「這每一面軍旗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再有。它們就是唯一的。你們把軍旗丟了,毀了,那麼就是把朕丟了,那麼那個丟掉軍旗的軍團,將永遠消失在我大秦的軍隊序列中,不再存在。」
「只要那印有我大秦皇帝玉璽以及朕的印信的軍旗還存在,那麼這一支軍團將永遠的存在我大秦,將永遠的是我大秦最為精銳的軍團!」
「如今我大秦有二十四支軍團。不用懷疑,還有幾支朕並沒有詔告天下。包括御林軍和禁軍,五年之後朕會命你們這十八支軍團進行一場大比武,位列第一的那支軍團,朕會給他的軍團名字前賜予『皇家』兩字。如大秦皇家朱雀軍團,當然朕只是打個比喻。」
「帶有皇家兩字的軍團,朕只會賜予四支軍團。將來除非某一支軍團立下驚世之功,朕才會考慮另行賜予。不過,想來這是很難的。」
「能不能在軍團名號前冠上朕親賜的『皇家』兩字,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朕會給你們每一支軍團一樣的兵械,一模一樣的訓練操典。」
……
偌大的「忠義殿」內胡亥在滔滔不絕。
下方的皇家軍事學院的學子們卻是已經激動的幾乎要想歡呼。尤其是各個軍團的主將們,即便是如關係莫逆的翁仲和王乾兩人,此刻對視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絲絲的刀光劍影之聲。
他們此刻才知道,兵部特意命他們將各自軍團的軍旗隨身攜帶至咸陽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到兵部報備必須繳上軍旗了。
開始他們還以為皇帝認為天下已經無戰事了。想要裁撤自己的軍團呢。
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皇帝陛下是要將自己的印璽印上自己的軍旗之上。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是信任,是托付,更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自大秦立國至今數百年的時間內,除了象徵著統兵主帥的大暴旗幟不能輕易失去外,其餘的那些各類旗幟並沒有任何的作用,要丟多少就丟多少。
但是從胡亥將自己的印璽以及玉璽印上那軍旗上之後,這樣的態勢將永遠的成為過去。
將帶有主帥姓氏的大旗作為中軍帥旗看護,將不再出現。也不再重要了。至少不似先前那麼重要了。畢竟各軍主帥同帶有皇帝印鑒的軍旗比起來,自然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胡亥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在如今這個時代,各個統兵主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永遠的統帥自己麾下的大軍,直道他死去。正如蒙恬的九原軍一樣。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時間長了,各個軍隊的兵卒們認識的將只會是他們的主將,而不再是給了他們餉銀給了他們兵械給了他們吃穿的皇帝或者說國家。
那些數十萬數萬的兵卒最終也就成了各個軍團主將的私兵。如此,也就形成了統兵主將能夠制約朝廷甚至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態勢。
更是國家動亂、地方軍閥割據出現的根源。
胡亥既然想要經常調動各個軍團的主將,不讓他們長期主掌一軍最終讓各個軍團最終成為主將的私兵,變成九原軍第二,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掉各個軍團主將烙印在各個軍團兵卒心中的份量,改變主將才是一支軍隊靈魂的現狀。
而帶有皇帝印記尤其是自己這掛著聖天子之名的大秦皇帝印璽的軍旗,顯然要比胡亥強制的去採取這樣那樣的手段消除主將對一支軍隊的影響要來的好的多。
想來過上個幾十數百年,這些舉著印有自己印璽的軍旗高呼著「聖天子陛下於我們同在」亡命衝鋒廝殺的兵卒們。將會徹底的將自己的榮辱歸納到皇帝身上,或者自己身上;
他們將榮辱同自己聯繫到一起,那麼也就代表著他們將自己始終看作是大秦的兵卒,而不再是某一個將領的私兵。
一旦。某一支將領想要擁兵自重,想要造反。那麼首先他就要面對如何整頓一支已經失去了信仰還要反對自己這一支軍隊靈魂的事實。
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好,那麼造反就是找死,不用朝廷發兵,那些信仰自己的兵卒們就會將統兵主將撕碎。
因為那面軍旗會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最終鑄就一支軍團傳承百年乃至千年的靈魂。
那才是他們的支柱,那才是他們的信仰。
顛覆信仰,是會死的很慘的。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胡亥放在陽關下做的事情,也許如今各個軍團的將領還不知道這樣的後果,也許蒙恬已經看出了什麼,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打好基礎,哪怕自己掛了幾百年,只要這些軍旗能夠一代代的傳承下去,只要將軍旗就代表著這支軍團為何存在原因傳承下去,以後也許很難再出現私兵的現象。當然也不能絕對的說不可能出現一個雄才大略的主將,能夠顛覆這支軍團傳承上百年的靈魂支柱。
而選出四支最為出色的軍團賜予軍團名字前冠上「皇家」二字的權力,更是必須要為之的了。
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軍團以及軍團中的兵卒永遠的記住自己是大秦皇室的兵卒,是忠誠於大秦皇帝的軍團,是大秦享有此等榮耀的唯一幾支軍團。
這樣的榮譽感,這樣的歸屬感,同樣也是必須也是必然要在一支軍隊中存在的。
胡亥不肯定自己的後代會不會出昏君,雖然大秦的傳承是立賢不立長。但是自己可以做到,自己的兒子可以做到,自己的孫子還可以做到,遵照祖訓,但是總會有人試圖推翻祖訓的。雖然不會明著推翻,但是為了寵愛的孩子或者說為了讓大秦皇帝永久的掌握在自己那一脈中,胡亥敢肯定將來必然會有人想著法來改變這個事實。
皇帝啊!
多麼誘人的詞語!
同皇帝之位比起來,祖訓也許真的還就算不了什麼了。
一旦改變,就肯定會出現昏君。這是毋庸置疑的,胡亥絕對相信。
所以,提前做好謀劃,再在組訓的事情上設置好限制,胡亥能做的其實也就是這麼多了。……
……
看著眼前穿著普通兵卒鎧甲的石釗,胡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好小子,長壯了不少。」
顯然,皇家軍事學院內數月的時間讓石釗身體和心智都成長了不少。
石釗是幸運的。
至少比起百份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出身貧寒的普通年輕人來說,石釗是無比幸運的。
因為他遇到了胡亥,而胡亥又是這天下這大秦最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對胡亥來說,也許他只是因為看到了某一個能令他依然回憶起自己前世的影子,而一時心血來潮的伸手幫了石釗一把,但是對石釗而言,胡亥一時的心血來潮卻能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奇妙。
為上位者,一言一行,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一個人飛昇上天,也同樣也讓一個人從天堂跌入地獄。
石釗不敢抬頭正視胡亥,因為那是大不敬。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將胡亥這份知遇之恩、再造之恩深深的埋入心底。然後拚命的學習自己應該學習的東西,成為聖天子最為忠實的鷹犬。
雖然石釗才十七歲,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給了自己進入皇家學院的機會、給了自己拜入大秦太師、內閣府輔政大臣門下的機會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甚至都不敢告訴家人。因為他怕自己的家人承受不起這份恩德,甚至濫用這份恩德。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石釗只是將胡亥當作一個非常有權勢的貴族公子。
「學生願為陛下赴死!萬死不辭!」
透過肩膀上的鎧甲,石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上帶來的力量和溫度。他沒有想到,皇帝竟然還會記得自己,甚至沒有召見一幫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們,而是首先單獨召見的自己。
顯然,皇帝並沒有忘記自己,亦或是說,聖天子是不是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自己。
石釗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聖天子如此對待。他此刻腦中唯一能想到的唯一能說出口的,反反覆覆想來似乎也唯有這麼一句話而已。
「哈哈,朕有百萬精銳之師,朕有無數能征善戰對朕忠心耿耿的將領,哪還用你這樣一個小不點去為朕赴死!」胡亥大笑著拍著石釗的肩膀。
是啊!
聖天子有百萬的雄師,有無數戰無不勝的將帥們。自己如今還只是一個在皇家軍事學院中沒有畢業的學子而已,自己又能為聖天子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