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1
(祝大伙元旦快樂,坑爹的班子啊,門牙腫痛的折磨要死人啊,現在去醫院,不出意外,十一點前還有一章)
高坡上夜照玉獅子馬嘶長嘯,飛蹄狂奔而至,將附近暗箭傷人的高盤從坐騎上掀翻下來。
布老虎這時也反應過來,肩頭上的劃痕流出絲絲鮮血激怒了他的暴虐,不待地上高盤翻滾起身。一個箭步,布老虎如獵鷹下俯,猛撲過來,單臂將高盤頭髮抓起,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自打勝了天北崖,布老虎脾性拔高,如今被射口寨一個小嘍囉險些射殺,甚是氣惱,手上一用力,抓起那顆頭顱,如搗頭蒜般,使勁的往地上死磕,濺的鮮血四溢。
「他娘的,你們射口寨好大的能耐,想拿一個小嘍囉取老子性命?成啊!」
手一抬,布老虎凶神惡煞望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從後腰拔出短刀,朝高盤脖頸下壓。
「到了閻羅殿,記得帶老子跟閻王問聲好!」
布老虎眼中殺機暴顯,手下壓,短刀砍入骨肉之中,血噴而出,一顆頭顱被直拋黑夜之下,不知消失在何地。
殺了高盤,布老虎心中的戾氣消散許多,一屁股坐倒在無頭死屍旁邊,任鮮血打濕自己衣襟。
夜照玉獅子此會來回走動,驕傲的抬起頭顱,打著響鼻。
「缺牙,老子承你這份情,回頭想吃什麼,直接找老九要。」
笑著抬起手摸摸夜照玉獅子的馬腹,布老虎的承諾讓它十分滿意,足以見得布老九的夜照玉獅子深通人性。
待休息片刻,布老虎起身環視四周,發現周圍除了微風蕩漾難見人影,冷靜下來,不禁思緒百轉。
「他娘的,楊烈那老小子打的什麼主意?」
踹了腳地上的高盤屍體,布老虎自言自語,兩道濃眉深深盤糾在一起。
「要說楊烈想殺老子,總不至於派個小嘍囉來吧。」
要說射口寨想自己,布老虎可以翻出許多理由,但這廝就是想不通,一個高盤,無任何特長,暗箭偷襲,不是有點托大嗎?
「難道這小子不是楊烈派來的?」
布老虎輕輕錘了下額頭,忽然想起楊烈之前的招攬之意,腦海中不禁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楊烈誠心想招攬我,這會又有人來刺殺,莫非」
望著地上的死屍,布老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有人想破壞自己跟楊烈的關係,從而釀造觀風口跟射口寨的火拚。
「老余!」
布老虎念叨出一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余總那油滑的嘴臉。
「阿丑啊,阿丑,看來今兒又得失約一次了。」
布老虎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射口寨是他心中一個謎,不早早解開,怕是寢食難安。
打定了主意,布老虎毅然放棄去關城跟丑娘看戲的承諾,決定在探一次射口寨。
簡單的將地上屍體處理掉,布老虎翻身上了夜照玉獅子,拍拍它的額頭喚道「缺牙,走嘍!」
雖說射口寨距離至此,地形崎嶇難辨,有老九的馬兒「缺牙」帶路,布老虎一路還是相當順利,重新返回到了距離射口寨不遠的灌木林子隱藏下了身形。
「缺牙,你自個先回小馬莊吧,路上注意,不要讓射口寨的人發現了行蹤。」
重返射口寨,布老虎這次潛伏自然不能暴露了行蹤,好在夜照玉獅子靈性極高,得了吩咐,仰起腦袋低聲嘶鳴了一會,彷彿讓布老虎自己注意安全,消失在了夜色下。
沒有了負擔,布老虎彎著腰出了灌木林,來到一處低窪俯下身,開始觀察起了前方百步以外的射口寨。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布老虎死死盯著寨門口兩尊如雕像般的守衛,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先前進寨,他就注意到了射口寨的守衛分佈,這是一個無意識的習慣,往往在必要的時候給了布老虎許多機會。
就好比現在,如果換做普通人想要摸進射口寨,恐怕得大費周章計劃安排。布老虎不用,因為他早就盤算好了一切。
在一百息以後,從射口寨出來了三個右手提刀,左手舉著火把的馬賊四處巡視。
在搜了附近三十步一切可能藏匿身形的地點後,其中一個馬賊在寨門靠西的邊角拒馬樁旁蹲下,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退了出來,跟另外兩人退回了寨裡。
這是暗哨的交替班,每隔百息功夫輪替,地點不一,據布老虎之前觀察,應該是活動在寨外百步範圍內的五個地點。而其中一個地點,恰恰就是布老虎此時躲藏的低窪裡。
不出所料的等到暗哨的輪班,布老虎縮回腦袋,整個身體蜷縮在低窪裡,開始以極小的弧度做著挪移,盡量避免月光的照射暴露自己。
斜靠在土壁上,布老虎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右手拇指緊緊扣住一個帶菱角的石子,傾聽著周圍動靜。
微風在蕩漾,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差不多半盞茶的時間,等待並未讓布老虎有一絲的焦慮,反而心神在無數次生死磨礪後,這樣的環境更顯沉著冷靜。
有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附近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根據布老虎之前的觀察,暗哨已經換了兩至三趟。他依然保持著姿勢,彷彿寒雪堆砌的冰雕,不帶一絲生氣,任由這天地將其遺忘、怒略。
滋滋
輕輕的,極小的碎石絆動聲響起,如果這時候布老虎身邊有人,會發現他耳朵細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證明他依舊戒備著,但從總體來看,他彷彿跟背靠的土壁合而為一,沒有因為稍許異動而起半分漣漪。
毒蛇蟄伏,只等致命一擊。
臥薪嘗膽,當頃刻滅吳!
斷斷續續的碎石絆動聲在低窪附近響起,始終沒有人影現形。
在連續差不多五次之後,那絆動聲消失,背靠土壁的布老虎,他僵硬的臉上,難掩一抹笑容在嘴角浮起。
一道人影如狡兔竄身,輕盈的跳進了低窪中,沒有發出半絲聲響。
這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穿著短褂,提著尖刀,從靈活的身手看的出來,是個極為不錯的暗哨,甚至可以說,在布老虎遭遇過的暗哨中,這人經驗最為老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每個行道都有高低優劣的技術,哪怕是做探子,也有探子的門道。
像一般的探子,在四周活動打探動靜,很容易因為細節上的疏忽,被敵人擒下,殺死或者俘虜。
運氣好的,平時上下關係處理的不錯,有老輩人教導,這樣的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手段。
就好比某些探子在指定的範圍內進行偵查,可以通過周圍地面上的痕跡判斷是否有敵人藏匿,在或者面對某個可疑的地點用投石問路的方法避免自己被擒獲。
當然,某個行當做久了,備足了經驗,人也成了老油子,比如說,布老虎這會碰面的對手。
較之那些投石問路、打草驚蛇,畢竟敵暗我明,自身隨時都會處於極度危險的時刻下,終究只是下乘手段。
把暗處的敵人逼出來,能夠完成任務的同時確保自身安全,這才是一個探子需要擁有的最佳素質。
毫無置疑,如今跟布老虎大眼瞪小眼的那個馬賊探子就是個老油子,他先前故意放出聲響,就是為了誘引躲藏在暗處的布老虎上當,從而把握蛛絲馬跡,傳回給不遠處的同伴。
可惜的是,布老虎雖說年紀輕輕,打小養成的縝密心思,加上千百次生死考驗中磨練出來的冷靜更勝一籌。特別是他擁有馬賊大柱,還有仇老爺子這些「道行」高深的老輩調教,對這些門道格外熟悉,所以
當那名射口寨的漢子跳入了低窪,就在他感到有絲不對勁,頭一偏,跟裡面藏好身的布老虎四目相視那剎。彈指間,一顆石子刮著凌厲的風聲精準打在他咽喉上。
「咕咕」
那漢子身體動了動,想要伸出手摀住發不出聲的喉嚨,與此同時,布老虎四肢傳來嘎嘎的骨骼擦動聲,像頭獵豹撲襲了過去,雙手把住那漢子腦袋一扭,頓時一條人命消失在了無垠的黑夜中。
「三十,二十九」
解決了那漢子,布老虎飛快的做著善後,嘴裡輕聲倒計時輪替的時間。
把屍體上的衣服脫下換上,同時拖到隱蔽處安放好,布老虎翻過低窪,順著朝幾個盤算好的地點摸去,來到了射口寨附近的那個拒馬樁,跟接班的馬賊擦肩而過,趁著守門的護衛毫無戒備的情況下,無聲無息,潛進了射口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