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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家馬寨 第一百四十六章;丑娘的心事 文 / 仗長戈

    更新時間:2012-10-22

    月有圓缺,方顯動人。

    丑娘不醜,相反,還可以說十分標緻。

    明眸皓齒,細柳葉眉,略施粉黛的醜娘,膚白勝雪,在打上淡淡的腮紅,較之以前的純淨,更是多了分艷麗。

    站在門檻,布老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臉帶嬌羞的可人兒。他目光順著下移,今天丑娘換了身翠羅裙,這套衣飾穿在她身上,襯托出曼妙的身材,雖說略顯消瘦,卻讓丑娘平添幾分小家碧玉的清純。

    關小藝在附近忽閃忽閃這眼睫毛掩嘴偷笑,她是第一次看到布老虎目瞪口呆的摸樣,丑娘此時也察覺到布老虎眼眸中不同往常神采,臉頰飛來兩片紅霞,含羞中,更多的是芳心竊喜。

    「老,老虎」

    深吸了口氣,丑娘壯起膽子微微抬起頭,她有些緊張的想要用手掩蓋左臉胎記,卻被關小藝緊緊抓住了手。

    瞧著布老虎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丑娘呼吸漸漸加快,腦海更是一片渾噩。她多麼希望能聽到布老虎的讚揚,再一次感受他臂膀的溫暖。

    「阿,阿丑?」

    耳邊響起布老虎熟悉的聲音,丑娘連忙低下頭,含笑輕喃道「嗯!」

    微抬眼角,丑娘看到驚疑的布老虎,他那張大臉正慢慢像自己靠近。在旁邊的關小藝也察覺到了布老虎的異樣,還小的她,在馬賊窩裡待了兩三年又豈會不知道這個男人這個摸樣代表了什麼?

    忙雙眼掩面,關小藝像只偷笑的小貓退到梳妝台旁坐下,手縫微微張開,紅著小臉,心跳加速看著布老虎來到丑娘面前低下頭,朝伸出了大嘴。

    腦海徹底成了團漿糊,丑娘感覺到布老虎渾厚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芳心如小鹿亂撞。緊緊捏著衣角,她閉上眼微微踮起腳尖,終於那濕濕的熱氣

    小臉忽然被舔了一下,丑娘閉著眼微微皺起眉頭。

    布老虎這時退開丑娘兩步,咂巴嘴大大咧咧喊道「阿丑,你臉上抹的白面味道不錯嘛,醃菜了?你把醃菜掛哪了?」

    閉上眼的醜娘緊緊咬著下唇,因為用力,都顯得有些發白。

    或許吃上癮了香噴噴的「白面兒」,布老虎舔舔嘴唇還想湊過臉,卻被丑娘甩了一陣香風,落了個乾淨的背影。

    搞不懂剛才還蠻「享受」的醜娘為啥耍起了性子,布老虎撓撓頭,點頭哈腰正待湊過去哄上幾句。這時他看到梳妝台旁竊笑的關小藝,臉上微笑蕩然無存,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哥」

    驚恐的站起身,關小藝手足無措的站那,布老虎瞧她膽怯的摸樣,心中起了絲不忍,歎口氣道「該幹啥幹啥,別在這杵著跟蘿蔔似的。」

    一聽這話,關小藝知道布老虎已經原諒了她,喜滋滋的小跑過去挽著丑娘的手臂,硬扯過來,關小藝昂著小腦袋得意道「哥,看看咱姐今天漂亮不?」

    讚許的點點頭,布老虎雙手搭在丑娘羸弱的肩膀上笑道「阿丑,你今天真漂亮,晚上就穿這身,咱們去司徒府上赴宴。」

    聽到布老虎的誇讚,丑娘心中那點怨氣頓時拋的九霄雲外,喜滋滋的點點頭,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來了,詫異道「晚,晚上我們去哪吃飯?」

    得意的豎起大拇指,布老虎眉飛色舞道「司徒府,前兒不就跟你說了嘛,那司徒遵義擺宴席,邀咱去吃年夜飯。」

    「司,司徒府,你,你不是說王叔請咱們全家的嗎?」丑娘有些緊張道。

    坐擁三十七家鋪子,南北行貨,富甲一方!司徒遵義的名號,在關城有著不下於知縣大人的威望。特別是普通老百姓眼中,司徒府那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仙宮樂府,能得司徒遵義相交的無不是城裡權貴。這等人,丑娘聽到晚上要去他家做客,忽然感覺胸間傳來股窒息,讓她無端恐懼起來。

    「呵呵,本來今晚的確是去王叔家裡吃飯,不過那時候司徒府忽然派人送來請帖,所以王叔那邊也就順延到明天晚上了。」布老虎簡單做了解釋,到沒發現醜娘小臉越發煞白起來。

    她只是個小人物,要過飯,幹過雜活,平日裡接觸的都是粗蠻的三姑六嬸,勉強教過她些許禮節的是原來隔壁巷子的妓女翠玉。丑娘想到晚上要去司徒府赴宴,立馬就聯想到無數貴家小姐金枝玉葉也都在場,情不自禁的,她審度自身,發現自己好卑微,像她這種貧困家的苦孩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在瞧布老虎得意的勁,丑娘心猛的揪了起來,或許這場宴席對她的大老虎很重要,她能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可絕對不能讓布老虎陪著委屈自己!

    「老虎,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晚上可能去不了。要不」丑娘忽然看到布老虎身後的青蛇兒,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臂道「讓青兒陪你去吧,我,我就不去了。」

    布老虎在外面算計人那是一摸一個准,可是在家裡,又是面對丑娘,他很輕鬆,沒有猜度,更沒有試探。

    瞧丑娘小臉煞白,布老虎還真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頓時急手急腳貼額頭噓寒問暖。

    待丑娘幾次要求今晚司徒府赴宴讓青蛇兒替她去,布老虎心中起了些遺憾,不過還是醜娘身子要緊,待抱她回床,也就同意了她的請求。

    「我身子也不舒服,要去你去,別找我。」

    站在門外的青蛇兒忽然丟下一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布老虎看不出醜娘的心事,有著切身體會的青蛇兒一瞧便知。

    躺在床上的醜娘幽幽歎了口氣,這時她又看向了梳妝台旁瞧熱鬧的關小藝。

    小妮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主,雖說她挺想去大戶人家嘗嘗宴席的滋味,卻也知道這是醜娘的一個心坎,該來的總要來,如果丑娘真的喜歡布老虎,這個坎不能逃避,只有自己邁過去。

    「誒呦,哥,我差點忘了,秀才爹爹晚上讓我給他看看老寒腿,我現在去備藥了哈。」

    習慣了關小藝的一驚一乍,布老虎擺擺手讓她自個玩去。

    丟了個鼓勵的眼神給丑娘,關小藝像陣風似的溜個沒影。

    躺在床上,丑娘彷彿失了主心骨般緊張起來,可在她別過頭,跟布老虎擔憂的眼神相對凝視,忽然之間,她的心又平靜了些許。

    或許這個從小到大讓她牽腸掛肚的男人,真的很需要自己吧。

    丑娘心中默默的想著,漸漸的,她眼神迷離起來,就這樣靜靜看著布老虎,看著

    夜晚,洋子翻身上了金頂兒馬車,手拿馬鞭抽了個輕響,玲兒脆脆,不急不緩從西河開拔,朝三里橋開去。

    車廂裡,在下午來城過年的張金蓮精心打扮下,丑娘重新換了件綠蘿裙,肩膀上披著白狐裘,落落大方中更顯絲絲貴氣。而在她的俏臉上,張金蓮並未做過多的修飾,只是將細眉描寬些許不顯得太過單薄羸弱,嬌唇上在點綴幾分胭脂紅,看起來更加紅潤,少了幾分水粉俗氣,多了幾分自然淡雅。

    第一次坐馬車,丑娘免不了有些新鮮感在裡頭,她時不時撩開門簾向外張望。可是在看到街上有人拋來艷羨的目光,她又急忙退回來,生怕被人看到。

    布老虎一直坐在丑娘身邊閉目養神,努力拿捏著貴氣,來掩藏身上不經意流露出的煞氣。

    要說這司徒遵義對布老虎還是較為上心,他瞭解到這廝改頭換面,以登州錦程錢莊打著幌子掩藏身份,更知道這小子個性張揚。於是大張旗鼓,派管家老錢奉上請帖,道的是布員外,請的是錦程少東家,著實滿足了布老虎不少的虛榮心。

    這從西河到東城司徒府,因為三里橋上不了馬車,所以洋子兜了個大圈子,從夫子廟那邊繞的過去。這樣一來,原本不要半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一個時辰。

    在這期間,丑娘淡了第一次坐馬車的新鮮勁,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免心中又起了緊張,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布老虎這會兒也瞧出了醜娘的緊張,撩開窗簾,他看了下周圍環境,差不多在往前行二十步的距離轉個彎就是司徒府,於是他給外面趕車的洋子打個招呼,金頂兒馬車嘎嘎作響停了下來。

    把簾子捲起,讓車廂光亮些。

    布老虎看著因為慌張垂下頭的醜娘,輕輕摀住她放在小腹上的雙手,冰冷,默默顫抖著。

    「阿丑,不要怕,也不要緊張,他司徒遵義不是皇帝老子,更不是封疆藩王,他只是個做買賣的商人。」布老虎把丑娘輕輕攬在懷裡低聲安慰著,待感覺到懷裡可人兒嬌軀越發的顫抖起來,布老虎靈機一動,低伏在她耳邊輕語道「阿丑,我跟你說件事,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哦。」

    丑娘抬起小臉,緊張兮兮的點點頭。

    布老虎煞有其事的揮揮手讓洋子走開些,然後探出頭左右張望,這才神秘道「你家老虎是開錢莊的,那司徒遵義是賣貨的,我告訴你,這老小子年前從我手裡借了好萬貫銀錢,這會兒年底明著是請咱吃飯,實際上是變著法子懇求咱們多寬容他幾天。」

    「你說咱一追債的,能怕了一欠債的嗎?」

    丑娘瞪大了眼睛點點頭柔聲道「老虎,你借他這麼銀子,他,他不還怎麼辦?」

    假意的歎了口氣,布老虎無奈道「他要是不還,咱就得替他還,到時候,唉」

    「不,不行,老虎,老虎,他欠你的錢憑什麼能不還啊,他又不是還不起,不行,不行咱就去衙門告他!」丑娘拽緊了小拳頭堅定道。

    布老虎瞧她不在緊張,心中暗喜,臉上卻裝的愁雲密佈道「他跟高驢子相交莫逆,在這地頭上,我的話不好使啊。」

    「那,那怎麼辦啊。」丑娘淒淒哀哀道。

    看看功夫已經有了些許火候,布老虎輕輕拍著丑娘肩膀笑道「那就得看你的了!」

    「我?」丑娘有些疑惑起來。

    布老虎道「你現在就是我布老虎的正房夫人,我把你帶來就是讓司徒老兒看看,咱是拖家帶口逼債來的!你如果擺出強硬姿態,那司徒老兒自然不好抹了臉面,你如果像個小媳婦擔驚受怕的,那司徒老兒以為震住了咱一家子,到時候,唉,我這五年的辛苦的打拼全白忙活了。」

    丑娘在聽到布老虎那句正房夫人這腦子又僵硬了起來,後來又怕布老虎真替別人還上一大筆錢,丑娘心中僅存的一點恐懼煙消雲散。布老虎瞧著挺直身子的醜娘充滿「鬥志」,心懷暢慰,高呼著洋子趕車,咱布員外開始了今晚的「討債」之旅

    作為城裡首富,司徒遵義每年年底都會邀請豪賈來府中做客。

    待金頂兒馬車開到司徒府門前,周圍已經是車水馬龍,偌大的司徒府,張燈結綵,門口作為迎接的是白馬王志跟趙有義。這兩人都認得布老虎的座駕,特別是王志,這金頂兒馬車跟他還算有場淵源。

    布老虎率先下的馬車,等扶著丑娘下來,望著周圍熱鬧一片,不可避免的醜娘心中又起了些許情緒。不過好在有布老虎之前的那番言論,知道此行事關重大,丑娘還是壓著心中的恐慌,雖然臉上略帶些僵硬,總是要比低頭不敢見人要好的許多。

    「大老虎!」

    「王哥,趙哥!」

    要說布老虎在白馬幫還是有著幾個熟人,見著了迎客的王志跟趙有義,雙方盡皆快步相迎,拱手起著招呼。

    「我說大老虎啊,你這人就愛拖拉,瞧瞧都什麼時候了,怎麼著,還得咱身為老哥哥的去請啊。」

    趙有義錘了下布老虎胸膛打趣笑道。

    他跟布老虎關係密切,這種玩笑開開反而能增加親近,王志也是個玲瓏人,瞧著布老虎身後盛裝的醜娘,上下打量番,笑道「大老虎,怎麼著,還不跟哥幾個介紹介紹弟妹?」

    「哈哈,當然,當然,這位是阿」布老虎傍著丑娘肩膀正待介紹,丑娘忙截口道「布嬋娟!」

    王志跟趙有義望著摸樣嚴肅的醜娘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道「弟妹好,呵呵,呵呵。」

    布老虎瞧出了兩人有些尷尬,在看看板著臉的醜娘,忽然覺得自己先前把話說得有些過了。不過這時候可不能解釋,於是他忙道「兩位哥哥,咱老爺們身子骨紮實在這寒天凍地裡不打緊,咱這老婆可是千辛萬苦討來的,可不能凍壞了啊。」

    一拍額頭,王志笑著擺手恭迎,布老虎朝丑娘笑笑,兩人便進了司徒府大門。

    這司徒府果然氣派,恢弘大氣,今兒司徒遵義宴請更是賓客滿堂。

    自前院子,打頂掛著紅燈籠露天就擺了八桌酒席,上面坐著全都是城裡家有餘糧的小戶。

    這些人大部分搞不清布老虎來頭,但是看到王志、趙有義親自作伴,於是紛紛起身打著招呼。

    而在廳裡,踏過門檻,裡面燈火通明,佈置的金碧輝煌。

    堂中,有張大席可圍坐二十餘人,布老虎攜丑娘進去,桌旁已經坐滿了賓客,只有一身白袍的司徒遵義左手邊,空著兩個座位顯然是留給布老虎跟丑娘的。

    「布兄弟!」

    司徒遵義身為主人家,在布老虎登門那刻起身擺迎。

    這時周圍所座富賈員外夫人齊齊起身,站在布老虎身邊的醜娘只是微微看了席上就座的幾人,發現那些都是城裡有名的大老爺富商,心中咯登一聲,在次忐忑了起來。

    「司徒老哥,大老虎來晚了切勿怪罪啊!」

    別看布老虎差了司徒遵義一輩人,自打梅雪宴那次兩人碰了個面,這打起交道來別提多順溜。

    一口一個「親老弟」,在來一聲「好老哥」,司徒遵義抓著布老虎的手臂,把他按在自己下首,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感情極鐵,而知道兩人底細的,心中卻在琢磨莫不是觀風口跟白馬幫結盟,從而又聯想到外界傳言的天北崖幫助青竹幫打壓觀風口。「老周,你看布員外都來了,還不快跟我介紹介紹。」

    席上一位富態的商人推推身邊坐著的憨厚商人急切道。

    布老虎側過頭望了眼,那憨厚商人他倒是認得,茶商周建,葉毛的舅父,如今在關城裡頭混的頗為順意,這裡頭大半都有葉毛代表觀風口的影子在活動。

    而周建旁邊的那個富態男子,這人留著一對八字鬍,笑起來頗為實誠,瞧見布老虎望向他,趕緊起身點頭哈腰打著拱手。

    「周叔,這進城有段時間沒來拜訪全賴諸事纏身,等忙完這段日子,老虎當親自登門造訪。」

    茶商周建是葉毛的舅父,聽那小子說,他這舅父對他還行,所以布老虎怎麼著也得給上幾分面子。

    在周建旁邊坐著的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這女人穿金戴銀一身珠光寶氣,顯然就是周建的夫人周氏。

    這周氏見布老虎對他家男人「恭敬」的很,又瞧得司徒遵義對布老虎客氣,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板鼻孔呵氣,倒是跟他男人拘謹的摸樣形成鮮然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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