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0
衛泊的推斷還是相當具有說服力,在場人除了布老虎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葉毛繼續問道「假若真是天北崖在後頭搗鬼這事就有點難辦了,如果只是區區青竹幫,咱們觀風口還能吃的下,若是加上天北崖」
眾人把眼神看向了布老虎,他手中盤旋著大惡虎狼,眉頭緊皺,不知道想著什麼。
當看到大家把眼神都交匯在自己身上,布老虎摸摸下巴笑道「假若天北崖真摻和到裡頭,咱們該怎麼辦?」
「戰!他若戰,我們陪他們戰!」
馬三放猛錘桌子大吼,附近莫桑槐、陳喪狗齊齊點頭贊同。
倒是葉毛看向王屠夫,從之前幾次接觸,他發現這個粗莽漢子在為人處事上頗有造詣,所以想聽聽他的看法。
王屠夫心中倒是有著幾分想法,正要順勢說上幾句,他眼角餘光看向了右手邊上沉思的衛泊。心中一動,拍拍他的肩膀道「小衛子,你有什麼想法跟大傢伙的說說。」
「啊!」
衛泊驟然受驚驚乍了聲,看眾人眼光又瞧向自己,他瞥了眼身邊笑意盎然的王屠夫,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融於圈子的機會。習慣性輕咳一聲他道「想法我倒是沒有,不過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我不贊同跟天北崖鬧翻。」
「哦?」
布老虎饒有興趣的示意他繼續,衛泊又道「天北崖根深蒂固,左山雕威望正隆,就這兩點,觀風口打不得,拼不得!」
「你小子盡他娘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天北崖雖說有五千餘眾,真正可戰不過一千人左右。我觀風口集結所有力量,可騰出五百豪勇,憑什麼戰不得?」
馬三放有些慍怒的拍案而起道。
衛泊不甘示弱,挺起胸膛道「天北崖勢大,左山雕搖旗定於橫嶺,橫嶺七山可敢抗言?在者,素聞天北崖李魚跟縣令高建偉交情深厚,待到兩方扯破臉擼袖子打鬧起來,縣衙只消出動衙役三人帶走小馬莊村長,其餘鄉眾可敢異動?」
啞口無言,馬三放昂起脖子還想爭辯,倒是葉毛聽出端倪,拉他坐下,虛心問道「小衛子,那依你的意思?」
「臥薪嘗膽!」
衛泊緊握雙拳鏗鏘道。
「天北崖勢大,但他們暗地裡援助青竹幫,可見並未想跟我們觀風口真正鬧翻。聽師父說,他跟天北崖幾位把手交情深厚,可以先行服軟,待到三年後,另作圖謀,先滅青竹,以此為跳板,在結合黑山、檯子口,以合圍之勢逼天北崖不敢異動,到時候我觀風口順勢而起,當可一掃陰霾,揚眉吐氣!」
這些天衛泊對城外馬賊勢力可謂是下了番狠功夫,既然要做就要做好,衛泊他想光復門庭,他想重回登州奪得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這些都是他的動力,而觀風口就是他的助力。待觀風口日益強大,借勢,衛泊相信,憑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他能大展抱負。
待席上鴉雀無聲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衛泊站在那心中豪情消失大半,或許是感覺之前有點失態,他撓撓頭有些拘謹的想要坐下。首席上的布老虎忽然沉聲道「青竹幫不能不滅,這是根扎老子心頭上的釘子,怎麼著也要把它給拔了。」
「至於天北崖,想來年內他們不會有什麼大舉動,待過了正月十五,老子親自上回天北崖,看看他左山雕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掏心窩子說,布老虎不願跟天北崖起衝突。
倒不是說他堂堂大老虎認了慫,柿子專挑軟的捏。
怎麼來說,天北崖還有布老虎看重的東西,比如左斧頭的兄弟情義,費猴子的相識之情。就是先前天北崖力助他奪得觀風口,這份恩情,布老虎實在不願在事情未下定論之前撕破了雙方並不牢固的那層「面紗」。
布老虎說話從來說一不二,他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反對。
既然他說不跟天北崖起衝突,可又要滅了青竹幫,這事變的有些棘手起來。
馬三放他們不願動腦,這些人瞧衛泊高談論闊,頗有戲文裡運籌帷幄搖扇子軍師摸樣,遂重新瞧向他。
這時候衛泊的思緒理的越發通順起來,他只是簡單的托腮沉思片刻,忽然道「如果想要不損耗實力的情況下滅青竹,只有一個法子可行!」
「什麼辦法?」
「安置內應!」
布老虎笑瞇瞇跟衛泊異口同聲道。
「但是你想過沒有,江胖子為人奸詐,這內應人選須得七竅玲瓏,而且要對咱觀風口忠心耿耿,這一時間」布老虎把弄著太極球歎道。
衛泊臉色猶豫了會,還是堅定道「我去!我可以潛伏在江胖子身邊,雖然他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他更知道我想要草料擴建驢莊,就這一個條件,我有信心不讓江胖子識破。」
馬三放跟葉毛幾位觀風口把手,望向衛泊的眼神多了些讚許和看重。
特別是莫桑槐,這小子以前在大黑天手下當過內應,瞭解其中的凶險和困難。他想了好久,擺手讓衛泊坐下道「小衛子,今兒你小子也算在哥幾個面前露了把臉,不錯,很不錯,你是個文人,天生當軍師的料,又是老虎哥他收的小徒弟。嗯,這活我幫你挑了,老虎哥,這當內應的事我拿手,回頭讓我去青竹幫吧。」
別看莫桑槐在觀風口馬寨文不成武不就,但這小子做事有股機靈勁,人也懂的看眼色,不然布老虎縱然對老弟兄上心,也不會安排他負責橫嶺那邊的事項。
誰知道沒等布老虎發話,衛泊倒是坦蕩笑笑,朝莫桑槐抱抱拳道「莫爺當初忍辱負重蟄伏在大黑天旗下,這份氣概衛泊佩服。不過今朝這事必須縝密容不得半點退路,江胖子為人多疑,又被師父斷臂,早已對觀風口老人起了十二分恨意,如果此番用計投靠,搞不好弄巧成拙反倒羊入虎口。」
衛泊說的在理,莫桑槐在觀風口可以說是核心人物,貿然前去,定當引起江胖子疑心。況且他曾經成功潛伏在大黑天旗下助布老虎成事,有這番經歷,江胖子來個將計就計當場以刀兵相向得報布老虎斷臂之仇,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莫桑槐也想到了這茬,不過被個小輩「挑刺」他心中總是有些不舒坦,於是道「老子羊入虎口,你小子那就是剝光毛的草雞等著下鍋。」
這話說的有些過重,衛泊有些架不住臉,正待辨上一辨,從頭至尾沒怎麼說話的青蛇兒忽然起身脆聲道「你們不用爭了,我去!」
「你去?」
馬三放等人驚奇的看向那張冷若寒霜的俏臉,布老虎搖搖頭,擺手讓青蛇兒坐下。
沒想到這小妮子這會犯起了渾,從腰間拔出剔骨刀狠狠釘在桌子上,她緊緊盯著衛泊道「江胖子死,青竹幫滅亡?」
被冰冷的眼神打了個寒顫,衛泊像小雞吃米般點著頭。青蛇兒又道「觀風口吞下青竹幫,多久可滅亡天北崖?」
「這如果徐徐圖之,不消三年可跟天北崖一爭高下!」
青蛇兒默默的低下頭,口中喃喃自語著「三年」
忽然等她在次抬頭,眼神盯向布老虎,語氣充滿堅定道「青竹幫我去,三年之後,你要娶我,我要把清白身子給你。」
底下眾人各個膛目結舌望著眼前霸氣外露的青蛇兒,在看布老虎,這廝紅著臉有些坐立不安。畢竟被一個黃花閨女逼著迎娶,就是大老爺們,咱也會帶點羞澀是不?
馬三放等人偷偷給布老虎豎起了大拇指,葉毛是個玩世不恭的性子,他笑著蹲在椅子上打趣道「妹子,你洗好了清白身子給大老虎咱管不著,可是有件事嘛,嘿嘿,這觀風口的壓寨夫人萬萬不可能是你喲。」
砰!
葉毛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嘴角猛的抽搐起來,就見他鬢前髮梢緩緩落在了地上,而在他身後的柱子上,一把鋒利的剔骨刀牢牢釘在上面,正劇烈顫抖著。
「布老虎是你們觀風口馬寨的當家,我遲早也是你們的壓寨夫人,誰要是反對,殺!」青蛇兒冷冷吐出一句話,在座所有人情不自禁呆滯著點點頭。
這時布老虎面子有些掛不住,擺擺手斥道「行了,小青蛇你給老子坐下,他娘的,誰都別爭了,這內應的人選,老子已經敲定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