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5
劉貞靜坐在桌子旁,想把那杯酒喝了,解解渴。但又想起剛才何進說的話,似乎喝了之後有失男兒骨氣。猶豫半天,終於沒有端起。
不多久何進與曹操滿臉微笑的走了過來。曹操笑得十分自然,而何進卻笑得十分彆扭,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何進和曹操。
劉貞也臉露微笑,說道:「孟德兄似乎有什麼好事瞞著在下,曹公待人何如此不公焉?」
「哈哈,德華終於又回復幾分本色。適才某與大將軍言,德華乃不世之才。大將軍事先對德華有所誤會,如今聽某一說方才得知,有失禮處,德華莫要見怪!」曹操哈哈大笑,他將剛才何進怠慢之事,當場說出,又說得如此自然,不失兩人體面。反叫劉貞有些無可奈何。
「方纔聽聞孟德言道,德華竟是漢室之後,失敬失敬。」何進聽曹操說得自然,些許彆扭反丟在了腦後,此時也變向的向劉貞道了歉。
「不敢當。」劉貞微微一笑。
「來來來,且飲一杯,也止止渴!」曹操端起酒杯,向兩人示意,然後一口喝下,狀極豪邁。
何進也跟著喝了,然後拿眼來看劉貞,劉貞微微一笑,舉杯一飲而盡,本來他此次來何府就是來拜見何進的,既然對方讓了步,自己又何必再做計較。
「小子粗野,又是初次來到京師,有不是處還望大將軍不要跟小的計較!」劉貞起身又端起一杯酒,既然剛才何進讓了步,那麼他也該有所表示。
「哈哈,德華,性情中人也!飲!」何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來一往,場上氣氛漸漸融洽起來。又有曹操居中調排,歡聲笑語不斷。眼見到了中午時分,何進又安排酒席,請二人共飲。
直到天色漸晚時,曹操劉貞才醉醺醺的從何府出來,何進安排了馬車,將兩人慇勤送還。今天從上午喝起,只到天色漸晚,三人都喝了不少,臨出門時就是何進也是兩頰陀紅,曹操更是醉得不醒人世,劉貞一偏一倒。
下了馬車回了自己住處之後,何四親自將劉貞扶了進去,待何進的馬車走遠了,劉貞才直起腰來,他的酒量就是何進也不能相比,剛才的醉態有大部份是故意裝出來的,但是就是如此,他也有些頭昏腦漲。
他吩咐陳健泡了壺濃茶,自去書房休息,又寫了封信通往河間,將這邊的事情大概說了下。等忙完已近三更了,二更不早了,但他帶了書來,老習慣,他打開一本看了起來。其中陳健買的那幾個丫頭有意進來侍侯,卻被劉貞趕了出去。自己剛到河間兩天時間,就發生了這些事情,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著他,他不敢懈怠,要時刻備足精神,生怕稍不留神做了錯事。
出乎劉貞意料的是,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什麼人來登門拜訪,或許是他來洛陽的消息並未被太多人所知曉。曹操也沒有再來找他,讓他有些意外,這兩天曹操應該著意拉攏他才對,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按理既是受詔進了京師,應該在進京師的那一刻就派人通報皇上,但是劉貞沒有這麼做,一來剛到京師就被曹操袢住了,二來自己也沒什麼熟人可以代為傳告,他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想要請教曹操,但是那兩天忘了說,這兩天曹操又找不到人。
正在劉貞不知所措的時候,**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是宮裡來的人,正在前廳等候。劉貞又驚又喜,驚的是宮裡居然來人了,喜的是終於可以面見天子了。至少皇上怎麼會知道他到了京師,恐怕是何進說出去的。
宮中來了人,不能不好好招待。劉貞整了衣冠,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對黃金鎖放在身上,大步向前廳走去,他邊走邊向陳健問道:「可知是哪位公公?」
「小的不知,但看他頤指氣使的模樣,權勢應該不小。」陳健快步跟在邊上。
沒多久劉貞就到了前堂,果見一太監模樣的人坐在堂上,太監他沒見過,但是太監穿什麼樣的服飾他知道,況且前世的時候,他也常在電視中看到太監,與此刻堂上坐的那人相差不遠。
「不知公公駕到,有失遠迎!」劉貞大步上前與那太監見禮。
那太監抬眼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劉大人竟長得如此俊俏。如此人才,實在難得。」
「公公過譽了,敢問公公名諱!」劉貞難得如此近距離的看看太監,只見那公公年約四十左右,面皮十分白淨,嘴上只有淺淺的茸毛。唇上似乎塗了紅,但是一口牙齒卻是暗黃色,嘴唇開合間有一股惡臭傳來。他身上帶了香囊,但是胯下又有股尿騷氣。劉貞強忍著,沒做出激烈反應。
太監又稱閹人,在秦和西漢時期並非全是閹人,但到了本朝之後,後、妃以及宮女較多,為免穢亂宮闈的事情發生,統一的全部用上了閹人,而此時的閹割技術有限,大多連根拔除。這樣一來有個弊端,那就是閹人們夾不住尿,常常會尿濕褲子,渾身臭氣。有些權位高的,就常常隨身攜帶香囊,來遮掩臭氣。
「在下郭勝,朝中中常侍也。比不得劉大人鎮守一方。」郭勝乃十常侍其中之一,位置在張讓、趙忠之下,在朝中也相當的有權力,他口裡雖這樣說,但是其表情神態,分明在為自己而感到驕傲,自得。
「小子鄉野小人,沒見過世面,哪裡敢與公公相比。此次初來京城,見京師之繁華,越發覺得自己鄙陋。以後還望公公多多提攜,小小薄禮,不成敬意!」劉貞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對黃金鎖就往郭勝手中送,這對黃金鎖份量不大,但是雕刻得十分精美,這是劉貞特意選的,若打得份量大了,反而顯得粗俗。
那郭勝見了果然大喜,他不露聲色,將之藏於袖內,心中暗讚劉貞識趣。心中一高興,臉上笑意就越來越濃。他盡力掩嘴,沒笑出聲來。口中說道:「俺雖久住宮中,但在這洛陽地界也還說得上話,若劉大人有用得著洒家的地方,只管開口。」他這番話比之剛才少了股傲氣,多了些親和。可見這黃金鎖之魅力。
「公公此來,可是有旨意要讀麼?」劉貞一臉微笑,但心裡面卻不想再與這郭勝浪費時間。一句話直奔主題。
「劉大人所猜不錯,正有旨意要讀。」他笑著說完,接著臉色一正,從座上起來,行到堂前,大聲道:「河間太守劉貞接旨。」
劉貞趕忙跪伏堂上,只聽那郭勝繼續說道:「河間劉貞,漢室之後也。前有破巨鹿之大功,今有平漁陽之壯舉。忠貞勇義,堪為人表。實為我大漢之棟樑也!著卿於中平五年五月初五進宮面聖,欽此。」
劉貞連忙領旨謝恩。那郭勝手中並無召書,此乃靈帝口傳之旨,他見劉貞行禮畢,連忙上前相扶,口中笑曰:「劉大人,可於初五日在家中等候,到時洒家再來相迎。」
「如此有勞郭公公了!」劉貞順勢起身,又向郭勝行了一禮。
「不必如此!」郭勝又來相扶,口中繼續道:「劉大人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且先休息,洒家就不打擾了。告辭!」
劉貞巴不得他快走,但是口中卻假意相留,要留他吃過午宴,郭勝推辭一番,回宮去了。劉貞送到門外,見馬車走遠。口中低低的罵了一句:「又騷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