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隆重的婚禮落幕,巴朗帶著立夏趕赴幽州換防。舒榒駑襻
舒沫帶著孩子,送到城外十里,這才依依不捨地返回王府。
夏侯燁見舒沫悶悶不樂,遂安慰:「別不開心了,立夏又不是一去不回,等過完年,順便回一趟幽州看他們不就行了?」
舒沫不吭聲。
夏侯燁想了想:「這幾日得閒,不如叫上娘,一家子出去遊玩?嫵」
舒沫搖頭:「作坊裡這幾日有好幾爐新品要出爐,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抽得開身?」
「作坊的事有兩位舅舅和二哥三哥操心,你玩玩就好,幹嘛這麼認真?咱們家又不缺這幾個錢。」夏侯燁不悅地蹙起了眉。
「缺的,缺的!」舒沫打蛇隨棍上:「你要是嫌多,不如把錢都交給我,我不嫌的!救」
夏侯燁好笑地彈彈她的腦門:「你呀,啥時變得這麼財迷了?」
「我說真的,」舒沫摸摸腦門,往他懷裡湊:「你那個寶豐裕,全國有不少家分店吧?打個商量,讓給我成不成?」
夏侯燁一指點住她的額頭,斜眼瞧她:「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切,」舒沫撇嘴:「小氣鬼!又不白要你的店,你每年的收益,一分不少,不,翻二倍算給你,還不成嗎?」
夏侯燁好笑:「雙倍給了我,你豈不是要倒貼?」
「怎麼可能?」舒沫信心滿滿:「肯定有賺我才要接管的,賠錢的買賣誰做?」
「真的想要?」夏侯燁訝然。
「嗯!」舒沫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小身板不停往他身上蹭,仰著頭,黑漆漆的眼珠轉呀轉,水汪汪的小眼神瞅著他:「老公,你就給我吧,好不好,嗯?」
夏侯燁驚得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輕咳一聲,忙捉住她的肩,輕斥:「別鬧∼」
幾個大丫頭早紅著臉,抿著嘴忍住笑,低著頭疾步退了出去。
定兒貼心啊,順手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舒沫沒臉沒皮,咬著手指瞅著某人呵呵笑:「喲,害羞了,哦呵呵呵∼」
「死丫頭!」夏侯燁咬牙切齒,拉她入懷:「看我怎麼罰你?」
舒沫泥鰍似地幾扭幾扭掙脫出來,一手撐著他的胸,另一手五指攤開,巴掌向上:「慢著!一手錢一手貨,店子給不給?」
夏侯燁一臉黑線。
舒沫還振振有詞:「夫妻再親,也要明算帳……」
「啪」冷不丁,頭上挨了一記暴栗。
「啊」她抱著頭,哇哇叫:「幹麼打人?」
夏侯燁俊顏一沉:「這事也能拿來講價錢的麼?!那你倒說說,我值多少錢?」
舒沫乾笑兩聲:「這不是開個小玩笑,添添情趣嘛!別生氣嘛,我的老公,當然是無價之寶咯!再多銀子也不賣,嘿嘿∼」
夏侯燁輕哼一聲,扭過臉去。
「真生氣了?」舒沫跟小狗似地圍著他轉了幾圈,終於逮著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嘖」地印個響吻:「算我錯了還不成?」
夏侯燁拉下她的小胳膊,一臉狐疑:「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店子在他手裡,也不是一年兩年,她一直漠不關心,為什麼突然想要?
「其實,」舒沫扳著手指,:「我是要加盟店你的銀樓,借寶豐裕的名氣,把香水,香皂,鏡子,洗髮水等上架推銷出去,把寶豐裕打造成生活用品超市。算起來,利潤肯定要比你之前光賣珠寶要高出數倍甚至數十倍。」
她當然也可以單獨開間鋪子擺賣她的貨,但到底不如寶豐裕這個老牌子名頭響亮。
既然有品牌的力量可借,何必浪費時間從零開始?
夏侯燁看著她兩眼狼一樣放著綠光,不覺好笑:「野心倒不小!你可知我寶豐裕每年淨賺多少銀子?數十倍?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個你就不懂了,」舒沫洋洋自得:「我的貨都是獨一無二的,別人想仿冒都沒這個本事!既然沒有市場競爭,想要多少利潤,還不是我一句話?再者說,我賣的都是消耗品,不怕沒有回頭客,更不愁沒有銷路。只要能保證供貨,賺多少都不是問題。怎樣,我說得對不對,有沒有興趣合作?」
「不是錢的問題。」夏侯燁瞥她一眼,搖頭。
「我知道,」舒沫老神在在:「你要利用寶豐裕收集消息情報嘛!那有什麼問題?我賣我的貨,你收你的消息,兩不相干。」
「這麼說,」夏侯燁長眉一挑:「寶豐裕,你是要定了?」
「哎喲∼」舒沫媚眼亂飛:「別說得這麼委屈嘛!咱們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那麼清做什麼?」
「不是說夫妻明算帳嗎?」才一會的功夫,又變卦了?
「廢話少說,到底給不給?」
「軟的不成,打算硬來?」
舒沫也不高興了,噘著個小嘴:「原來在你心裡,我還不如一個寶豐裕!」
「你跟寶豐裕,能比嗎?」夏侯燁啼笑皆非。
舒沫板著個臉,不吭聲。
「沫沫?」夏侯燁牽她的小手,被摔在一邊,再牽再摔,一把扳住她的肩,強行將臉扭過來:「真生氣了?」
「哼!」甩給他一對衛生球。
豈只是生氣?是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
「其實,」夏侯燁輕笑一聲,不顧她的掙扎擁她入懷:「也不是不能給……」
「真的?」舒沫眼睛一亮。
「當然!」夏侯燁極肯定地點了點頭:「你是我老婆,莫說只是寶豐裕,便是要我的命……」
「得了,」舒沫眉花眼笑:「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寶豐裕給我就行了∼」
「不過,」夏侯燁慢吞吞地加了但書:「你得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不然,我不放心。」
光只是寶豐裕一年的淨利潤就有數百萬兩,而他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能力。那麼按她的設想,一年將會有上千萬乃至數千萬的銀子,幾乎是大夏國庫四分之一到一半的收入了。
她,冷不丁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舒沫雙眼亮晶晶:「你猜?」
「沫沫!」夏侯燁俊容一凜。
「好嘛好嘛,」舒沫鼓著頰:「開個玩笑都不行,真沒趣!反正這事,沒有你的協助也辦不成,我壓根沒打算瞞你,你凶什麼凶?」「我不是凶你,是怕你闖禍。」夏侯燁苦笑。
一個赫連俊馳已讓他慘痛無比,絕對不會希望有第二次,第三次……
「喂!」舒沫翻個白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是那種成天闖禍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但那眼神,分明就是了。
「得了,」舒沫撇嘴:「你不用提心吊膽,我也沒有一統江湖,稱霸天下的野心。只不過是閒著沒事,琢磨著建一支海軍艦隊玩玩。」
夏侯燁嗆了一下。
都想組海軍艦隊了,這還不算野心,究竟怎樣才算有野心?
「安啦∼」舒沫雲淡風輕:「我絕對沒想過要顛覆大夏的江山,更沒興趣住在高高的宮牆裡,做一隻金絲雀。否則的話,現在大夏皇朝金鑾殿裡的那把龍椅,也輪不到他夏侯璽坐。」
「你∼」夏侯燁嘴角一抽:「還真敢說∼」
「事實而已,有什麼不能說?」舒沫不以為然。
夏侯燁無語。
「我還有一個想法,」舒沫換了話題:「咱能不能出台一個政策,把田賦給降一降?別處咱管不著,至少雲南和幽州,是你說了算吧?」
夏侯燁先是一愣,繼而笑了:「你當這是你的千樹莊呢?」
「別笑!」舒沫正色道:「農民掙點錢真的太不容易了,辛辛苦苦幹一年,到頭來全給地主了!這太不公平了!」
「我明白,」夏侯燁拍拍她的肩:「也確實同情那些農民。可茲事體大,我雖是番王,轄兩地政權,有權制定新的賦稅政策。但田賦乃國家正供,是國家財政收入的最基本,亦是最主要的來源。擅改田賦制度,一則有動搖國本之虞。二則勢必觸動大多數人的利益,亦激發矛盾,引起混亂。」
「你所說的大多數人,是指地主老財和那些掌握了權力的政府官員吧?」舒沫冷笑:「其實,百姓才是國之根本,若百姓生活不富裕,國家怎麼可能強大?」
「好啦好啦!」夏侯燁柔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不過這事急不得,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