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1
那位軍士眼見到臧霸遞過來的倒提張茂之腿,眼中儘是狐疑和忐忑之色,要知道,張茂平常的為人也是放-蕩不羈與狠辣兼而有之的,若在往日,見到他都須得躬身行上大禮,今日見到張茂如此狼狽,卻也還是第一次。而此時,他雖然被臧霸給擊得暈去,然而往日的威嚴仍在,是以他口中雖是應諾,卻還沒有半點動作。
如此一來,臧霸倒是急了,他本就是火爆脾氣,此刻見軍士不接過去,便再度大踏步往前一腳,跨過了身前高高的台階,這一跨可不打緊,張茂的後腦重重的敲在了台階之上,聲音極大,他更是暈得不能再暈了,而臧霸也不管他,只將拎著的那條腿直接遞到了軍士的手上,眼如銅鈴,聲如洪鐘,面帶不怒自威之色,
「拖出去∼∼」
見到他凶神一般的目光,軍士不禁心中一凜,又哪裡還有半點的怠慢,趕緊接過張茂的那條腿,給拖得走得遠了。
其實又何止他心中一驚,在座的幾位牙將心中也是如秋風蕭瑟一般,他們本來約好要給新上任的左邊軍統領一個下馬威,這下子好了,這位年輕的左邊軍統領倒是異常的沉得住氣,竟然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變故迭起之下,眼望著凶神惡煞般的臧霸,還有淡然自若的張一凡,他們一時之間,卻也沒有更好的主意,畢竟對於張一凡來說,他也沒有做出任何越權的事情。幾位牙將的眼光四處張望著,最後都匯到了穆順的身前。這些牙將大多是武力出眾,心思卻不細膩,穆順乃是他們八人之中最有計謀的,因此也都期望著他能夠化解難題了。
穆順見到目光匯聚過來,心道不是好事,然而卻也只能勉力一試,當下輕咳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張一凡躬身說道,「張將軍此番雖是有錯,然而其任左邊軍牙將以來,出生入死,屢立戰功,因此末將想替他向統領將軍求情,可以收回成命,畢竟,張將軍也是張揚統領和丁原將軍所挑選出來的,若是因這小小的原因撤去,只怕於外界傳出去,認為丁將軍用人不疏,也是不好啊。」
這些話說得輕緩,卻是綿裡帶針,實是在旁敲側擊的藉著丁原和張揚來威脅張一凡,關於這一點,張一凡又如何不懂。不過他也明白,亂世需用重典,尤其是十日過後便要出發勤王,若是這一群人管不住,那自己的左邊軍統領之職,也不過是個空銜而已。而這一次的博弈,他若是太快便退步,那實在已是輸了。
當下,他微微一笑,說道,
「那依著穆將軍的意思,該當如何。」
穆順正等著這一句話,當下也是伸手用力一扯,將身上的甲冑用力的扯了下來,露出壯碩的胸膛,只見那上面傷痕纍纍,看來穆順也是久立戰功之人,他朗聲說道,
「就請呂統領看在末將為國征戰的纍纍傷痕上,饒過張將軍。」
他這話一說完,便如同號令一般,其他六位牙將均是立起了身,用力扯下甲冑,眼望著張一凡,朗聲說著與穆順同樣的話語。
他們是并州最為精銳的隊伍,左邊軍,每個人身上的傷疤自然不少,而這些,也是他們榮耀的象徵,此刻亮出來,少不得有一種驕傲異常的神情現在臉上,就如孔雀一般。
「哼,恃功震主,小把戲而已。」張一凡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心中雖是不屑,然而也還是佩服眼前的穆順,多少還是有些斤兩的,可以在轉瞬間想到這個方法,不過想要憑著軍功來壓倒自己,卻是打錯算盤了。
論到計謀,張一凡自信同樣不輸於任何人,畢竟,他比眼前這些人還多了穿越前擁有的三十年的記憶,在那些歲月之中,他可是一直鬥智鬥勇方才博得的神偷之名,又豈是浪得的。
「看諸位將軍傷痕纍纍,真是叫奉先欽佩不已。」張一凡的眼中也是生出了沉痛之色,做戲做到足,他這些情緒一蘊量完,倒也是說來便來,「奈何軍令如山,若是本統領下達的第一道命令,便令出即回,那實在是也同樣辜負了丁將軍的知遇之恩啊。」
他這一句話,也是遙遙指向了丁原,倒是將穆順先前的話語給依樣學來,一時間令到穆順愣在了那裡。不過張一凡卻也不給他太多考慮的機會,而是話鋒一轉,
「不過我大漢以武立國,武官本就是最大的財富,你們說對不對。」
穆順自這一句話當中,聽出了張一凡口中些許的轉折之意,他忙不迭的連聲應道,「對對∼∼」其餘牙將雖不如穆順那般心思通透,不過也是明顯聽出了張一凡對於武官的讚賞,而他們,不就是武官之中的翹楚嗎?當下,他們也是群情雀躍,要聽張一凡往下說去,
「既是以武為尊,那今日之事,便以武來解決好了。」張一凡不急不徐,緩緩的說了下去,他的手指向張遼,「這是我帶來新任的副統領,今日你們之中,可以任選一人與其對戰,若是可以勝他,便可以恢復張茂的官職,而若是敗了,那對不起,這官職也就一併免了罷。」
張一凡的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出之後,四圍一片寂靜無聲。張遼卻仍舊立在那兒目不斜視,彷彿一切都與己無關一般。
在座的七人,對於張遼的實力不知深淺,雖說有信心戰之勝之,然而這失敗的代價,卻也是太過大了一些。而且看張一凡的意思,明裡是因著武官的緣故,在眾將的請求之下,有了回護之心,暗裡卻是存了槍打出頭鳥之意。
穆順也是心中叫苦不迭,他卻沒有料到,張一凡會給他來了這一手,看樣子,若是他們七人之中,沒有人站出來的話,今天這件事情,無疑會令到張一凡的聲望大漲,而自己以軍功和武力相挾這個計謀,倒是成了笑話一樣了。
無論如何,必須得有人站出來,方才可以令到他們擺脫這困局。可是,面對著實力不明的對手,他們七人當中,究竟有誰會因為張茂,而冒險負上失敗和丟官的代價呢?
雖說這種可能性並不算大,自心底裡,七位牙將,甚至連其中實力最差的穆順,都覺得自己可以贏下張遼,他們可是左邊軍的八牙將之一啊。然而張一凡所安排的戰鬥,若是贏了,於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若是輸了,卻毀去了英名與官職,這個代價卻是有些太大了。
張一凡眼望著下方安靜的場景,他早已預料到自己的話語說出,便會是這個局面,對於這種鬥爭,他心知肚明,勝負的關鍵,無非是在一個氣勢上,氣勢上蓋過了對手,贏面已是佔足了七成,便算是輸,那也是因為實力差距太大的緣故,輸得無怨無悔。
更何況,他對於張遼有著足夠的信心,張遼已是第四層納虛境巔峰的強者,雖說敵不過張揚,然而對上他手下的牙將,應該是有著一戰之力,而且今日他們有備而來,在此養精蓄銳了多時,對方卻是倉促應戰,又在氣勢上落了下方,想要贏下張遼,那恐怕是一件極難的事情了。
「我來挑戰∼∼」底下一個聲音響起,雖是不大,然而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在望見說話的人是誰以後,穆順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既是願戰,那便最好不過了。」穆順的心中想著,他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並不是毫無緣由的,說話之人乃是八位牙將當中最為厲害的強者,名叫楚雄,此人桀驁不馴,對於張揚卻極是忠心,乃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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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場上,楚雄眼望著張遼,冷聲說道,「今日之戰,我並非是為了張茂,只不過,身為張揚統領手下的牙將,卻不能平白墮了他的威嚴,這一戰,我一定要勝。」說著這話,他的眼中澎湃出浩蕩的戰意。
張遼也是爽然一笑,他看出楚雄是一位極厲害的對手,因此也並不多話,單手取出【碎星銀月刀】橫在胸前,刀鋒乍起如千堆雪,吞雲捲浪向著楚雄的胸膛橫掃而來!
楚雄的兵刃十分特別,他是近戰的高手,雙手套著一幅拳套,閃著藍汪汪的光芒,名為【玄音拳套】,擊出之際,帶著嗚嗚如鬼哭神嚎般的嘯聲,淒厲而刺耳。
他的左拳平平擊出,向著張遼刀鋒的方向,右手卻是一指駢出,遙遙點向了張遼的額頭所在之處。
【劫雲手】!!
拳套上的五色藍光閃爍著,向著伸出的那一指上匯聚而去,一道藍芒如劍,飛射而出,帶著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楚雄的左拳幾在同時,毫不懼怕張遼刀鋒的銳利氣息,有如雷霆重擊般轟了上去,張遼的身形劇顫,像隕石般砸向地面。頭頂哧哧風芒掠空,楚雄的【劫雲手】也因此走空。
儘管躲過一劫,但張重的感覺卻異常的難受。他的身體裡一道橫向旋轉的力量和一道縱向下壓的力量交織激撞,楚雄的攻擊,雖是看上去平實無奇,然而力量卻極是詭異,不循常理,若非他有備而來,方纔的攻擊之中留有二成餘力,只怕便會被他的拳勁引得偏出,自己撞上那一記【劫雲手】了。
他的心中驚訝萬分,楚雄的心中也是同樣氣血翻騰,他同樣是第四層納虛境的強者,而這【劫雲手】一勢,拳為虛,指為實,是他無意間遇到高人傳授於他的招式,便算是第五層初級的強者,對於這一勢猝不及防之下,也會難以避過,今日他一上手便施殺招,也是想要走一個出其不意,一擊得勝。然而他卻想不到,張遼竟然可以於間不容髮之際,使出了千斤墜,化解了他的這一式攻擊。
而張遼方纔的攻擊威猛倫鑄,也給到了他不小的壓力。
「再來∼∼」張遼生性勇猛,遇見強者卻更能激發胸中豪情,他略微調勻呼吸之後,便再度揮舞著【碎星銀月刀】攻了過去,兩人又戰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