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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幸與不幸之間的關係 文 / 方子民

    突然而至的打擊,令城市南面的防衛者們措手不及。很快地,戰火已在城牆的防線上全面燃燒了起來。在攻擊者們的絕對優勢之下,城南的防衛者們雖盡力且英勇的抗擊著,可最終他們還是沒能阻止得了戰火向城內的延伸。此刻,以往起著保護城市作用的城南城牆,其已基本落入到了攻擊者一方的手中。

    已移主的城牆上,殺戮還在進行著。攻擊者們在做著最後的「清理工作」,他們正在殺死那些以失去了戰鬥能力的守方傷員。而此時,攻擊者們的指揮官也已親臨到城頭上,近距離地目睹著這戰爭中的殘酷一幕。

    對於隊上的其他人來說,達佩斯無疑是幸運的。頭上被斧邊掃了一下,而胸口處又被人用錘子柄狠戳了一棍的他,表面看去像是死得很慘而事實上卻只是暈死了過去而已。正是出於這個緣故,他幸運地避過了戰場上的撕殺與後續的屠殺,活到了醒來的一刻。

    剛從昏迷中醒來而恢復了思維能力的達佩斯,努力地睜開了眼精,半迷糊地想弄清身邊環境狀況。不知道局勢之凶險的他,本來為了可看得更清楚一些,還想讓頭抬高一點的,幸運的是,就在他剛有所動作時,一把壓低了聲量的警告聲,及時地制止了他這種愚蠢的行為。

    「如果你想還活下去的話,你就別亂動!」

    被帶有裡安口音的大陸通用語之音突然一嚇,達佩斯身體僵硬了一下。也就因這一僵硬,他真的就沒在動彈一下。

    「裡安口音?難到……完了,城還是被裡安人攻陷了!」雖然昏迷剛醒,可清楚記得自己昏迷前的局勢的達佩斯,已推測出了這事上的最大可能性。

    身體不能動,可眼睛還是還是能去看的。過了一小會後,視力已全恢復過來的達佩斯,終於能看清自己面前的環境。

    開口警告達佩斯別動的人就站在靠城裡方向的城牆邊上。他的腳離躺在城邊地上的達佩斯的距離,也就大約一尺多。

    眼前的一雙有著漆黑色的高級金屬戰靴,透過了這雙戰靴之間的空隙,達佩斯看到了戰靴主人身後,那幾個身穿裡安高級制式戰甲的護衛身影。

    「有如此高級被的護衛,不用說光靠猜,達佩斯也能知道這戰靴之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在猜測著戰靴主人的身份的達佩斯,為了能進一部看清對方是誰,側挨在城邊牆根下的他,暗暗地調整著自己頭部的方位,盡量想把頭朝上偏移一下。令他門沒想到的是,這小動作才剛開始,其就又換來了一次警告。

    「都叫你別動了,還動!難道你真的那麼想死嗎!」

    再嚇了一下後,達佩斯別說是身體了,就這下連眼珠子都定住了。

    是啊,與好奇比起來,還是小命重要些。

    事情也有些離奇。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戰靴的主人不但沒又對達佩斯做出任何不利的行為,看上去他甚至是在替達佩斯做掩護。只要達佩斯不再做出會暴露出其生存跡象的行為,那他也只是站在那不再多理會達佩斯。隨著時間的流逝,達佩斯很快也發現了這事情上的奇怪之處。不過還沒等他就此事,去去多做猜測,一陣由遠而近的沉悶腳步聲,就已讓收回了精神,瞇上了眼繼續裝死去了。

    腳步聲很快就靠近到了戰靴主人的近處,直到被護衛攔下之後才停了下來。隨著腳步聲的停下,一把粗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傳了過來。

    「報告戰地督戰官,城上守軍殘餘的『清理』工作我們已完成!現在正個城南的城面,已全部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來者說話的語氣表面上中規中矩。可如你看到他作報告時之情形的話,就能從他見到自己長官時連個禮都不敬的行為上看出,他並不怎麼尊敬自己這個長官。

    「辛苦你了,塔卡團隊長。」戰靴的主人用平淡的語氣回應著。在他回話之時,正面面對著達佩斯的這雙戰靴隨其身形的轉動,變成了靴側對著達佩斯了。

    原來這戰靴的主人,就是來者口中的那個督戰官。

    聲因粗沉的來者本也是想來領功的,他只是想告訴這各個做為自己臨時的指揮官——「高高在上」的騎士大人,這裡已屬於安全區了而已。本也就不打算與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指揮官拉關係的他,說完了該說的後連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轉身離去了。

    隊於來者的這種無禮行為,戰靴的主人奇怪地也沒什麼反應,到是他那幾個護衛先被激怒了。看著來者已轉身邁步離去的被影,靠得較近戰靴主人的那名護衛,對自己人打了眼色後向自己的主子提出了是否要教訓一下這個膽大妄為之人的提意。

    「算了!」略揮了一下手,戰靴的主人就否定自己部下的這個提議。看樣子,他不想在此事上去計較些什麼。

    戰靴的主人是不想計較,可他的這些護衛並不打算就起放棄。嚥不下這口氣的他們,有人已忍不住口去勸說自己的主子來。

    「大人,塔卡他這是在下你的面子啊!他只是黑暗掠奪步兵團的團隊長,憑什麼能如此侮辱大人!我們不教訓一下他,以後他就會更囂張的!」

    對護衛情急之下的勸說,戰靴主人的反應還是略揮了一下手,表示這事算了。在這種情形下,見自己主子的主意已決後,這些護衛也就只能做罷,不再提起這事了。就這樣,在戰靴主人轉回身去隔遠觀看著城裡的戰況後,這一小塊的空間又清靜了下來。

    冒著危險提出到前沿這來的,就是戰靴主人自己。在時間的流逝中,當城裡燃燒的戰火突破了衛城軍在城南布下的第三道街壘之時。呆在變為了後方的城面上的他,這時又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提議——他要到城中去看看!他這新提議一出,他的那些護衛們就緊張到,異口同聲地提出了反對。

    反對又有什麼用呢,話事者是戰靴的主人。手下的這些反對聲音,戰靴的主人根本就沒聽進去。在見自己的長官去意已定後,深知自己這個上司的脾性的護衛們,現在也只又看步算步了。

    戰靴主人要走,在場的人中最高興的就是躺在地上已裝了半天死屍而一動都不敢的達佩斯了。他現在只希望這些人趕快地離去,這樣一來,他才能好法辦逃命去啊。

    戰靴的主人說動身就動身。在對達佩斯扔出了最後一句「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接下來你能否活得下去就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了!」後。他就跟在了早一步開路的護衛之後,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在他他離去後很久,心中被「他為什麼要幫自己這個敵兵」的問題所困繞著的達佩斯,都沒能想出個這緣由來。

    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迷題都會及時得到答案的,現在在達佩斯心中的那個問題就是這其中之一。直至很久以後,在聯軍部隊裡兩人再遇上時,達佩斯才知道這戰靴的主人是誰,以及他當初救自己的原因。

    這個救下了小兵達佩斯的戰靴主人不是誰,他正是被新任命為裡安軍南線攻擊群的戰地督戰官——黑暗騎士溫斯特。

    城內巷戰的戰況,比溫斯特之前預期的還要激烈。得知城防被攻破了後的衛城人並沒有放棄抵抗。相反的,這些連民兵都算不上的平民,表現出了異與常人的勇氣,紛紛地拿起了手邊能用於戰鬥的器具,與湧進他們家園的侵略者,展開了全面的巷戰。

    衛城的平民是溫斯特所見到的,最為強悍的非正式戰鬥人員。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雖還沒親眼見過他們是如何去戰鬥的,但從倒在路邊的那些死去的平民手上所還緊握著的武器(菜刀、耙具、甚至還有棍棒),及從前方一路不斷被抬下來的暗夜略奪步兵團的傷員身上,他見識到了這塊地方上的民眾之力量。

    城南第三區的廣場離城南的城牆並不遠,也正是為了將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的這段路及路末的那個廣場攻佔,以攻城巷戰出名的裡安暗夜掠奪步兵團就為此付出了比攻佔城牆時還要多的損失與時間。

    正向剛被攻佔的城南第三街廣場路上而去的溫斯特,其此刻的心情是沉重的。這份心裡的沉重感,不是來自自方的傷亡上,而是來自於他所見到的,己方的士兵執行著屠城令的屠殺行為上。一路上,他親眼看到了士兵們是怎樣去屠殺,那些本身沒有戰鬥力或已沒戰鬥力的平民。他們或將這些可憐人從各處驅趕到一起,進行集體屠殺,或將之困在正被放火焚燒的屋裡活活地燒死。又或……總之其殘忍的屠殺行為,甚至讓久經戰陣見慣殺戮的他,都看之覺得心很不安。

    不安又怎樣,不忍又如何。這就是令人性格扭曲的戰爭。殺紅了眼的人不要說是執行命令了,就是沒有這所謂的屠殺令也一樣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唯一不同的只是,規模上的大小及幹得沒這麼明顯而已。

    騎在戰馬上一路前行的溫斯特是明白戰爭中的人性一面的。所以對此無能為力的他,現在只能盡量地將視線移離那些慘劇所發生方。避而不見總比視而不見要好吧。無可否認,要一個情感較為敏感的人,長時間去面對這種血腥屠殺,真的是難為了他。

    本來,溫斯特是可以暫時將自己的內心武裝起來,將其保持到戰爭結束的。如此一來,他就會繼續其裡安貴族將軍的身份,一直地就這樣生活下去。運氣好的話,其還會成為裡安歷史上最為年輕的軍事統帥。可一件意外事件的發生,卻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

    意外事件的發生地就在城南的第三街廣場。很湊巧,當溫斯特一行人來到了城南的第三街廣場不久,衛城中大那支鋼鐵騎士團的殘部,就對此地組織了一次反突擊。在這些騎士的衝擊之下,向城裡攻擊前進的暗夜掠奪步兵團一部被擊潰,並一直被趕回到了這個廣場上來。

    這下到好了,因攻擊的需要,本來能留下駐守在廣場上的裡安士兵本就不多。這麼一來,衛城的騎士們就輕易地衝垮了廣場上的防線,並朝著剛到這不久的,溫斯特這一群看上去就知道身份重要的人殺了過去。

    幾個黑暗騎士遇上了死對頭的一大群鋼鐵騎士,這下有好戲看了。

    溫斯特這一行都不是傻瓜,他們都知道在戰力不對稱下,自己這幾個人要是被對方追上了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於是在逃命的需要中,匆忙的溫斯特一行人見路就逃。這一逃的結果,最後就讓他們脫離出了自方的控制範圍外去了。

    命運注定了溫斯特今天是不會死在衛城的。在他的幾個護衛的掩護之下,狼狽逃命的溫斯特,居然真的逃脫了鋼鐵騎士團的報復性追擊。不過萬幸中的不幸是,在與自己的護衛失散之餘,失去了坐騎的他,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城中的那個地方去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自方的士兵已將戰火燃燒到了這裡。這不,他剛才還遇到了幾個與武裝平民在戰鬥的自方散兵。可惜的是,就因為幾個武裝平民對他的捨身偷襲,最終讓他失去了聯絡這些士兵的機會。

    「好人有好報」,這種所謂的因果關係溫斯特是不太相信的。之前因一時的憐心所至,放過了一個年輕的衛城民兵的他,並不認為衛城人也會學自己的這一做法。所以在性命攸關的情況之下,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又變回了一個鐵血軍人。

    溫斯特是裡安王室所承認的,有著封號級實力的強大戰士。與一般的民眾與士兵比起來,有著強大實力的他,在小規模的衝突中是有絕對的戰力優勢的。所以這幾個不怕死的武裝平民,很快就倒在了他的劍下。可正是被這打鬥一阻,回過頭來,那幾個在街口處與人戰鬥的自方士兵早已消失了。

    失去了聯絡自己人的一次機會後,溫斯特本是想朝著剛見那幾個自方士兵出現的地方去的。可當他還沒走出幾步時,在見到了一大群武裝平民突然從那個街口冒出後,他就放棄了這一計劃。於是,當他終於安全地又遇上了另一支自己人的隊伍時,那已是較久後的事了。

    也不知是在那區的條街道上了,在城內轉到有點昏頭轉向而又被人多次襲擊後的溫斯特,這才在一間大店舖前遇到了自己人。

    負責攻擊市中心任務的這對裡安步兵,在突然遇到了一個落單的己方高級軍官後,他們不得不暫時停下了進攻的腳步。在大約地從對方處瞭解了情況,並分出了一個小隊去護送溫斯特這個要員回己方控制區後,他們才繼續動身地去置行自己的任務。

    在不幸中既然有萬幸,那在萬幸中也當然也有不幸了。正因為有了這一小隊的裡安士兵保護,溫斯特這個高級軍官的身份,就讓自己一人行動十更明顯了起來。就這樣,看上去戰力並不很強的這支小隊,就成了武裝平民群的主要攻擊目標。在路是不時衝出來的一群群武裝平民的阻擊下,也只是走了兩三條街的距離,溫斯特就失去了所有護送他的士兵。

    看來路還是要由自己走出來的。面對這事實,再次變成了孤身一人的溫斯特只能靠自己之力去尋找出路了。

    巷戰是極為混亂的。往往在己方所控制住的一間屋裡的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就會存在著一大群的敵人。這邊院子裡剛殺完離去,跟著兩方後續的人員又會接著在同一個院子裡遇上再大幹上一場。這種情況,一直會持續到一方完全控制一塊地方為止。

    裡安那可憐的南線督戰官溫斯特,就是正身處於在這一戰況的環境中。而且還正是雙方控制區邊緣處戰況還很不穩定的某地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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