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黑甲士兵是由五條街道湧入到廣場去的,那發動突擊反衝鋒的為城突擊騎士們,自然也就像是一把張開了刃的利爪般,同樣分成了三路,狠狠地朝那些片已現驚慌的黑色之潮捅了過去。
兵刃的閃光在夜色中翻飛,它每一次的閃動而過,都像征著一個靈魂離世的過程。骨折聲、撞擊聲、慘叫聲連連響起,使得這黎明前夜不再寧靜。
路本是人走出來的,但面前這條從黑潮中開出來的路,卻是由長長的騎士長槍、鋒利的騎士劍及跨下戰馬的鐵踢殺出來與踏出來的。斯帝王家鋼鐵騎士團所過之處,其身後留下的可是染滿了人類鮮血的牆壁、門窗與大地。在這條血路之上散滿其上的可是滿地的斷臂殘肢。
一名劫後餘生的裡安步兵,對這一血夜的城內反擊戰的描述是這樣的:「那些反射著天上寒月陰冷之光的銀色騎士們,像是夜魔王手中的利爪。它那張開分成五片的爪尖利刃狠狠地捅進了我方的陣體之後,一路將其撕裂分碎。它在收割、收割著著我們的血與肉、魂與魄。在它的追殺下,大地染上了我們的無盡鮮血,天空迴盪著我們的哀嚎。流淌的紅色之液、分飛的碎肉殘肢、徘徊於天際的哀嚎,都並不能使得這夜魔之刃有上那麼一絲的憐憫之心。不將我們趕盡殺絕放盡而最後一滴血的話,這惡魔之刃來說對我們的屠殺行為將永不會停止。」
血夜反擊戰中,突進了城內而還能活命的裡安步兵不是幸運很好的人,就是一些身手了得頭腦反應奇快的人。而上述的那個突擊兵就屬於後者。當時見機不妙的他為了活命,可是努力地在自軍的人群中擠到了街道旁的民居邊上,並找了一根看上去滿堅固的排水管道,把手中的武器隨地一扔,就以令他自己都沒想像過的速度,一路「嘿喲、嘿喲」地,直爬上了這棟兩層樓高的民居頂上去了。就在這安全的二樓頂上,他親眼目睹了底下街道上的戰友們,被斯帝突擊騎兵撞得身體翻飛及砍得血濺肉碎的全過程。甚至一個被砍掉腦袋的倒霉鬼之頭顱,還高高地飛起到了二樓的高度,離二樓頂處的他就幾米的距離前,又往下掉了下去,並在落地之後被後續的騎兵鐵蹄踩了個稀爛。經此這一晚之後,這個原來凶悍而不畏懼任何敵人的裡安兵士,從此地將這支如開動著的遠古鋼鐵戰車般可怕的突擊騎士軍群的可怕之處,牢牢地印在了心裡。
事實也真如這裡安步兵所描述的這般,像五把利刃般切開敵陣的斯帝的王家騎士們,一路馳騁向前,殺得裡安步兵血流成河潰不成軍。如能從空中看下去的話,你還能就可以從其移動的軌跡上看出,這五把由鐵騎部隊所造就的「利刃」,正一路向被破開的那個城門合攏而去。
烏斯克裡.達納斯公爵所在的那路騎兵部隊,是從廣場中央街區一路衝出來的。在他的帶領下,他的那支千人突擊騎兵隊,路上遇神殺神,遇魔滅魔。最後,他們一直衝出了街道與另外四支騎兵隊回合在城門前的小廣場前。而這時,都不知有多少的裡安步兵亡命於他們手中的武器及馬蹄下了。
負責著剛攻破的城門防守任務的是,一支由長槍兵隊加上一些零散弓兵所組成的,約五六百來人的裡安步兵隊。當那幾支身穿銀色耀眼鎧甲的斯帝騎兵隊由街區冒出來時,他們第一時間內注意到了這些騎兵。
「敵襲、敵襲!弓兵在後槍兵在前,向前十步走列防禦陣型!」情況緊急下,懶得再去維持那些還在由城門外向內湧的兵士的秩序了。這支受命守護在城門之部隊的軍官,馬上大聲地催促著所部向前走了幾步,在避開了身後湧入後從兩邊瀉去的人群,在門前擺出了正面的防禦戰陣。
要一支不到千人的步兵部隊,去對抗迎面而來的五千之眾的騎兵,不得不稱讚一下這支步兵部隊帶隊軍官的勇氣。不過在這場實力並不對稱的局部戰中,單憑勇氣的他,還是免不了其必敗的結局。
幾路騎兵在門前的小廣場處會合在一起後,隨後就向成門前的人群淹殺過來。眼看著那銀色海洋般的騎兵部隊在自己的面前不斷放大,看情形就知道了早先攻入街區那些步兵部隊之下場的這命軍官,也清楚自己即將會面對的是怎樣的命運。
面隊己所不能敵的強敵,職責在身而不能後退的他,現在唯有帶隊以死相拼了。正面與強大的斯帝突擊騎士對抗的他,在額上的冰涼汗水不住地往下趟的此時,嘴裡可是不停的念道著「瑪麗亞」與「可林」這兩個名字的。擁有這兩個名字的人,看來就是他的親人了。裡安的軍士們也並不是只知殺戮的,他們也是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死亡對戰場上的軍人來說,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料到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之命運的裡安軍官,死前的那一刻嘴裡還在念道著那兩個該是屬於其家人的名字。當結束他生命的那把長劍,從他的身體抽走後,倒在地上的他,那雙不甘就此閉上的眼睛,最後定格在了人們頭頂上的那個繁星閃動的美麗世界之處。
也許死前的那一刻,他在想著的是,他自己是否會如傳說中一般,在死後靈魂會化為高高的天際之上的星星中的一員,並就此守護著自己那生活在大地上的家人呢。
切開由一支由幾百的步兵部隊所臨時擺成的防禦陣,這對於鋼鐵王家騎士團的騎士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一個衝擊之下,他手中的騎士劍,就在敵陣前撕出了一道可通往勝利的道路來。
為了破陣而揮出的第三劍,是烏斯克裡.達納斯公爵今晚唯一所記住的殺人時刻。對於一個戰場上殺人無數的軍人來說,能讓其記住的殺人一刻,絕對是有其意義所在的。
是的,被他揮出那一劍所擊中的那個裡安軍官,其的眼中確實有讓他看到及要記住了一些東西。在那反影著他身影的眼瞳中,不單只有的是臨死前的恐懼,與恐懼同在的,更多的是能讓人有所感觸的,深深牽掛著什麼而不想就此死去的不甘。
他死前牽掛著的是他的愛人、親友、還是家中那年長帶病的長者呢?是啊,每一個人的心中基本上都有著另自己牽掛的東西。看似無畏地馳騁在戰場上的每一分鐘,死傷總是會追隨在戰士的身邊。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呢。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被殺的是他人,而殺人者是自己而已。殺人者亦會被人所殺。不知的是,自己倒下的那一刻會在什麼時候來臨呢。也許是明天,也許就在這個黎明的某個時刻吧。只希望那時我能把心中深深的牽掛卸下,安寧地離開這一個世界。
以上的心聲,就是斯帝的烏斯克裡.達納斯公爵揮劍殺了與他做最後眼神接觸的裡安軍官後,被對放眼中所露的情感觸發的一時感想。有著太多牽掛的他,真的不想像這個被自己所殺的敵人一樣,在沒將心中的深深牽掛放下之時就如此地離開這個世界。
亡者的身軀已倒下,殺人者的騎士也已遠去。於馬背上繼續奔馳向前的騎士,此時的思緒還起伏著而一時難以平靜。
由幾百人所組成的臨時戰陣,在突擊騎兵的衝擊面前就像是薄紙般,一個衝鋒就沖毀了。當領頭衝過陣而過的烏斯克裡.達納斯公爵,將身在陣後的裡安指揮官劈於馬下之後,他身後的戰陣開始了全面的崩潰。
唯一有組織的抵抗被粉碎之後,那些進城內後在城門附近區域,還沒來得及集合成軍並被斷了後路的裡安的散兵游勇們,不是馬上投降就是很快地就地被殲滅了。而那些在門洞處還沒進來,恐懼著斯帝突擊騎兵到來的裡安士兵們,現已縮湧在的門洞的那片陰影處,不敢再越過那已代表著死亡的大門。
裡安步兵是不敢進來了,可斯帝的騎士們可還不想就此放過他們。在達成了首要的任務後的現在,還有著更重要的任務等等待他們去解決。
「第四、第五大隊留下清剿城內殘敵,其餘三個大隊都跟我來!」在擊潰了城內最後一支有組織的敵軍部隊後,立馬四觀了一下戰況的烏斯克裡.達納斯公爵,在確認已達成了穩住城內局勢的第一既定目標的現在,毅然地對部下達了新的命令。戰事還在繼續,他將還要利用騎兵的高機動性,帶隊衝出城去摧毀城外的敵投石機主陣地呢。
令出必行。接到了上司的命令的第四、第五騎兵大隊,馬上一左一右與主隊脫離開來。而餘下的人就隨著他們的長官,一頭扎進了城門外的那片黑暗之中去了。就這樣,裡安步兵形容為「夜魔王之刃」的五隊騎兵中的三支,帶著其恐怖的摧毀力,一路向城外的敵軍戰陣的深處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