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是修行者中對物理及能量攻擊都有較強抗力的武修士,所以當有足以對他本體造成大傷害的強能量攻擊出現時,他的本體就自然會啟動能量防禦機制去對抗會損害本體的能量流,而這一種能量防禦機制的能力在遠古的名字就是——「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
與鎧甲這種存在於體外的防禦方式不同,「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是一種存在以體內的防禦方式。就拿城防來做一個形象一點的說明。堅硬的鎧甲就是城牆,它禦敵防於外的一種手段,而「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卻是存在於城內與入侵之敵進行全城地域性巷戰的抵抗防禦方式。
阿飛那「肌體本源能量防禦狀態」的武技的啟動,已不是第一次的事了。早在與魚人的那場戰鬥中,這一技能就已啟動起來,正式地成為了阿飛的防禦能力,而跟本不用意念去操控。
阿飛的體內防禦是成功的,他體內力場強悍到足以抵抗住這級數的能量風暴。
隨強氣流般的源力飛散後,被訓練到在空中依然很有平衡感的阿飛,在落地前就掌握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在其他人的眼前,他不可思意地在空中反轉身體,以雖不完美但卻很安全的弓步方式,著落在了碎石片布的地面上並穩住了身形。
近距離受到了強當量的能量吹襲,身體上只有一件薄半身皮鎧保護的阿飛,臉上與身上都帶有著碎石的撞擦傷痕。這些外表的傷雖看上去給人一種血淋淋的感覺,不過實際上這些傷並不重。現在真正令阿飛感到麻煩的,卻是能量侵襲本體後所帶來的內傷。這不重不輕的內傷,接下來多少會對他的戰力有著影響。
「力暴」的威力之下受傷的並不只有阿飛一人,在能量風暴中被帶飛向四周擴散的沙塵裡,一些夾在其碎石塊中飛到了百米以外,既而還砸傷了一些圍觀這場決鬥的旁觀者。
「力暴」所揚起的沙塵,一時之間將正個決鬥場地籠罩起來,將場外的人的視線隔絕開了去。
決鬥就是決鬥,它不是一場表演秀,當場外的觀眾在抱怨著看不見的同時,決鬥場上雙方的較量依然在進行著。
沙塵爆起並形成塵霧雖然很快,但還是足已讓溫斯特看清了對手安然無恙地落地的情景。於是在為對手的表現驚歎之餘,藉著塵霧掩護的溫斯特憑著記憶一路向阿飛的降落地逼了過去。
方位沒摸錯,快步突進的溫斯特很快就沙塵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決鬥場上就兩人,所以在根本就不用去判斷的情況下,溫斯特對這這人影所在的位置就發動了五連擊技。
「當……哼!」一連串的金屬相交聲加上了臨尾那一聲悶哼,讓看不清場內交戰情況的場外觀眾判斷出場內又打了起來,並還有人受傷了。
吃虧的是阿飛,倉促之間單憑感覺的他,只擋下了溫斯特五連擊中的前四擊。最後那一下雖是盡了力去躲避,可他最終還是在右額邊留下了一道長達一寸的傷痕,並隨後再多受了一記對方的膝撞。那聲悶哼就是由此而來的。
右額傷口上流下的血液,順流而下越過了眉毛進入到了右眼去,就這使得阿飛被逼在暫時閉上了他的右眼。按人的活動慣例,在做躲閃的動作時如右邊看不見了,那他往往會選擇向左方躲避的。阿飛就是這樣子去做的,沒想到這樣一來,就更讓他陷入到了麻煩中去。
五連擊後身體餘勢再起變招的溫斯特本,想將劍由左上往右下斜拉下去,順手收劍再啟動第二戰技。本以為這一劍最多只能逼住阿飛而已的他,到沒想這次意外地得到了收穫。
溫斯特的左面就是與他相對的阿飛右面,往右躲的阿飛無疑是將自己往其劍上送去。這下到好了,半途中發現問題的阿飛用了最大的努力還是又多挨了一劍。
攻的一邊是沒想到會再建一功而愣了一下,逃的一邊是意外中招後為了活命而潛力爆發。於是逃方在帶傷後到是如願以償地拉大了兩者間的距離。
傷口算並不長也不算深,不過從被割開的皮甲內不時有血湧出的樣子來看,這也是挺嚇人的。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處,那開戰以來所受到的最重的傷,阿飛握劍的手收了收緊越來越收緊,緊到手背上的筋脈都顯露了出來。
不知是多久的事了,多年前早以藏入到心底早以為忘記的那股熟悉的挫敗感,現再次在記憶中升起。與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在這挫敗感中,以往童年時那種無能與無力感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在受傷後所帶來的怒氣翻騰。
是啊,無力中的挫敗帶來只是逃避與彷徨!但在獲得了力量的今天,挫敗能帶來的只是不甘下的憤怒,以及對這些年的努力所建立起的自我價值感與信心的維護。
翻騰的血氣與怒氣,給阿飛帶不是常人般的頭腦發熱。相反地,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卻是變得冷靜了起來,冷靜到他甚至忘掉了憤怒與恐懼等常人在常態所應有的情感反應。
在屈辱的憤怒與為自我價值維護的強大念力驅使下,平時自我封印著的大腦中已半開發的某個部位,因此再次被阿飛的精神力所解封。就在封印打開的那一瞬間起,阿飛整個人都變了,變成了一個不是他的他。
敵傷我追一舉殲之,這是身為騎士的溫斯特的做事風格。但這一次他遲疑了,他的遲疑來自他的感覺所帶來的警告。
高級的武者都有著靈敏的感知力,就在溫斯特再一劍得手的一愣過後,發步正要向落荒而逃的對手追趕的在他,給面前的沙塵中忽然間出現的一股強大的冰冷氣息所阻止了下來。
在夏日中無理由地發冷抖了一下,這就是與這股冰冷氣息接觸後的溫斯特帶來的第一反應。
前面一定發生了些未知的變化,在沒弄清狀況之前還是謹慎一點的為好。溫斯特這樣警告著自己停下了追趕的行動,並就在原地全力戒備起來。
塵霧最終就是要回歸大地的,好像是老天嫌其散去的速度慢的緣故,在一陣帶著戰場之血腥味的風之突然而過中,風過沙塵散,絕鬥場上的決鬥的兩人的身影再清楚地顯現眾人的眼前。
阿飛還是阿飛,只是身上帶這好幾處傷的他,多出了那股讓人陌生的冰冷氣息。而黑暗騎士溫斯特,這時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與他遙遙相視的阿飛。
沒了感情依絆不受情感所左右,只為確立的目標而行動的人是最為可怕的,溫斯特現在面對的正是一個這樣的阿飛。
在眾目之下,無視對手的阿飛解下了身上那件被切開了口的皮甲,並將它扔到了腳下。然後像是一點都沒將對手放眼裡的他,將自己的視線從溫斯特的身上移開,低下頭來看這著自己胸前的傷口。
不足以致命但對戰鬥力有一定的影響,這是阿飛對自己胸前那道傷口的最終診斷。
在確保性命的情況下,盡力去挽回挫敗後的自我價值,以便作為自我心理平衡的輔助性補償,及多年來從拾的自信的維持,這就是現在的阿飛所定下的新作戰目標。決鬥勝負的重要性,這時候在他的心目中只是僅僅排在自我生命確保之後一位而已。
下體左腳前右腳後弓字步向前,上身微微斜壓,左手橫擋於胸下位置右手反握手中劍擺於身後。地勢位置上高於溫斯特的阿飛,在觀察完自己的傷勢後,擺出了一副別人從未見過的攻擊姿勢。
溫斯特沒想到的是,受傷後對手,居然敢反過來展開搶攻,而且展開的速度會是比之前的還要敏捷與快速。
弓形步一發力後,阿飛整個人就像是被彈射出去一樣,一下子就突出去了好遠一段距離。在他這突如其來的快速行動下,對情形估計不及的溫斯特,應對起來就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了。
阿飛的特攻速度讓人看上去,只覺得他化為了一團影子直線地閃動了一下。接著在眨眼之間,掠過了十多米空間的他就已到了溫斯特的面前。
不單只是攻擊的準備姿勢,就連其攻擊的方式都是溫斯特從未見過的。他本以為阿飛只是施展一種,近似於自己之前所用的正面衝突技的戰技,可一接觸下來後他才發現,對方跟本就沒打算與自己正面來較量,對手攻擊點一開始就並非是自己的正面方向。
由於反手劍的攻擊特點是向外橫向揮斬,所以從一開始起,阿飛的攻擊線路與攻擊點就不是敵人的正面而是側面。
動的身影與靜的身影一閃間交錯而過,兩人中那一瞬的相交中,兩劍對碰的聲響傳出。阿飛的第一劍被溫斯特匆忙間的變招擋了下來。
一擊不中那就接著再來,與對手錯身而過的阿飛腳下一用力,硬生生地在碎石地上拖出了一條短短的「剎車」痕後,他不但打破了突擊技中短距急停的記錄,還創造出了戰鬥史上,第一次有人在急停的瞬間修正好攻擊方向的記錄。幾乎是在沒有間斷的時間之內,與敵錯位後的他,就對再次展開了新一輪突擊的創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