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30
終於,他離開了這座令他傷心不已的山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蔥蔥鬱郁的草地,幾朵鮮花點綴在草叢裡,遠方,還隱隱可見幾頭白鹿在嬉戲。
張霖宇看了一眼背上的司空月,聲音哽咽了起來,道:「月姨……這裡風景秀美……外甥就將你……安葬在這兒了!」
說著,他拔出月雲劍,在地上挖了一個深坑,小心翼翼地將司空月的屍體放入。
墳墓做成後,他又恭敬地拜了三拜,將那枚戒指,放在墓邊,聲音低沉,道:「月姨,外甥本想將您帶到魔域安葬,但是接下來恐怕還會再有危險,外甥也無法保證能夠活著走出若須界,只能將您安葬在這裡了,請您轉告我娘,就說我張霖宇,以她為榮!「
說罷,他又輕輕歎了一聲,戀戀不捨地看了這座墳墓一眼,咬咬牙,離開了。
沒走幾步,他就感到渾身湧起一陣疲憊感,柔柔的風輕輕吹過他的臉頰,暖暖的陽光輕輕灑下,一股困意席捲而來,張霖宇感到眼皮變得格外沉重,腦子如同蒙上一層糨糊,不多時,神智就也變得恍惚起來。
但饒是如此,他依舊咬著牙,強忍著沒有睡去,因為他知道,這個看似安詳的地方實則暗藏殺機,稍不留意,就會被不明的敵人殺死。
花兒的芳香在微風中飄蕩,草地如同一片綠色的海洋,蕩起層層漣漪,張霖宇的耳邊,彷彿響起了輕柔的耳語:「睡去吧……睡去吧……」
他的身體漸漸軟了下去,疲憊感大增,眼皮上彷彿掛著千鈞重的巨石,很是沉重,終於,他再也承受不住疲憊,身子一蕩,癱倒了下去。
但是,就在身體即將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剎那,他猛地強打起精神,拼盡全身的力氣,拔出長劍,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進去。
嗤!
鮮血噴湧而出,因為疼痛的緣故,他的精神為之一震,困意頓時消失,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撕下衣服上的布條,將腿上的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繼續上路。
他剛剛回過神來,就有兩道劍氣呼嘯而出,如同兩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帶著重重疊疊的殘影,直奔他的要害而去。
他雖然功力盡失,但是身法猶在,縱身一躍,便靈巧地躲開了這次攻擊。
兩道劍芒射在他身邊的土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狂暴的能量擴散而出,勁風劃過,塵土飛揚,草地上赫然出現了兩個大坑。
張霖宇心中湧起一陣後怕,後背上冷汗直流,剛才若不是他意志堅定,若不是狠心刺了自己一劍,恐怕性命都要凶多吉少了。
過了很久,他才勉強穩定住了心神,繼續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程,他終於走出了這片草地,前方,是一片開闊地,那裡站著一名身材婀娜,眉目如畫的白衣女子,正在焦急地四處踱步。
白衣女子的對面,還站著一名一身黑袍,只露著一雙眼睛的人,此人氣息陰沉,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霖宇快步來到陸冰嫣,道:「怎麼只有你自己出來了,雲空呢?」
陸冰嫣眼圈一紅,兩行晶瑩的淚滴從玉一樣的臉上滑落,偏過頭,默不作聲。
張霖宇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重重地歎了口氣,心道:「唉,又可惜了一位少年英雄!」
天鬼先生淡淡地看了這二人一眼,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漠然之色,冷冷道:「婦人之仁,難成大器,你們可知道,強者之路,皆是由白骨鋪成的!」
張霖宇與陸冰嫣頓時面露不悅之色,不約而同地瞪了這個渾身被黑布裹著的男人一眼,不再多說。
這時,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走了過來,看著所剩不多的人數,輕歎了口氣。
江月霞的身後,若鬚子邁著輕快飄逸的步子,雙腳幾乎不挨地面,隨風飄到了四人跟前,道:「諸位,接下來迎接你們的,可是最後一關了!「
四人的精神同時一震,開始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若鬚子輕輕咳嗽了幾聲,指了指前方的那片樹林,接著道:「下一關,這片樹林了,能活著走出這片森林的人,就能成為滅天級高手!」
張霖宇望著這片樹木繁茂的森林,臉上浮起一絲凝重之色,天鬼先生渾濁的眼睛裡則是亮起了興奮地光芒,彷彿一名攀登者,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看到了山頂的一角。
若鬚子右手輕輕舞動了一下,兩天道路出現在四人面前,他嘴角勾起意思和藹的笑容,道:「你們兩人一組,在兩個時辰內走出這片森林,若是無法按時,也難逃一死!」
說完這些,他的身體再次化一團作霧氣,遠遠飄蕩而去。
張霖宇拉了拉陸冰嫣的一角,後者俏臉一紅,立時會意,跟張霖宇並肩走上了左邊的那條路。
江月霞看了一眼冰山般的天鬼先生,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之色,安靜地跟在他後面,進入了茂密的森林中。
一踏入森林,先是感到一種古樸而陌生的氣息,緊接著,就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射來,二人同時感到一股莫大的威壓爆沖而來,直叫人喘不過起來。
四週一片安靜,只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樹木遮天蔽日,擋住了光芒,壓抑的氣氛幾乎令人窒息。饒是憑著二人堅韌的心性,也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張霖宇死死按著手中的月雲劍,目光警覺地環視著四周,他有預感,在這密林的深處一定隱藏著什麼可怕的事後,陸冰嫣的臉色也愈發凝重起來,自從進入森林後,就沒再說一句話。
這時,張霖宇渾身一緊,聽到樹林中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大驚之下他下意識地對著一片草叢揮劍砍去。
彭!
月雲劍的神劍之力全部湧出,一陣勁風呼嘯著席捲而出,這片草叢立時被掀翻起來,但是並沒有任何可疑之物冒出,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的錯覺?」張霖宇擰著眉頭,低聲道,沒了靈魂之力的他,幾乎已經喪失了在惡劣的環境下的搜索能力。
「看這裡!」陸冰嫣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趕忙走過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條長長地拖痕,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蛇!」一看到這條痕跡,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若是在巔峰狀態,對付一兩條小蛇倒也是輕而易舉,但事到如今,他功力盡失,一旦遇到蛇群,想要全身而退可是難上加難。
「繞開這條路吧!」張霖宇低聲道,指了指另一邊的那條小路,陸冰嫣乖巧地點點頭,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紅潤之色,緊跟在張霖宇後面。
這條路上,可謂滿佈荊棘,不時還能遇到幾棵橫在路中央,著實煩人,二人仗著神兵之力,一路披荊斬棘,突破重重路障,終於來到了一座高山的前面。
這座高山,橫臥在這裡,阻絕了所有的道路,山腳下有一個漆黑的山洞,是我唯一的通路,這樣的佈置跟司空月殞身的那座小山,竟有些神似。
看到如此情景,張霖宇腦海中又浮現起了不久前的那副情景,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沉默了片刻,他努力收斂起哀傷的情緒,偏過頭,對著陸冰嫣問道:「陸姑娘,雲空是怎麼走的?「
陸冰嫣臉色暗淡,聲音有些嘶啞,道:「我們翻過了那座火山,來到了一片美麗的草叢上,由於之前太過疲勞,突然安逸下來不免有些懈怠,他扛不住睏倦,竟然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但就是這個時候,兩道劍芒射來,雲空師兄來不及躲閃,被射中了要害,我當時也已經恍恍惚惚,想要救援,根本來不及了。「
張霖宇輕歎一聲,吸了口氣,向著山洞走去,但沒走幾步,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目光死死盯著路旁的一束小花,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麼?」陸冰嫣走了上來,輕聲問道。
這朵花,花瓣呈白色,如同拇指般大小,淡黃色的花蕊散發著沁人的芳香,看上去十分惹人喜愛。
仔細端詳著這朵花,張霖宇的思緒,漸漸飛到了十年前,在那個危險重重的古墓中,為那個美麗女子治傷的情景。
「當年,也是這朵花吧……」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輕聲道,心中湧起一絲擔憂之色,不知在另一條道路上,那個氣質婉約的女子是否可好。
舊時的情,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凋謝,殘留下的,又是什麼呢?
「這朵花有什麼奇怪麼?」陸冰嫣注視著張霖宇古怪的表情,出聲道。
張霖宇歎了口氣,拉回了游離的思緒,用長劍掀起前方的一片灌木,露出了一大片這樣的小花。
「這種花可以治療蛇毒,我們多摘一些,以備不測!」他沉沉地說道。
陸冰嫣嘴角浮起一絲迷人的微笑,道:「你的見識倒是挺廣博啊。」
二人七手八腳的摘了不少小花,放進背包裡,做完這一切,並肩走進了這個神秘莫測的洞口。
一進入這裡,二人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月雲和藍風兩把神劍同時亮起了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二人戰戰兢兢地走著,沒走幾步都要環顧一下四周,生怕錯過什麼潛在的危險。
這時,一個黑影在微弱的光芒下一掠而過,二人向後退了幾步,同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黑影,長著一副人的體型。
「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陸冰嫣壓制著心中的恐懼,道。
張霖宇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驚慌,左手的那枚戒指上突然亮起了紅光,一柄柄兵器緩緩浮現在空中,這些兵器,或是長劍,或是彎刀,皆是質地精良,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神兵。
紅光有閃了幾閃,這些兵器上登時亮起了一道道炫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山洞。
藉著這種光芒,二人大體觀察了一下洞中的面貌,這裡,可謂是怪石嶙峋,牆角下還有不少早已腐爛掉的妖獸屍體,牆壁上儘是些厲鬼的雕像,那猙獰可怖的臉色,看上一眼,就會令人後背發涼。
這時,陸冰嫣突然緊緊攥住了張霖宇的一角,嬌軀竟然輕輕顫抖起來,瞳孔放大,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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