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從後院裡傳了出來,羽含煙眼睜睜的看著梵音在廢水池裡撲騰了兩下,身子一點一點的融化,最後印入眼簾的便是梵音那張怨毒的臉。舒骺豞曶
「該是時候找寒汐雲算帳了。」羽含煙呢喃一聲,面無表情的離開了後院,就像剛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半個時辰後,冒著白色泡沫的屍水終於將排水口的塞子融化,屍水順著排水往外淌著,沒一會兒功夫,廢水池裡便空空如也,除了那獨有的一絲血腥味之外,別無其他。
淺沫戰戰兢兢的跟在羽含煙的身後,往前院走去。此時天已經亮了,宮婢們也都在做著自己的差事。但羽含煙回到前殿時,前殿的氣氛似乎比以往要壓抑許多。
幾乎所有的宮婢們都站在了大殿裡,就像是特意在等著羽含煙的出現。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心水了。看她一臉的不安的擔憂,羽含煙知道她在害怕什麼。當心水看到羽含煙被淺沫攙扶著走進了大殿後,心水的身子不安的顫抖了一下。
「娘娘吉祥。」心水率先向羽含煙行禮,身後的其他宮婢也跟著向羽含煙行禮。
「平身。」羽含煙坐到鳳榻上,看了看在場的宮婢,鳳棲宮裡的所有宮婢都在場了。除了昨夜死去的兩名宮婢還有碧波和柳兒,該到的都到了。
心水看到羽含煙眼裡閃過一抹慌亂,見羽含煙看向自己,嚇得忙低下了頭。
「心水,是不是只看到本宮沒看到梵音很好奇啊?」羽含煙出聲,聲音冰冷如鐵。
心水的身子猛的顫了一下,抬起頭慌張的看了羽含煙一眼,又忙不跌的低下頭去。「奴婢不敢。」
「梵音已經死了。」羽含煙說著話,聲音仍舊冰冷。在場的宮婢們一聽梵音已經死了,均嚇得抬頭去看羽含煙,像是要確認一下羽含煙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看到宮婢們震驚的眼神,羽含煙櫻唇輕啟。「她怎麼對待碧波和柳兒,本宮就怎麼處死她。」
「本宮不怪罪你們被權利所蒙蔽受到了誘惑,但自殺不會假死。這世上沒有靈丹妙藥可以起死回生,碧波和柳兒也沒有被送出宮去,她們被梵音用毒水融化了。就在後院的廢水池裡,屍體化成了屍水,流出了廢水池,排到了宮外。」
說完,羽含煙看向心水,眼裡一抹陰鷙閃過。「知道昨夜為何她要支走你們三人不讓你們呆在後院嗎?」
心水怯怯的搖了搖頭,在場的宮婢們臉色都變了,其實只要她們仔細想想,就能知道梵音所說的不過是緩兵之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們這些卑賤的宮女而下血本呢?
「因為她怕你們三個在場,看到了她怎麼毀屍滅跡,那樣你們就不會再乖乖的聽從她的話而上演真正自殺的戲碼了。就算你現在自殺在本宮的面前,她也不會用靈藥來救你了。為了嚇本宮,她不惜將你們已經僵硬的屍體扔進廢水池裡,用毒水融化屍體。現在,你們還準備維護著她嗎?」
看羽含煙說得義正嚴辭並不像是在說謊,宮婢們也知道自己被梵音利用了。死掉的便不多說了,唯有歎一聲菩薩保佑。唯今依舊活著的,個個都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清醒過來,大殿裡立時哭嚎聲一片。
「心水,去儷坤宮告訴寒汐雲,就說本宮會好好的報答她送的這份厚禮。」羽含煙看向戰戰兢兢的心水,下了死命令。心水從地上站起,怯怯的看了羽含煙一眼,點了點頭。「是,娘娘。」
與此同時,儷坤宮內,寒汐雲半倚在貴妃椅上,悠然的半瞌著鳳眸,像是在淺眠。
才不過剛天亮,寒汐雲便像只慵懶的貓一般又在淺睡。只是,她的臉上雖然表現得很平靜,可時不時不安眨動的長長羽睫出賣了她的內心。
久等不到梵音回來,寒汐雲眨動雙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少頃,屋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寒汐雲倏的睜開了眸子,眸裡露出了一抹笑意。
「怎麼去了這麼久,事情辦得如何了?」寒汐雲悠然的瞌上眸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她以為梵音回來了。
然而,進到大殿的並非梵音,而是心水。走到貴妃椅前,心水冷冷的凝著悠然躺著的寒汐雲,眼裡有著一抹寒光。
寒汐雲見梵音半晌沒有回話,可腳步聲明明就在身前,不由得疑惑的睜開了眸子。在看到心水的臉時,寒汐雲稍稍的驚詫了一下,隨便不悅的擰起了秀眉。「你來這裡做什麼?」
心水也不行禮,只是盯著寒汐雲。「殺人兇手。」
「你說什麼?」寒汐雲臉色一冷,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身子挺得筆直。
「我說你是兇手,該死的兇手。」心水氣憤不已。想著自己被人利用了,還差點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心水哪會不生氣不惱怒。
寒汐雲眼裡寒光一閃,手一伸便掐住了心水的頸脖。「你敢對本宮無禮。」
本以為心水會害怕得無以復加的,可寒汐雲看到的,卻是心水一臉的冷笑的諷刺。「你就不怕本宮殺了你。」寒汐雲冷聲喝問,心水揚了揚嘴角,眼睛緩慢的眨了眨,帶著一種不屑。「你現在若敢動手殺了我,就必死無疑了。」心水掙扎著說道,因頸脖被寒汐雲掐著,說出來的話沙啞而乾澀。wb8c。
「那本宮就成全了你。」寒汐雲說著,手一緊,只看得心水的臉立時變成了一片醬紫色,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又苦於說不出來。
寒汐雲愣了愣,突然鬆開了心水的頸脖。「梵音人呢?」
「咳咳,咳咳。」得到釋放的心水彎下身子不住的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挺直了身子,臉上一片通紅。
「她死了。」心水平靜的說著,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寒汐雲一愣,腦袋往右肩撇了撇。「怎麼死的?」
「被皇后殺死的,你們用什麼方法殺死柳兒她們,皇后就用什麼辦法殺死梵音的。她死有餘辜,皇后還讓我帶話給你,她說會好好的報答你給她送的這份厚禮的。」
說完,心水一轉身,便朝著大殿外走去。
寒汐雲的身子踉蹌了一下,身子一軟跌坐在了身後的貴妃椅上。13865816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梵音怎麼會被她給殺死了?她哪兒來的膽子殺梵音,梵音是本宮的人,她怎麼膽敢殺了梵音?」寒汐雲在喃喃自語,眼裡的神采漸漸的消失。
寒汐雲的臉上有些慌亂,似乎到現在都還不願意相信梵音真的已經死了。
沒有了梵音,難不成真的要她親自出手來解決羽含煙嗎?沒有了替死鬼,就必須自己上了。
鳳棲宮裡,淺沫看著緊抿著唇不語的羽含煙,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壓抑的沉寂。
「淺沫,本宮想要個孩子了。」羽含煙的突然出聲讓淺沫有些驚愕,但羽含煙的話卻更讓淺沫震驚。
「娘娘,您不是」淺沫本想說,您不是不想君上碰您的嗎?可這句話,淺沫卻不敢說出口了。
「本宮累了,選秀的時間快到了。這一次,本宮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再鬥下去了。本宮只想要有個孩子,了此餘生。」
「那皇貴妃呢?娘娘準備怎麼處置她呢?」淺沫小心翼翼的問。
「讓夜封大皇子為太子,學漢武帝,封太子後弒母。讓瑾辰當未來的國君,寒汐雲太過陰狠毒辣,絕不能留。孩子是無辜的,所以寒汐雲必死無疑。」
淺沫以為羽含煙想要生孩子是想自己的孩子當皇帝,可羽含煙卻說讓大皇子當皇帝。一時猜不透羽含煙的想法,淺沫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隨本宮走一趟乾清宮。」羽含煙說著,從鳳榻上站了起來。淺沫忙伸出手去,攙扶著羽含煙下了台階。
來到乾清宮,經過未離的通報,羽含煙進了大殿。墨夜正在批閱奏折,看到羽含煙後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墨夜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走了過來。羽含煙眉頭深鎖,墨夜疼惜的伸手在羽含煙的眉心揉了揉,「經常皺眉會容易變老的。」
「臣妾宮裡又有兩名宮婢自殺了。」羽含煙輕聲道。
「怎麼會這樣?」墨夜的臉色冷了下來。
羽含煙隨及看了看一旁,墨夜看到便示意守在宮殿裡的宮婢們先行退下。
淺沫也跟著宮婢們一起退下,殿裡只剩下墨夜和羽含煙二人。
「君上知道碧波和柳兒的屍體在哪裡嗎?」羽含煙突然出聲問。
墨夜一臉的苦惱之色,似乎為自己沒找到兩人的屍體而感到挫敗。「孤無能,派了那麼多的人去找,都沒找到她們的屍體。兇手到底把她們倆人的屍體放到哪裡了,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
羽含煙淺淺一笑,搖了搖頭。「不是兇手把她們藏在哪裡了。」
「那是如何?」墨夜一臉疑惑和好奇。
「其實碧波和柳兒的屍體都在本宮的鳳棲宮內,不過兇手心理之變態讓人不寒而粟。碧波和柳兒的屍體是經由毒水融屍變成屍水後,從排水口排到了宮外。所以就算派再多的人去找她們的屍體,也找不到。因為屍體早就變成了屍水,沒有了屍體,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她們呢。」
墨夜面色一冷,出聲問道。「這些你怎麼會知道的?」
羽含煙眼裡有過一抹傷痛,聲音有些些的乾澀和沙啞。「因為今早自殺的兩名宮婢,也是被兇手那樣融屍的。」
之後,羽含煙便將兩名宮婢自殺後她躲在牆角偷看的事一一告訴了墨夜,並告訴墨夜梵音將屍體抬進了廢水池裡,然後倒進了毒水融屍。要不是她親眼所見,真的想不出梵音會是如此殘忍的一個人。
而至於宮婢們為何會自殺,羽含煙也大概的解釋了一遍,充其量就是人性的貪婪所致。才會讓她們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上演著自殺的戲碼,最後才會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梵音人呢?」墨夜咬牙切齒的問。
羽含煙面露怒色,直直的看著墨夜。「臣妾太生氣了,她竟然會那般的侮辱死人的屍體。臣妾一時氣不過,把她推進了毒水時,融屍了。臣妾也要讓她嘗嘗被毒水融屍是什麼感受,不然不足以平民憤。」
墨夜眼裡閃過一抹失神,可也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也許梵音並不是幕後的真正兇手,而你卻不願意說出來,是怕孤誤會你嗎?」墨夜定定的看著羽含煙,看著她染著淺駝的臉頰和那張傾城傾國的臉。
「臣妾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君上要如何定奪是君上的事。臣妾也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想放過一個壞人。若是君上有辦法揪出那幕後兇手,兇手自然是由君上處置的。」
「若真是寒汐雲,孤決不輕饒。」墨夜冷冷的說,眼裡有寒光閃過。
可轉念一想,墨夜又推脫道,「她是後宮的人,自是由你來處置。揪出幕手兇手的事交給孤,若真是她,就由你來處置。」
說罷,墨夜朝著外面喊了一聲,便看到未離走了進來。
「從現在開始,不許奶娘將大皇子抱進儷坤宮半步,讓奶娘好好的照顧大皇子。」墨夜吩咐,未離聽後領命而去。帳院叫裡。
想著昨夜那面紅耳赤的一幕,羽含煙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夜,放棄你的皇位,我們浪跡江湖吧。」這也許是羽含煙最後一次不死心的試探墨夜了。可她心中也知道,也許答案會讓她失望。
果不其然,墨夜的面色一滯,半晌後臉上浮起一抹牽強的笑。「含煙,再等孤幾年好不好。幾年就好,瑾辰不是還沒長大麼,等他長大了孤才能把皇位傳給他呀。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
羽含煙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女人的心,一般不會死在大事上,而是那些一次一次的小失望,成了致命傷。
「墨夜,就算我仁慈,江山也不允許。一個月後,你可別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