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從頤和殿回到乾清宮時,羽含煙已經離開了。
匆匆的將手中的奏折批閱完,墨夜便趕到了鳳棲宮。
「娘娘,君上來了。」楚俏從殿外走進來,羽含煙沉吟半晌,卻沒有抬起頭來。
墨夜大跨步的走進來,看到羽含煙低著頭在翻閱一本書,卻不看向自己,有些不悅。
「怎麼?還在生氣?」墨夜走上台階,在羽含煙的身旁坐落了下來。羽含煙合上手中的書,輕淺的抬眸,淡淡的看了墨夜一眼。
「如妃怎麼樣了?」羽含湮沒有接墨夜的話,眼裡卻有擔憂之色。墨夜有些怏怏的看著羽含煙,心中酸意翻騰。「你就不能關心關心你夫君麼?怎麼心裡總是裝著別人,裝不下我?」
羽含煙錯愕的看著墨夜一雙氤氳著霧氣的星眸燦目,納納出神。
「你這是在吃哪門子的醋啊?」羽含煙不解的看著墨夜,墨夜撇過臉,看向候在殿中的楚俏。「準備上晚膳,孤餓了,你家主子也餓了。」
「我不餓。」羽含煙反駁。
墨夜鳳眸一瞪,「我說你餓了你就是餓了,吃飽了才有力氣。」
「我現在也很有力氣。」羽含湮沒有看清楚墨夜眼中邪魅的神色,氣哼哼的辯解著。墨夜邪惡的笑了笑,湊到羽含煙的身旁,低下身子在羽含煙的耳邊輕呵一口氣。「既然這樣,那不然你先餵飽夫君罷。」
羽含煙條件反射的騰的一聲從坐榻上站了起來,退離了兩步。
「你,你想幹嘛。」羽含煙敬畏的看著墨夜。墨夜嘴角微微上揚,半瞇著眸子,對著羽含煙挑逗的眨了眨眼。
「夫君餓了。」墨夜輕輕的說著。
羽含煙臉上升騰起一抹不自然的駝紅來,襯著她雪白的皮膚,讓墨夜好一陣愣神。
「楚俏,上晚膳。」羽含煙迫不急待的說著,走下台階,離得墨夜遠遠的。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羽含煙落慌而逃,墨夜站在大殿裡,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看著羽含煙的背影,頗有深意的瞇著眸子。
楚俏領先出了大殿,羽含煙邁開步子緊跟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墨夜獨自一人在大殿,四周看了看,在坐榻上坐了下來。
眼角餘光撇到羽含煙合上的書,墨夜伸手,將書拿了起來。那是一本兵法書,許是被人多次翻閱,所以上面有一些磨損的痕跡。墨夜拿在手中,隨意的翻閱了起來,許多頁面都用筆做上了記號,字跡清秀,雖然寫得有些扭曲,卻字字認真細心。
墨夜的眉頭微皺了起來,眸中有異樣的光閃過。
緊盯著手中的兵法書看了一會兒,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時,墨夜忙將書合上,放回原位。剎時,楚俏便領著一眾宮婢魚貫而入的走了進來,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漆金托盤,托盤中端正的放著一個個精緻的碗碟,一陣陣的香氣在大殿裡縈繞。
羽含煙走在最後,空著手走進了大殿。
低閱步低。楚俏命宮婢們將手中托盤中的菜餚一一擺放到餐桌上,共有八道正菜、兩道味增湯。將菜餚都擺放好後,宮婢們便都退下了,只留下楚俏一人在大殿中。
羽含煙遠遠看了墨夜一眼,恍惚間看到墨夜的臉色似是有什麼不對。「用膳罷。」
墨夜聞言抿唇一笑,站起身踱步到餐桌前,挨著羽含煙落坐下來。
楚俏在一旁站定,一一將擺放在桌面上的菜盤上的蓋子揭了開,看著墨夜和羽含煙二人。墨夜環視一圈幾道菜,將視線停留在一道清蒸魚上,楚俏心思一動,左手拿勺右手拿銀筷,繞過餐桌走到另一頭,用銀筷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勺子中,放入墨夜的碗碟中。
墨夜低頭看了看碗中的魚肉,又抬眼看了看楚俏,拿起面前的銀筷將魚肉夾起放入嘴中,輕輕一抿,魚肉滑嫩香甜,入口即化,隨後便將嘴裡抿出的魚刺吐到了桌布上。
羽含煙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可就是說不出是哪裡奇怪。只是出去了一下而以,回來時墨夜便變了臉色。
羽含煙自己拿起銀筷,夾了一塊筍絲放入口中細細的咀嚼著
一頓晚膳,兩人之間竟然沒有再作過多的交集,楚俏在一旁也覺得很壓抑,不懂剛剛還好好的墨夜和羽含煙,怎麼突然之間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晚膳過後,墨夜退了席位,回到了羽含煙的寢殿,羽含煙跟在墨夜的身後,走進寢殿時,羽含煙站在殿門口,天已經黑下來了,只能隱隱的看到遠處模糊的影子。
「怎麼了?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似的。」羽含煙不解的問,只怕這餐飯會吃得自己消化不良。
墨夜坐在床榻上,直著眸子看著不遠處的羽含煙。
「怎麼現在有興趣鑽研兵法了?」墨夜的聲音有些冷,羽含煙怔愣半晌,秀眉微擰。
「閒來無事,便看看了。」羽含煙如實的回答著。
墨夜冷冷一笑,右嘴角扯了扯,「是嗎?」
「那不然呢?」羽含煙反問。
墨夜聳了聳肩,沒有作答。
羽含煙看著墨夜俊逸的臉頰,劍削一般的眉在燭火的映照下,如染了眉一般,緊抿的唇涔薄有形。
薄唇的男人薄情
羽含煙恍了恍神,有些嘲弄自己的無病呻/吟。
「孤去沐浴了。」墨夜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出了寢宮,來到西暖閣。已經有宮婢將水準備好了,墨夜隻身一人進了西暖閣,連侍候的宮婢都被趕了出來。
羽含煙走到床榻邊,緩緩坐了下來,臉上一片凝重。
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羽含煙走出了寢殿,來到大殿。
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能讓墨夜突然性情大變的東西。
一抹懊惱自羽含煙的眸中溢出,走上台階,羽含煙心煩意亂的坐下了來。
隨手拿過合上的書,羽含煙的身子一震。
瞪大眸子看向手中的書,羽含煙錯愕不已。「難道是因為這個,他才那麼生氣的?」羽含煙看著手中的兵法書,心中腹誹。
書中的確講了很多打仗時用到的兵法,可比起孫子兵法,還是差得不只一點點。自己之所以拿來看,只是想看看近期的兵法中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幫到墨夜解了燃眉之急,能不讓他再憂心於龍烈天的叛變。
可墨夜似乎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誤解了自己。
合上書時,羽含煙無奈的笑了笑。到了這個時候,墨夜竟然還會懷疑有人會想要覬覦他的江山和皇位,是可笑還是可悲呢?
坐在空無一人幽暗的大殿中,羽含煙抬頭看了看外面,窗外掛著一輪月牙,散發著慘淡的光。貝齒咬在下唇上,羽含煙歎了口氣。
回到東暖閣時,墨夜已經沐浴好回到了寢宮,穿著一件明黃色繡著飛龍的縶袍,紫色的長髮被挽起在腦後高高的束起,一枚白玉瓚子扣著紫發。
看到羽含煙從外面進來,墨夜的眸子半瞇,薄唇輕啟。「去哪兒了?」
羽含煙指了指外面,「去外面透透氣。」
墨夜不語,只是一雙深潭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羽含煙。
「楚俏已經把水準備好了,去沐浴罷。」墨夜朝著西暖閣抬了抬下巴,羽含煙僵了僵臉色,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陳九來到乾清宮時,未公公守在乾清宮外。陳九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是後宮嬪妃的綠頭牌。來到未公公面前,陳九一臉堆笑,「公公吉祥。」
「嗯。」未公公淡淡的哼了一聲,瞟了一眼陳九手中的托盤,「你今兒就別打主意了,君上不在乾清宮。」
陳九的臉色僵了僵,疑惑的看著未公公,「那不知君上是去了哪宮娘娘那裡呢?」
未公公挺直了脊背,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君上去鳳棲宮了。」
「哦~是去鳳妃娘娘那裡了啊。」頓了頓,陳九哼了一聲,身後的安平往走上前來,陳九對著托盤著寫著羽含煙名字的綠頭牌抬了抬下巴,安平忙伸手翻過羽含煙的綠頭牌,陳九一聲雞啼邊的尖銳嗓子在乾清宮前亮起,「君上今兒晚上臨幸鳳妃娘娘。」
未公公的臉色變了變,不滿的瞪了陳九一眼。
「既然這樣,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未公公保重。」陳九彎下身子對未公公行了一禮,退後三步,領著安平準備退下。未公公突然出聲制止了二人,「且慢。」
陳九的身子僵了僵,疑惑的看著未公公。「不知未公公還有何吩咐?」
「你們倆個,隨咱家走一趟鳳棲宮。」未公公突然變了臉色。陳九皺著眉頭,卻還是點了點頭。「是,公公。」
未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塵,走進了乾清宮內,吩咐宮中守夜的太監和宮婢,無疑是在告誡他們要好好的站崗,不許偷懶。
出了乾清宮,未公公將大殿的宮門拉合上,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頭。陳九和安平二人跟在未公公的身後。
陳九為了和未公公套近乎,忙走近了幾步,臉上堆著牽強的笑意。「公公,君上不是臨幸鳳妃娘娘麼,怎麼公公還得親自跑一趟啊?這種累活兒,給奴才說一聲,由奴才代辦就是了。」
未公公一聲冷哼,「你懂什麼,君上昨夜才臨幸了如妃娘娘,今夜又行魚水/之/歡,這樣很耗損身子的,咱家必須去盯著點兒。」
「啊~」陳九有些驚訝的呼出聲,未公公橫了陳九一眼,陳九忙識趣的閉上了嘴。
幾人走到鳳棲宮時,羽含煙正好沐浴完,回到東暖閣寢殿時,墨夜便有些粗暴的將羽含煙拉上了床榻,將她生生壓在了身下。
羽含煙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墨夜的唇便粗魯的落了下來,狠狠的吻在了她的唇上,輾轉蹂躪,又重又狠,沒幾下,羽含煙便覺得自己的雙唇變得麻木沒有知覺了。
墨夜的大手攀上羽含煙的衣衫,一陣拉撕下,縶衣便被撕裂成碎片拋到了床榻之外。
未公公來到東暖閣時,楚俏已經守在了殿外了。
「君上他們開始多久了?」未公公開門見山的問。
楚俏的臉瞬間一片緋紅,沒想到未公公會問得這麼赤/裸/裸的,嚇得她說話都有些打結了。「剛,剛剛才開始。」
「知道了,你先下去罷。」未公公看向楚俏,楚俏傻愣的抬頭,一臉的迷茫。
「這裡有咱家和陳公公在,你先下去歇息罷。」未公公耐心的解釋著。楚俏茫然的點了點頭,「那有勞公公了。」
楚俏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暖閣,悄悄的退下了。
未公公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的月光慘淡,未公公撇過頭,「時候時間了?」
「公公,這君上行房,還有時間限制麼?」
陳九不解的問。
未公公點了點頭,「是,你多學著點,虧你還是敬事房的大總管,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陳九剛想回話,未公公便壓低聲音道,「別說話,咱家得算著時間呢。」
屋內,羽含煙裸著身子被墨夜壓在了身下,墨夜伸出舌頭撬開羽含煙的牙齒,伸舌佔領著羽含煙口中的領地。
「唔~」羽含煙痛苦的呼出聲,卻被墨夜的狼吻將聲音壓在了口中。
墨夜有些粗暴的用腳分開了羽含煙的雙腿,擠身在羽含煙的腿間。
「嗯~」羽含煙悶哼了一聲,眉頭微微有些緊擰。墨夜的動作有些粗暴,並沒有顧及羽含煙的感受,似是在發洩些什麼似的,一下一下粗暴得有些無禮。
鬆開羽含煙的雙唇,墨夜埋首在羽含煙的頸脖間,羽含煙痛苦的緊咬著下唇,忍受著體內乾澀的疼痛。
未公公站在殿外,算著時間。
「咳咳~」一刻鐘後,未公公在殿外輕咳了兩聲。墨夜不悅的加大了動作,感覺身子似乎順暢了些,動作更加的粗獷起來。
兩刻鐘後,未公公再次咳嗽出聲。
「君上,龍體要緊。」未公公在外面提醒著。
墨夜不悅,雙手扣在羽含煙的腰際,加快了動作。
「君上,差不多了。」未公公擔憂的說著。
「吭~」一聲悶哼後,寢宮裡終於沒了聲響,未公公放下心來,看向陳九。「記下來,明早記得問君上,留還是不留。」
「是,公公。」陳九應答。
少許,便聽得床板咯吱咯吱的響了兩聲,墨夜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的羽含煙一眼,光著身子走下了床。
將明黃色的錦袍披在身上,拴上腰帶。
未公公向身後的陳九和安平擠了個眼色,陳九側耳一聽,便聽得有腳步聲傳來。
「咯吱~」一聲,殿門被墨夜從裡面拉了開,未公公見狀,忙跪下身來,陳九和安平看到,也忙跪到了地上。
「君上。」未公公緩聲道。
墨夜冷冷的凝了地上的未公公一眼,未公公抿了抿唇,不敢抬頭。
「回宮。」墨夜開口,聲音如夜色一般沁涼。
未公公朝著室內瞟了一眼,「君上不在娘娘這裡留宿了?」
墨夜轉頭,床榻在一架屏風後,只是能隱隱看到人的影子。
「不必了。」墨夜出聲,順手拉上了殿門,未公公諾諾的從地上站起了身。陳九和安平也站了起來,聽得墨夜要回乾清宮,怕是不用再等到明天早上再問要不要留種的事了。
壯了壯膽子,陳九一臉端正的向墨夜福了福身子,「君上,不知娘娘這次,是留還是不留?」
墨夜藏於錦袍下的手握了握拳,沉吟半晌,終是搖了搖頭。「去御藥房請昂太醫明早過來,替她淨身,只要能不讓她懷上身孕就行,那酷刑就不准再在後宮裡出現了。」
陳九應諾了一聲,「奴才尊旨。」
墨夜抬眼看了一眼慘淡的月光,長呼一口氣,大步流星的朝著鳳棲宮外走去。未公公緊跟其後,陳九不知墨夜還有沒有吩咐,不敢擅自離開,只得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
走至乾清宮前的廣場時,墨夜突然轉過身來,「你們都下去,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
陳九和安平彎身告退,獨留未公公一人跟隨著墨夜回到乾清宮。
「未公公,明日去敬事房找幾名心思靈活的宮婢和太監去鳳棲宮,切記不要讓鳳妃看出什麼端倪來,只要監視著她平日裡的一舉一動就行了,有什麼異樣就來給孤匯報。」墨夜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未公公皺了皺眉,不解的看向走在前頭的墨夜,加緊了腳步走到墨夜的側身。「君上,是不是娘娘做什麼出格的事了?」
墨夜捻了捻眉,眼神一陣飄忽。「孤也想是自己想多了。」
「奴才愚鈍,君上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和奴才說說,一直悶在心中,只會抑鬱成疾。」未公公擔憂的看了墨夜一眼,墨夜緊抿著雙唇,低著頭,陣陣涼風吹來,吹起他身後的紫發,有些拂到了墨夜的臉上,他也沒有伸手去撥弄。
「孤今天在她的宮中看到她在看兵法的書籍,下午還和她商議著政事,從頤和殿回來時,她就不在乾清宮了。孤也想自己是多想了,可她一個女人,理應做好自己的本份,不去管其他的瑣事就是賢德了,為何要看一些這軍事上的書籍呢?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墨夜一陣擰眉,未公公看在眼裡,臉色也漸漸的深沉起來。「所以,君上才會想要奴才去調派幾名得力的宮婢和太監過去鳳棲宮,看著娘娘會不會做出什麼動作來,好及時查覺並制止?」
墨夜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嗯,孤也想是自己想多了,孤這麼疼愛她,只希望她不要辜負了孤對她的一片厚愛才好。」
「不會的君上,娘娘宅心仁厚,對嬪妃如親姐妹一般,定是君上多慮了。」
「但願罷。」墨夜呼了一口氣,卻仍出聲提醒著,「可別忘了,從明天起,她什麼時候在做什麼孤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宮中武功造詣好的宮婢和太監多得是,就挑一些身手好的,這樣才不至於讓她查覺到。孤也不希望因為這事,破壞了孤和她之間的感情。」
「是,君上,奴才明早就去辦。」未公公暗暗記在心裡,墨夜哼了一聲,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高階之上。
站在乾清宮大殿前,面前寬闊的廣場一覽無餘,高大的宮牆將皇宮與外界阻隔了起來。慘淡的月光下,遠處的宮殿頂上仍閃著琉璃瓦潤澤的光芒,印得整個皇宮氣勢磅礡。
「孤的大好江山,才剛剛就將它握在手中,你看,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屬於孤的,每一寸土都是孤的,沒有人可以從孤的手中奪走,誰也不可以。」
未公公只是聽著,沒有開口接墨夜的話。
「她說要孤放棄這大好的江山,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沒有目標,沒有挑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棲。未離,你說,孤要放棄麼?」
未公公怔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君上又是如何回答娘娘的呢?」未離將棘手的問題反推給了墨夜。墨夜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伸開雙手像是想要張開雙手飛翔一般。「孤答應她了,可你知道麼?孤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把到手的江山在孤還有能力整治它保衛它的時候拱手讓給別人,哪怕是孤的親生孩子也不願意。你看這江山,多麼的壯麗,多麼的美好,為何要撒手不管呢?」
「君上想反悔?」未離看了墨夜一眼,一雙清眸裡有波光流轉。
墨夜抿唇,靜謐的夜像是要將他融化在這夜色中一般。若不是他身上隨風抖動的錦袍和他身後隨風搖曳的紫發,他真的像是站成了一座永恆的雕像一般,站在江山的最高處,看著他的江山抿唇而笑。
「若是她好好的,什麼也不做,孤也許會帶著她走。」墨夜說完,突然話鋒一轉,「可不是現在,也不是三五載,孤一定要將整個天下都平定下來。皇后肚子裡懷的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沒人知道,只有等到皇后肚子裡的孩子落地後,孤確定了是皇子還是公主後,才會繼續孤的計劃。若是皇后生的是皇子,等他長大,也得十幾載。若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孤得讓其他的嬪妃生下皇子為止,這樣算來,十幾載的年歲,孤就得在這皇宮之中度過了。」
未離聽出了一些苗頭,忍不住開口問道,「君上,為何不讓娘娘懷上身孕呢?」
「她?」墨夜靜靜的吐出一個字,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身旁的未離。
「她如今是孤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孤不忍心傷害她。孤只是想要好好的保護她,給她最好的給她想要的,可孤唯獨不能給她的就是孩子。她如今是孤最疼愛的人,孤也決定了要封她為皇后,一旦她做了皇后,她的權勢就大過天了。若是讓她懷上孩子,難保她不會生下皇子。孤那麼疼愛她,若是她提出要立她的孩子為皇太子,孤不應允便是駁了她的意,只會讓她傷心難過。她不能有那麼大的權力,孤也不允許,所以她決不能懷上身孕。」
未離瞭然,卻也不由得替羽含煙悲慼了一陣。
一個後宮中的女人,能活下來已屬不意,還得整天在勾心鬥角中度過。不僅得在後宮的嬪妃中權衡,連君上這個只問政事的人也要在後宮的瑣事中參一腳。
「江山,美人,為何不能兼得呢?」墨夜的聲音有些低落,未離看在眼裡,有些沉默。
等了半晌,未離終是忍不住開口。「君上,夜深了,進去歇息罷。也許有一天,娘娘她會想通,不逼著你帶她遠走高飛了,到那一天,君上就能坐擁江山和美人了。如今只是娘娘還沒有適應宮中的生活,才想要逃離這皇宮。君上其實可以讓娘娘生孩子的,有了孩子就有了牽絆,娘娘也許就不會有要離開皇宮的想法了。」
墨夜鳳眸半瞇,看向遠處黝黑的天際。
「是這樣嗎?」
未離點了點頭,「這也不外乎是一種能留下娘娘又能讓君上你繼續施展拳腳保衛江山的辦法。」
墨夜的眸色深了深,「可她在看兵書,在研究兵法。孤害怕她有野心,孤更害怕她如今對孤的好只是為了她將來奪走孤辛苦打下的江山。若她懷上孩子,那孩子就會繼承孤的大統江山,以後這整片江山就是她們母子倆的了。未離,這些你又懂得多少呢?」
未離搖頭,「奴才的確不懂。」
「不是孤不想讓她懷上孩子,只是孤一直以來對她都是忌諱莫深,她的出現,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議。而且,未離你更加的不知道,孤一直深深的有一種她不是咱們這個朝代的人的錯覺。雖然她的身世孤早已調查得清清楚楚,可她說的很多話都不是咱們這個朝代所存在過的。而且她的思維,更是與孤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才是孤最害怕的地方。」
「啊~~」未離驚呼,「不是咱們這個朝代的人?」未離一臉的茫然和震驚,表示自己並沒有理解透墨夜話語裡的意思。vstv。
墨夜甩了甩腦袋,「進去罷,孤也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但願只是孤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