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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8.放火燒屍 文 / 染顏

    「太后也許知道整件事,可知道的時候想必也是事後了;而皇后,她有不在場的證據,雖然本宮知道皇后有參與的成分,可本宮找不出證據來證明她;只有你,惠妃。只有你,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你還有何話要說?」

    羽含煙定定的看著馮嵐,馮嵐卻只是冷冷一笑,「那你鳳妃又有何真憑實據,來證明輕羽就是我殺死的?」

    羽含煙一瞬不瞬的盯著馮嵐不屑的臉,半晌才將視線轉移。

    「皇后,若是不想將這罪名扣到你的頭上,還是請皇后出面指證吧。要知道,這九鼎香爐裡的宣紙灰燼可是實足的證據,皇后也要想想,你腹中的孩子吧。」羽含煙看著寒汐雲,話裡有話。

    寒汐雲臉色僵了僵,馮嵐不安的看向寒汐雲,寒汐雲看著羽含煙懷中的那頂香爐,香爐裡宣紙的灰燼的確是證據,而羽含煙手中還握有另外的半截宣紙,抵賴不得。

    想著羽含煙話裡說的最後一句,寒汐雲緩緩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是的,腹中的皇子是務必要生下來的,她好不容易才懷上身孕為將來打下了基石,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毀在羽含煙這個女人的手裡。

    思及此,寒汐雲風輕雲淡的笑笑,走到了太后的身側,抬手挽住了太后的胳膊。太后樓眉並沒有甩開手,任由寒汐雲挽著她,二人面容平靜。

    「既然鳳妃心如明鏡一切都如親眼所見,那必也是如鳳妃證實的一般,殺害輕羽的真正兇手,便是惠妃馮嵐。大膽惠妃,後宮之中不得徇私舞弊亂用職權殺人,你因記恨輕羽勾引君上竟然將她殺人滅口以洩心中恨意,如屬大不敬。所幸鳳妃斷案如神,將你的陰謀揭穿,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不速速招認。」

    寒汐雲突然轉變的嘴臉讓馮嵐大為吃驚,再看向太后,太后只是一臉平視的看著前方,根本就沒有想要出聲替自己求情或是開解的意思。

    直到這一刻,馮嵐才知道,早在要殺輕羽之前,太后和皇后就已經做出了十足的準備和退路,也只有自己白天被寒汐雲羞辱,恨意襲心失了理智,才會跌入這個圈套之中。如今羽含煙一一道破了案,太后和皇后眼見沒有辦法再將羽含煙繩之以法,竟然和羽含煙同流合污開始針對自己。v3ky。

    一張張速變的嘴臉,竟然毫無交情可言。

    皇后出賣自己還能理解,往日本就與皇后勢同水火;可在離宮前她和太后親如母女,太后更是大小事都偏袒向她,可如今,太后竟然和皇后站到了一條戰線上,只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可恨!

    著實可恨!

    羽含煙愣愣的看著皇后咄咄逼人,看著太后如局外人一般站得靜如松柏,二人分明已經將惠妃摒棄了。

    「惠妃,你可有話要說?」羽含煙問馮嵐。

    馮嵐一雙陰鷙的眸子緊盯著羽含煙,陰冷的笑了笑,「我且看看,你能奈我何。」

    羽含煙身子一僵,定了定神。

    「君上命我管治整個後宮,既然身兼要職,就不得不依法處置了。」說完,羽含煙話鋒一轉,看向太后,「不過,上有太后和皇后在此,本宮雖然管治整個後宮,可此事非同小可,本宮決定由太后和皇后二人主持公道。想必,太后和皇后二人也不會包庇誰。」

    太后震驚的看向羽含煙,羽含煙這招太極打得也太出乎意料了。在場的人都太瞭解馮崗的為人了,有仇必報。因為輕羽的事馮嵐已經對太后和皇后心生芥蒂了,如今若是再將她依法處置更是會讓馮嵐記恨在心。

    只要馮嵐回到椒賢宮,依著馮嵐記仇的個性,一定會有仇必報的。

    本已經抽身的太后和皇后都很清楚,只要羽含煙依法處置了馮嵐,馮嵐日後一定會報復羽含煙,在馮嵐的心中肯定是恨羽含煙比恨她們二人要多。可如今,羽含煙竟然將這個難題推到了她們二人面前。本太馮只。

    且羽含煙說得合乎情理,想要推脫已是不可能。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眼下之意是想讓皇后來秉公處理。皇后又豈會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忙撫了撫小腹道,「太后,臣妾不能熬夜,不然對腹中的皇子不利,太后也不想孫兒有何意外吧?臣妾先行回宮了,太后依法處置便是了。」

    說完,寒汐雲向一旁杵著的梵音使了個眼色,梵音忙走上前來,將寒汐雲攙扶著。寒汐雲將手抽離太后的胳膊,由梵音扶著,亦步亦趨的出了小院。

    太后瞪著眸子看著離去的寒汐雲,恨得咬牙切齒。

    太后看了看羽含煙,羽含煙毫不畏懼的看向太后,太后無奈的歎了口氣。

    「來人拉,將惠妃先行打入天牢,惠妃品行缺失蓄意謀殺宮婢,此事嚴重的影響宮中的風氣,在君上未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去探望她。等君上回來後,再行定奪。」太后冷著聲音下了命令,有宮婢走上前來,將馮嵐的雙手扣押住。馮嵐並沒有反抗,只是任由兩名宮婢將她的手押向身後,一雙陰鷙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太后。

    太后有些心悸的低下了頭,暗道了一聲晦氣,便擺手讓宮婢將馮嵐押了下去。

    在經過羽含煙身側時,馮嵐猛的一甩頭,瞪得溜圓的眼睛和她因恨意變得猙獰的臉倏的放大在羽含煙的面前,讓羽含煙嚇得忘了呼吸。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馮嵐陰測測的說著,羽含煙臉色僵了僵,不以為意。「隨時恭候。」

    馮嵐嘴角往上揚了揚,扯過一抹殘忍的笑容,露著貝齒,喉間漸漸溢出了尖銳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羽含煙抬手摀住了耳朵,臉色有些蒼白。

    馮嵐這一切回昭夏後再行回宮,竟然變得像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一般。

    靜謐的小院裡,還剩下幾名宮女立在那裡,太后長長的歎了口氣,「都散了吧。」

    眾宮婢彎著腰向太后和羽含煙行了一禮,小翠伸手扶著太后的胳膊,「太后,您也累了,不如去歇息罷,都三更了。」

    太后抬頭看了看天,羽含煙看了太后一眼,默默的走出了小院。

    一整夜的驚魂不定讓羽含煙只覺得心身憔悴,拖著沉重的步伐出了慈寧宮。頭上圓月高照,三更天了,夜裡總歸是有了一絲清涼之意。也許是心漸漸的涼了,所以竟然覺得微風吹過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抱著雙臂,羽含煙抬頭看了看天,圓月旁有無數的繁星伴隨左右。

    「太后,你怎麼了?」小翠攙扶著太后出了小院,來到寢宮前,太后突然定住了身子,抬頭看天。小翠不解的看著太后。

    「她到底是什麼人?」太后喃喃自語,小翠歪了歪腦袋,不知道太后口中的她到底說的是誰,但八成說的是鳳妃了。

    「她何以什麼都懂?既然都懂,為何還上當任由惠妃殺了那個宮婢?她是如何懂得驗屍之術的?她到底是何許人物?」太后內心慌以其不安,想著羽含煙今晚的蛻變,這一切都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太后,您說的是鳳妃嗎?」小翠不安的看著太后,今晚的鳳妃的確讓她也大吃了一驚,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甚至自己還出現了那種她是女王的錯覺。

    從來沒有誰,會讓她出現過這種感覺。

    太后不安的點了點頭,「這個鳳妃,到底是什麼來路。」

    「小翠,你派人去查查這鳳妃的背影,務必要越詳細越好。哀家心裡著實不安,這樣的一個女人放在這後宮之中,將來肯定是要養虎為患的。」太后的語氣突然變得凜冽起來,小翠愣了愣,看了看天色,「太后,這個時候她們都已經睡著了,不如等到白天吧。」

    小翠小聲的提醒著,豈料太后一記陰冷的眼神甩到了小翠的身上,「聽不懂哀家說的話嗎?哀家要你立馬去辦此事,立刻。」

    小翠嚇得頸脖一縮,忙弓了弓身子,「是,是,太后息怒,奴婢這就去。」

    「那還站在這裡。」太后怒斥。

    小翠忙鬆開了太后,嚇得跑下了台階,一溜煙兒的跑出了慈寧宮。

    「羽含煙,不管以後用什麼樣的方法,哀家一定要將你趕出皇宮,至死不休。」太后微仰著頭,像是在起誓似的。

    走在清冷走道裡的羽含煙突然打了個噴嚏,雙手抱著手臂急步前行。

    前方隱隱有火光閃動,羽含煙加快了腳步,拐了個彎便看到了鳳棲宮的簷角。

    到了鳳棲宮前,羽含煙急步進了宮殿,跑進了寢宮,坐到床沿重重的喘著粗氣。

    想著馮嵐離開時那個惡毒的眼神和話語,羽含煙就覺得周圍的空氣裡滿滿的都是怨毒的氣息。

    馮嵐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原本只是想要風平浪靜的挨過幾年就能和墨夜遠走高飛了,可如今不僅得罪了眾人成了眾矢之的,自己還擺出了強硬的態度,只怕日後想要再與皇后她們緩和關係,也是難上青天了——

    儷坤宮裡,寒汐雲冷著眸子坐在鳳椅上,梵音杵在一旁侷促不安。

    「娘娘,很晚了,不如先歇息罷。」梵音好心的提醒著。

    寒汐雲依舊緊抿著雙唇,腦子裡在回想著今晚的種種,一雙灈水清眸半瞇起,眼裡投射著陰寒的光。大殿裡只點了一隻燭火,燭光搖曳也將寒汐雲的身影拉得時長時短,扭曲猙獰。

    「娘娘,太醫吩咐過的,娘娘在懷胎前三個月一定要特別的注意,頭三個月滑胎的危險性非常大,娘娘為了腹中的骨肉,還是先歇息罷,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的。」

    寒汐雲抿著唇扯了扯,瞟了梵音一眼。

    「你懂什麼,你今晚難道沒看到鳳妃的表現嗎?以她的本事,本宮就算是順利的生下皇子,也不一定能讓君上立他為儲君。她哪裡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的膽怯懦弱,她根本就是深藏不露,今晚這一切也許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只是她事先沒有揭穿,為的就是挫挫本宮的銳氣,給我們幾個一個下馬威。」

    寒汐雲沉吟半晌,兩隻手抬起,將扣在指尖上的金指扣扯了下來。

    「梵音,給本宮端一碗安胎藥過來。」寒汐雲如是吩咐著。

    梵音以為寒汐雲要服藥後就寢,笑著點了點頭,出了大殿去廚房倒了一碗早先熬好的安胎藥。

    「娘娘,藥來了。」梵音端著藥出現在大殿,寒汐雲從鳳椅上站起來,逕直走下了三級玉階,到了梵音的面前。

    梵音還未來得及將藥碗遞向寒汐雲,寒汐雲便已然從梵音的手在奪過了藥碗,仰著頭一口氣將碗裡的安胎藥喝個精光。

    梵音臉露焦急之色,不免得提醒道,「娘娘,喝慢些。」

    「啪~」藥碗被寒汐雲摔到了地上,梵音瞪著懵懂的眸子詫異的看著寒汐雲,「娘娘」

    寒汐雲不語,朝著殿外看了看。

    「本宮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守在這裡,任何人不得進來,知道嗎?」寒汐去吩咐完,不等梵音答應,隻身掠出了大殿。

    「哎~娘娘,娘娘您這麼晚是要上哪兒去啊?」梵音的聲音被拋到了身後,變得飄渺起來。寒汐雲在皇宮裡的各大宮殿瓦頂上飛掠,雖然身懷有孕,可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

    沒多久,寒汐雲便到了一處祠堂處,裡面亮如白晝,冥晴正圍著輕羽的屍體在做詳細的屍檢。

    寒汐雲眼裡一抹陰冷閃過,掠下殿頂落在了祠堂內。

    冥晴只覺得眼前一晃,寒汐雲的身影已然到了他的跟前。只聽得一聲悶哼,冥晴的眼睛一閉,隨之往後倒去。寒汐雲唯恐壯碩的冥晴倒地時聲音太大會引人前來,一隻腳弓起將冥晴的身子生生的頂住了,緩緩的將他放倒在地。

    一旁的燈盞裡泛著油光,寒汐雲將一排排的燈盞拂到地面,地上沾了許多的燈油。

    少頃後,祠堂裡突然火光沖天,火勢奇大,瞬間火舌便吞噬了祠堂大殿。連同冥晴和輕羽在內,大火侵蝕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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