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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6.絕地逆襲 文 / 染顏

    離開輕羽的身側,羽含煙看向眾人,問道,「敢問太后,您說臣妾是殺人兇手,那麼太后能不能告訴臣妾,輕羽是死於何因?」

    太后輕輕的撇了輕羽的屍體一眼,見輕羽的屍身慘白髮腫,淡淡道,「是淹死的。」

    羽含煙的嘴角含著一抹笑,心下放鬆了幾下。看著眾人,羽含煙的灈水清眸被燈籠印著顯得格外的神亮。吞了口咽沫,羽含煙輕聲道,「回太后,輕羽並非淹死的。」

    太后回以一記不解的眼神,指著輕羽的屍身道,「她全身浮腫,膚色慘白,且是在荷花池裡撈上來的,怎會不是淹死的?鳳妃,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別妄想你是妃子,就可以逃過一死。」

    羽含煙定定的看著太后,突然出聲反問了一句,「是太后一心想要臣妾死呢?還是臣妾真的殺人了不得不死呢?」

    太后被羽含煙突然變得凌厲的語氣說得怔愣了半晌,臉色陰沉的盯著羽含煙,「素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哀家只是要秉公依法處置,不會針對誰。」

    羽含煙向著太后福了福身子,聲音放柔了和幾分,「太后記得這句話就好,下面我就告訴各位,輕羽為何不是淹死的。」

    說完,羽含煙走到輕羽的身側,指著輕羽的臉,「太后請看,若一個人是被人推下深水池裡,人在有氣的時候突然掉進水中,就一定會掙扎,掙扎期間就一定會喝進很多的池水進腹中;再者,若是死者是遭人陷害,她的舌頭也就不會露了一半在外面了。一般人死後舌頭外露,只有一種原因。」

    羽含煙故意放緩了語調,太后被羽含煙的話引得正到重點,卻看到羽含煙突然截住了話頭,不由得催促道,「什麼原因?」

    羽含煙嘴角勾了勾,看向太后,「太后難道不知,只有在人在上吊或是被人勒死時,因為肺部突然沒有空氣進入造成缺氧。若是死者自殺也就罷了,可若是死者是遭人生前用繩索之類的東西強行勒死的話,就一定會有所掙扎,死者想要活下去,就一定會張大嘴用力的呼吸。這也就導致了死者在死後,嘴巴依舊是微微張開的。再看輕羽的嘴,只是微張舌頭也只伸出了一半,說明勒死她的人用了極快的速度,才導致輕羽沒有招架之力,沒來得及掙扎幾下便斷氣了。」

    說完,羽含煙走到了輕羽的腳部,脫下了她腳上穿著的素色繡著粉色梅花的繡鞋。將繡鞋拿到太后的跟前,羽含煙將鞋後跟對著太后,用手指著,「太后請看,輕羽所穿的鞋腳後跟有被磨破的跡象,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證明了一件事,輕羽死時,曾掙扎過。」

    說完,羽含煙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在看到寒汐雲和馮嵐微變的臉色時,羽含煙心中已是有數。

    原來是你們倆個!

    羽含煙暗暗咬了咬牙,心下悲痛不已。

    枉她才不過十七歲而已,就遭得如此多的人憎恨,恨不得要她去死。自己只是想要安分守己的在這後宮之中平安的度過幾年,待得墨夜將江山交給寒汐雲腹中的皇子後,她和墨夜便遠離皇宮,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可是,這些人就這麼的想要她的性命嗎?

    不惜用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來促成這子虛烏有的罪名?

    好,很好。

    忍讓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反擊了。

    想到此,羽含煙將心中的悲痛抹去,將輕羽的繡鞋重新穿到了輕羽已經僵硬的腳上。

    「太后,剛剛臣妾說過,若是一個人是溺水而亡,她的腹部就一定會裝滿了池水。太后請看,輕羽的小腹平平,適才臣妾用力按壓過,輕羽的嘴裡根本就沒有溢出一絲的水來。這說明輕羽是死後被人投進河中,一個死人,自是不用再呼吸了。輕羽不呼吸,自然也就不會再吞嚥池水。」

    太后的臉色在羽含煙的敘述中也漸漸的有所改變。

    「鳳妃,你說得似是在理,可這一切也不過是你妄加猜測的罷了。沒有真憑實據,現場人證物證俱在,你一樣是疑犯。」太后冷著臉,雖然心如明鏡,可為了她日後的計劃,她也必須得這麼做。

    看著太后眼裡閃過的一抹精明,羽含煙知道,太后是知道輕羽不是淹死的。

    可太后的那一番話,卻依舊是指明自己就是殺輕羽的兇手,這不得不讓羽含煙失望透頂。

    殺的太裡。一個皇后一個惠妃聯手也就罷了,沒想到連太后都如此的不待見自己。v08y。

    自己在這後宮之中一再的被這些人欺辱,如今更是選了一個墨夜不在皇宮的時機想要剷除自己。她們到底有何居心?非得置自己於死地不可?

    羽含煙垂下了眼瞼,眼裡是深深的痛楚。

    「真憑實據嗎?」羽含煙納納的苦笑了一下,「太后若是非得要真憑實據,臣妾便來證明自己並非殺輕羽的兇手。」

    「怎麼證明?」太后和皇后寒汐雲以及惠妃馮嵐異口同聲,羽含煙環視了三人一眼,抿著唇笑了笑。

    果然,三個人的利爪已經伸出來了。

    「首先,一個死人,若非死於溺水,身體在掉進水中時一般得經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浸泡才會達到如今輕羽皮膚這種浮腫的效果。而一個小時前,臣妾還在鳳棲宮裡,有整個鳳棲宮裡的宮女可以替臣妾作證。」突然,羽含煙身子一轉,面對向寒汐雲和她身側的馮嵐,急聲道,「當然,你們一定會說她們是臣妾的人,可以做偽證。那臣妾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一個時辰前,臣妾看到綠依從外面回到鳳棲宮。如剛剛皇后所言,綠依顯然是不會站在臣妾這邊的,她的話,你們總該相信吧。其次;我想問問皇后和惠妃,在場的那條巾帕你們認為是臣妾的,是,我承認那巾帕的確是我的,可你們覺得我有那麼蠢在殺了人後還將巾帕那麼明顯的東西掉落在兇案現場嗎?」

    話剛說完,羽含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個劍步衝到了輕羽的屍體前。

    隔著紗絹,羽含煙將輕羽的身子稍稍抬起,輕羽的頭則隨及往後垂著。

    如羽含煙所料,在輕羽慘白的頸脖上,有一條明顯的紫色淤痕。

    「敢問太后,臣妾得知,在這天罱皇宮有個不成文的律文,宮中的嬪妃和宮女都得會一點武功,而宮女最基本的要求,是覺得一些防身之術,是這樣麼?」羽含煙看著太后樓眉,問得鏘鏗有力,太后不好否認,只得點頭,「是,沒錯。」

    羽含煙笑了笑,「如此,便能更好的證明臣妾是冤枉的了。」

    羽含煙手指著輕羽的頸脖,看著太后手中抓著的那條在兇案現場撿到了自己的巾帕,緩緩道,「既然連宮女都會武功,那也就是說,能殺輕羽的,最少得是一個會武功的人。臣妾只是一介柔弱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是要勒死輕羽了,就是近到她的身,都會被她發現,更枉談臣妾能下黑手將她殺死。」

    「一個會武功的宮女死於非命,那兇手自然是一個比她厲害幾倍的人才能得逞,這一點,臣妾自問沒有這個能力。」

    說了這麼多,羽含煙只覺得口乾舌燥,定定的看向太后,「太后,如此,總能證明臣妾是清白的罷?」

    太后闕緊了眉,訕訕的看向了寒汐雲和馮嵐那邊。

    寒汐雲的臉如同臘月裡的冰雪,眼裡夾雜著狂風暴雪似是想要席捲一切般。馮嵐則微垂著頭,許是有些心虛,也許是她萬萬料不到羽含煙竟然還懂得如此驗屍。

    「不管你如何的狡辯,哀家到兇案現場時所看到的就是事實,你就是殺死輕羽的兇手。來人拉,將輕羽的屍體抬下去埋了,放在這慈寧宮裡,真是晦氣。」

    羽含煙臉上一片大驚之色,沒想到太后依舊死咬著自己。

    窮途末路,羽含煙只覺得自己的胸腔裡夾雜著一股怒意,還有一股不得不暴發的能量。

    「誰敢抬。」羽含煙一聲厲吼,原本走到放輕羽屍首的木板旁的宮婢們不由得頓住了身子。連太后和寒汐雲及馮嵐三人都震驚不已的看著羽含煙,有些不敢置信剛剛的那一聲怒吼是發自羽含煙之口。

    羽含煙吞了口咽沫,只覺得嗓子乾啞得有些沙啞。

    瞪著太后,羽含煙走到太后身旁,睨著眾人,臉色冷冽了下來,「本宮且看看,你們誰敢抬下輕羽的屍首。」

    「本宮?」皇后寒汐雲和惠妃馮嵐訝異出聲,錯愕的看著羽含煙。

    羽含煙回瞪回去,如銅鈴的雙眸又圓又黑,在月夜下如兩顆寶石一般。

    「太后、皇后。本宮記得,本宮與君上大婚當日,君上曾面朝百官下了一道口諭。」說完,羽含煙頓了頓,看著寒汐雲微變的臉,臉上的笑蔓延開來,「今天乃是孤大喜之日,孤現有一事要公佈。太后年邁尚高,唯恐鳳體違和,孤特意免去太后掌職後宮協事一職,讓太后能夠安心的頤養天年享天倫之樂;皇后身懷有孕,為保證腹中胎兒的安危,皇后則日便安心在儷坤宮養胎,後宮一切大小事由全由鳳妃一人掌管。」

    說完,羽含煙看向寒汐雲,冷聲道,「皇后,這話你可還耳熟?」

    寒汐雲的身子一震,馮嵐更是瞪大了眼睛。

    君上竟然讓她一人掌管整個後宮事宜,而不是自己?

    「太后,你年事已高這些費心費力的事交由臣妾打理便是。臣妾好心證明自己清白之身,卻不料遭太后和皇后等人的一致栽贓,臣妾覺得君上說的話很有道理。太后一定是年事高了,所以才會誤會臣妾。輕羽的死,臣妾也很難過,可臣妾並沒有殺死輕羽。太后若是不相信臣妾,大可叫宮中的提刑前來驗屍。」

    太后的臉色時青時紫,最後更是冷得如一聲鐵一般。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太后質問。

    羽含煙抱以歉意的一笑,「太后,許是臣妾才來宮中不足時日,太過於膽怯的原故,才會有人想要加害於臣妾想要挫挫臣妾的銳氣。臣妾也很想要給兇手一個這樣的機會,可臣妾身擔重任,又怎可以在這個時候倒下。如今,臣妾便決定了,日後一定做一個秉公執事的掌治者,管治好整個後宮。若是有人想要作威作福,臣妾也只好殺一敬佰不顧情面了。」

    太后的身子晃了兩晃,小翠搖著太后,怒聲道,「鳳妃,太后乃是君上的母后,是這個皇宮裡權勢最大的人,你如此的不敬,該當何罪?」

    羽含煙不解的看著小翠,瞇著眼,「小翠,你只是一名宮婢,你膽敢質問本宮,又該當何罪?平日時念你是太后身邊的侍婢尊稱你一聲姑姑,可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和人說人話,和鬼說鬼話。」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被羽含煙震驚的,羽含煙這突然的轉變,讓她們無所適從。

    一隻溫順的小白兔,竟然變成了咬人於無行的惡狼。

    就連一向陰毒的馮嵐,也是大為吃驚。

    羽含煙走到放輕羽屍體的木架前,出聲命令道,「你,立即去請提刑官過來,給輕羽驗屍。本宮倒要教你們看看,到底輕羽是誰殺死的。放心,在提刑官驗完屍前,本宮絕不會多說一句話,只要提刑官將驗屍後的結論說出來,大家就知道本宮說得對與不對了。」

    說完,羽含煙冷冷的笑了笑。

    被欺辱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反擊了。

    看看自自己突然的逆襲轉變,原本咄咄逼人的太后和皇后,如今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羽含煙算是看懂了,都是一群仗勢欺人趨炎附勢的群體。

    沒有墨夜的保護,自己一定要在這皇宮之中活下來。

    倏的,羽含煙走到了馮嵐的跟前,眼睛卻看向了皇后寒汐雲,「皇后,敢問輕羽是何國人氏?」

    寒汐雲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被羽含煙這麼一問,半晌才回過神來,冷冷道,「本國人氏。」

    羽含煙呵呵笑出了聲,遂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張字體,抖開遞到了皇后寒汐雲的眼前,「皇后,臣妾剛剛忘了拿一樣最重要的證據出來了。既然輕羽是天罱人氏,那這張以輕羽為主稱的字紙又是怎麼回事呢?皇后可認得,這上面的字體。」

    說完,羽含煙收回紙條放於眼前,喃喃開口,「這紙條上的字,可是用昭夏字樣寫的呀。輕羽乃天罱人氏,又如何寫得出一手昭夏字樣呢?她可是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呀,敢問惠妃,這紙條該如何解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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