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帳篷,羽含煙極不情願的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掀開簾子,羽含煙剛走了進去,後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等羽含煙反應過來,已有士兵衝進了帳篷內,「報~君上,重犯赫連清逸逃走了。」
羽含煙身子一僵,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什麼?逃走了?」
「是,君上,連同淑妃也一同不見了。」那名士兵低頭稟報,墨夜坐在桌案後,雙目圓睜。大掌倏的擊到了桌面上,砰的一聲巨響,震天響的聲音讓羽含煙的心嚇得漏跳了幾拍。「淑妃也不見了?」
那名士兵抱拳,「是的,君上。」
「馬上帶孤去看看。」墨夜冷著臉,從桌案後走了出來。走到羽含煙身側時,墨夜的身子頓了頓,卻是什麼也沒說,跟著那名士兵出了帳篷。
羽含煙額頭上冷汗直冒,有些恐懼的看著因扯動而微微晃動的簾子,手心一陣冰涼。
才不到一個時辰,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士兵發現了。若是命人去追的話,只怕赫連清逸也難逃走了。若只是赫連清逸一個人,他定能全身而退的,可有馮央跟他在一起,想要衝出重圍是沒那麼容易的。
顧及不了那麼多,羽含煙邁開腿,掀開簾子追了出去。
氣喘吁吁的跟上了墨夜的腳步,墨夜轉頭疑惑的看了羽含煙一眼,羽含煙慌亂的低下了頭,卻是沒有言語。墨夜也不多說,只是加快了步伐。不久,三人便到了赫連清逸之前所在的那頂帳篷。
「君上,重犯就是關押在這頂帳篷裡的。」那名士兵說著,將帳篷的簾子掀開,墨夜彎身鑽進了帳篷內。「之前看守重犯的弟兄一直未來交班,小的便來這裡查看,沒想到進來後帳篷內竟然無人,小的便立刻前去稟報君上。」
墨夜不吭聲,走進帳篷內仔細的查看起來。
只見帳篷內有散落的一堆繩索,繩索未經利器切斷,卻是完好無損的。
士兵見墨夜盯著那地上的繩索看,便忙彎下腰身將繩索撿了起來,拿在手中時,士兵也查覺到了不對勁。「咦,君上,這繩索不像是被人用利器割開的,倒像是生生解開來的。」
墨夜闕眉,薄唇緊抿。不用士兵說,他也看出來了。
只是,這頂帳篷未得他的允許,誰也進來不了。別說是光明正大的來這帳篷內將赫連清逸放走,就算是暗地裡想要劫走赫連清逸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得接近這頂帳篷的。
可手中的繩索卻表明了,的確有人生生的走了進來,而且還不是一時情急的用利器割開的繩索,倒像是不急不徐的解開來的。
能光明正大的進這帳篷內的人,除了墨夜本人,便沒有其他人了。
「那名士兵呢?」墨夜的聲音冷冽如冰,羽含煙候在一旁,不敢吱聲。ugmg。
只是墨夜不開口叫人追赫連清逸他們,她就不會主動去招惹墨夜的。
「回君上,小的也不知道,只怕是已經逢遭不測了。」那名士兵無措的搖了搖頭,墨夜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冷俊了,一張俊臉稜角分明,在寂寂深夜裡,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去周圍找找看。」墨夜吩咐,羽含煙心都提到了嗓了眼,卻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是,君上。」士兵領命出了帳篷,帳篷內只剩下墨夜和羽含煙二人。
墨夜右手緊握繩索,踱步到了羽含煙的跟前,將右手伸到了羽含煙的面前。「你用你的七巧玲瓏心替孤解解,一個人能不能自行解開緊緊捆綁的繩索逃脫呢?」
羽含煙臉色一滯,隨即便定了定神,抬頭看向墨夜,「不可能。」
「那你覺得這繩索又是如何被解開的呢?」墨夜嘴角扯了扯,笑著問。
羽含煙忽然想到了在這間帳篷內的馮央,她身上並沒有捆綁任何的繩索。也許是墨夜認為馮央不可能轉向倒戈去幫赫連清逸,所以才沒有給她加以桎梏。如此,此時情急倒也可以利用一下馮央了。
想及此,羽含煙面露疑惑之色,看向帳篷中間的那一席隔簾,「敢問君上,這簾子是做何之用呢?」
墨夜瞇了瞇眼,「淑妃和赫連清逸雖是孤男寡女,可他們二人同樣是重犯,淑妃身為孤的嬪妃,竟然會留守在昭夏皇宮。這隔簾只是為了讓他們二人少些障礙罷了,並沒有做其他用處。」
「哦~那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馮央和赫連清逸二人是被同時關進了這座帳篷內的呢?」羽含煙故意加重了尾音,墨夜聽聞,擰起了眉頭。「是的。」
羽含煙伸手,拿過了墨夜手中的繩索,仔細的看了看,有兩條。「這繩索的確是毫無被切割的跡象,但繩索只有兩條,依我對赫連清逸的瞭解,若只是用一根繩索綁住他的手或是腳,他都有辦法令自己脫身。所以,我覺得這兩條繩索都是用在了赫連清逸的身上。是這樣嗎?君上。」
墨夜讚賞的看了羽含煙一眼,點了點頭,「沒錯,這兩根繩索都是捆綁赫連清逸的,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羽含煙輕輕一笑,「若這帳篷內關押了兩個重犯,一個是手腳均被捆綁的赫連清逸,而另一個則是完全人身自由的馮央,那麼,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馮央替赫連清逸解了繩索,從而使得他們二人一同逃脫了呢?」羽含煙輕聲細問,墨夜眉頭倏的皺起,冷冷的凝著羽含煙,以羽含煙的說法,那就是馮央給他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卻油然不知。
「馮央乃孤的嬪妃,她會救一個他的殺父仇人?」墨夜冷聲質問。
羽含煙反問,「那試問君上,馮央為何會留在昭夏皇宮,而沒有和她的姐姐一同回天罱呢?如此,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墨夜語滯,臉上有慍怒之色,便沒有發洩出來。
「你這只是猜疑,不足以做為證據。」墨夜半晌才甩出兩句話,羽含煙不置可否,「君上,若我說,馮央是情定赫連清逸,想要和他私奔,你信麼?」解馮來馮。
「放肆,別以為我寵著你我就不會拿你怎麼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最好收回肚子裡,不然,休怪孤對你不客氣。」墨夜隱忍的怒意終於發洩了出來,羽含煙臉色僵了僵,眼裡有過一抹哀傷,「你,寵過我麼?」
墨夜不語,只是用一雙猶如深潭般的深邃眸子緊緊的盯著羽含煙。
羽含煙與墨夜對視,帳篷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報~」去而復返的士兵折了回來,進了帳篷內回報。「君上,已經找到那名士兵了,他被人打暈在了不遠處的森林入口處。」
「他可醒了?」
士兵為難的搖了搖頭,「未曾醒來。」
「將他弄醒。」
「是,君上。」士兵跑了出去,從外面扛了個人進來。那名暈倒的士兵躺倒在地,雙目緊閉。不時,扛他進來的士兵用大拇指狠狠的掐在了那名士兵的人中處。少頃,那名士兵便幽幽轉醒。
羽含煙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一陣冰冷。
「赫連清逸,但願你已經跑得夠遠了,我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羽含煙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那名轉醒的士兵剛一醒來,便看到自己身處在帳篷之內,一旁有君上在看著自己,旁邊還有皇妃。
「末將見過君上,見過皇妃。」稀里糊塗的,士兵從地上爬起,向墨夜和羽含煙磕頭行禮。
「這帳篷內的重犯呢?」墨夜直奔主題,一針見血。
那名士兵臉上一陣恍惚之情,好似沒有聽明白墨夜說的是什麼,疑惑的看了看墨夜和羽含煙。
「君上問你話呢,你發什麼愣啊?」將他弄醒的士兵用手肘碰了碰他,小聲的提醒著。那名士兵恍惚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帳篷內,這才發覺是在重犯赫連清逸所在的帳篷內。「君,君上,您不是要親自教訓他的麼?」
墨夜一臉的狐疑,「孤什麼時候說要教訓他了?」
那名士兵伸手摸了摸頭,頸後一陣疼痛,士兵咧了咧嘴,看向羽含煙,「是皇妃說那兩名重犯觸怒天威,君上要親自教訓他們啊。」
剛說完,那名士兵倏的想起,一臉驚恐的張大了嘴,「君,君上。是,是皇妃將他們二人帶出帳篷內的,末將在押送的過程中被人擊中了後腦昏厥了過去,之後便不省人事。君,君上,真的不關末將的事啊,請君上饒罪啊。」
說完,那名士兵不住的磕頭,一下一下額頭磕在地面上,碰了一鼻子的灰。
墨夜陰鷙的轉身,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羽含煙,「此時此刻,你還有何話要說?」
冷冷一笑,墨夜接著問,「這就是你嘴裡所說的,是馮央解了繩索和赫連清逸私奔了?你既然如此放不下他,何不和他一起私奔了呢?若是你真的計劃周詳,你就應該殺了他啊。這樣,不就可以死無對證了,孤也會相信是馮央始亂終棄救走了赫連清逸。」
墨夜伸手指著那名士兵,睚眥欲裂,「是誰許你這麼大的膽子?還是你覺得,孤真的捨不得動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