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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8.臣妾惶恐 文 / 染顏

    走到冷宮,墨夜也沒有想要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的進了冷宮的大門。

    守衛看到墨夜時,很顯然的愣了一下,可畢竟是君上,也沒有人敢攔墨夜的路。

    一路走到冷苑,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太陽的光芒照射在竹葉下,落下一地細碎斑駁的光影。

    走到冷苑門口,有侍衛認出是墨夜,「君上萬歲。」

    「開門。」墨夜冷聲道。

    四名侍衛顯然有些躊躇不定,不安的看著墨夜,「君上,屬下不敢開門。」

    「為何?」墨夜聲音明顯有幾分不悅。連他都不讓進去,還將不將他這個君王放在眼裡了?

    四名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有一人站了出來,抱拳作揖,「回君上,屬下們也是奉命行事。這冷苑沒有得到太后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太后?」墨夜喃喃細語。

    母后,你還說她不是姨母?若真的只是一個和姨母長得像的女人,你又何需如此緊張呢?

    「在這天罱國,是孤大,還是太后大?」墨夜沉著聲音問。

    那名侍衛明顯一愣,半晌才堅定著聲音大聲道,「君上最大。」

    「開門。」墨夜廢話不多說,低吼一聲,那名侍衛身子一僵,忙跑上前去,將冷苑的大門打了開。

    墨夜伸手一推,冷苑的大門咯吱作響的被推了開。一股腐爛的味道迎頭兜來,墨夜皺了皺眉,隻身朝著冷苑內走去。

    墨夜剛一進去,那名侍衛又忙著將門緊緊的關上。重新站在自己的崗位,突然有人開口,「兄弟,咱要不要去向太后匯報一下。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得罪君上也是掉腦袋,這得罪了太后,腦袋也保不住啊。」

    另一個附和道,「是啊,還是和太后說說吧,咱總不能忤逆了君上的意思不是。可若是咱知情不報,太后一個怪罪下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兒啊。」

    那名打開冷苑宮門的侍衛冷冷一哼,一臉的鄙夷之色,「說你們愚蠢你們還不信,咱這不說,太后不一定知道。君上進去就進去了唄,反正他總是會離開的,只要太后不來這冷苑,她根本就不知道君上來過。那咱們不就什麼事也沒有,反正太后每次也就大半年的來一次,這前不久才來過,得等個半年太后才會再來這裡的。所以啊,你們不用擔心什麼,好好的守著,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是了。」

    「還是大哥聰明。」另三人笑咪咪的恭維道。幾人又說笑了幾聲,便一臉肅然的挺直身子站嵐,畢竟墨夜進去還沒有出來,這若是不嚴格執守,君上一個怪罪下來,小命不保。

    墨夜這邊一路朝著冷苑的最深處走去,這處冷宮的宮殿是整個冷宮裡宮殿最大的一處殿宇。連亭台樓閣都有,雖然破舊不堪,但均能想像得出當年的恢宏壯觀。饒著宮殿轉了一圈,墨夜這才徒步朝著木屋的方向走去。

    走到木屋前的籬欄外,墨夜異常的發現,籬欄的木頭欄門是敞開的。

    雖然這並沒有什麼不妥,可墨夜清楚的記得,他離開木屋時,是將欄門關上了的。今天天氣晴朗,有風也只是微風,並不足以吹開這欄門的。

    這麼看,也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有人來過。

    一想到此,墨夜臉色一變,大步流星的朝著木屋內衝了進去。

    衝到木屋門前,墨夜投眼往裡看去,裡面空空如也。除了簡陋的傢俱擺設,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姨母。」墨夜大聲的喊了聲,沒有人回應。

    走進木屋內,墨夜疑惑的向前走著,放輕了腳步。走到木桌前,墨夜突然定住了身子。只見木桌之上,擺放著一個花籃,花籃裡放著縫補衣裳用的針和線,還有一把已經有些破舊的剪刀。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散亂的放著一件縫補到一半的粗布衣裳。都人名姨。

    「姨母。」墨夜喃喃的喚了聲,隨手拿起了衣裳想瞧瞧,眼角餘光卻撇到了一抹異樣。

    已經乾枯了的血跡。uikp。

    雖然只有一點血跡,可在木桌上,卻仍是很明顯。

    「血跡?這裡怎麼會有血跡?」墨夜眼眸一瞪,雙手撐在木桌的兩個角上,緊緊的抓著桌沿。

    「姨母,姨母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墨夜抬頭,衝著屋頂大聲的吼著。

    可惜,沒有人回應他——

    西宮冷苑外,此時正急步走來三個人。顧及不了那麼多,太后也沒有想要再隱瞞什麼,從慈寧宮過來時,有不少的宮女有當值太監都看到了太后往冷宮的方向前來。

    金嬤嬤和馮嵐兩人扶持著太后,三個神色匆匆的趕到了西宮冷苑。

    那四名當差的侍衛在看到太后的那一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遠遠看到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太后,四名侍衛都嚇得軟了腿腳。

    「你不是說太后不會來的嗎?怎麼她突然就來這冷苑了?」之前提議要上報太后的那名侍衛哭喪著一張臉看向那名打開冷苑宮門的侍衛。

    「我怎麼知道啊,太后平時半年才來這裡一次,誰知道今兒個是怎麼了。不僅引來了君上,連太后也來了。」被質問的侍衛雙腿發軟,一點點的朝著地面上癱軟。他要是知道太后這會兒要來,他早就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向太后稟報了。

    「這可怎麼辦啊?這要是讓太后知道君上進了這冷苑,咱們四個人的腦袋都保不住啊。」

    「快別廢話了,太后來了。」有人出聲提醒。

    金嬤嬤和馮嵐扶著太后走到了冷苑的宮門前,四名侍衛見狀,跪到了地上向太后行禮。「太后吉祥,見過金嬤嬤,見過惠妃娘娘。」

    「起來,把門開開。」太后心裡急得不得了,哪還管什麼吉祥不吉祥的。

    她妹妹都不見了,她還哪兒來的吉祥。

    「這個。」起初為墨夜開門的那名侍衛都快嚇哭了。

    「廢話什麼,還是快快開門。」金嬤嬤一聲戾喝,那名侍衛嚇得快尿褲子了,一個勁的磕頭,「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啊。」

    「怎麼回事?」太后冷著眸子問。

    那名侍衛抬起已經磕得破了皮的腦袋,恐慌的看著太后,「太后,小的該死。剛剛君上來此,要小的打開宮門,打的不敢抗命,便打開了宮門讓君上進去了。」

    「你說什麼?君上來過?而且還是這宮殿內?」太后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名侍衛。那名侍衛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君上剛進去不久,太后饒命啊。」

    「哼,哀家以前怎麼說的?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座宮殿,連君上都不例外,你難道沒長耳朵或是聾了嗎?」太后樓氏戾聲質問,眼裡一抹殺意閃過。

    「來人,將他押下去,亂棍打死。」一股怒意直衝腦頂,太后再也顧及不了什麼,讓其他兩名侍衛押著他。

    那名侍衛不停的掙扎反抗,嘴裡不停的哀呼,「太后饒命吶,太后饒命吶。」

    「還是速速拖下去。」太后冷眼一瞪,兩名侍衛惶惶的押著那名要被亂棍打死的侍衛,哀嚎聲不絕於耳,隨之漸行漸遠。

    「你在這裡好好的給哀家守著,若是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門已經被留下來的這名侍衛打開了,臨進門前,太后仍不忘惡聲提醒道。侍衛點頭腰哈的領命,背脊早已濕透了。一陣微風吹來,侍來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抖。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侍衛念了聲佛語,拍了拍胸脯,慶幸自己還活著。

    進了宮殿,太后三人直奔宮殿後面的木屋而去。此時,墨夜正在木屋內,細細的端詳著那木桌上留下來的唯一血跡。

    看那血跡,似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可是,為何只有一點呢?

    到底姨母想要表達什麼呢?

    已經知道墨夜在木屋內,太后趕過來時,仍是定了定心神,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於異樣。

    「這滴血為何只有一點呢?還是,姨母想要告訴我,它就是擄走姨母的真兇?」墨夜瞇著眼,看著那一點血跡。腦子裡將所有名字內偏旁帶有點的人過濾了一遍,墨夜想到了一個人。

    「馮嵐。」只有她,才有這個動機。

    可是,馮嵐又不知道姨母的真實身份,她又憑什麼要擄走姨母呢?

    正當墨夜糾結之際,太后三人已經走進了籬欄內,快步向著木屋內走去。

    「母后!」看到來人,墨夜明顯一愣,隨及一臉的釋然。

    如他所料,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並沒什麼出入。

    「君上也在這裡?」太后樓氏像是不知道墨夜早她一步來這裡一樣,仍是疑惑的問墨夜。

    「母后不也在這裡麼?」墨夜反問回去。

    「惠妃,你來時,這屋內就是這般情景嗎?」太后望向馮嵐,馮嵐抬袖撫去了額頭上的密汗,點了點頭,「是的太后,臣妾來這木屋時,就發現屋內沒人。除了桌上的衣裳和血跡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狀。」

    墨夜聽到馮嵐的話,倏的一閃身走到了馮嵐的跟前,冷著眸著盯著馮嵐,「你剛剛來過這裡?」

    「是的君上。」馮嵐毫不避諱的回答。

    「是不是你把姨她抓走了?」墨夜差點說漏嘴,所幸反應快,改了稱呼。

    「臣妾惶恐。君上,臣妾也是在一刻鐘前來這裡的,到了這裡後發現屋內沒人,便回慈寧宮向太后稟報,臣妾真的不知道啊君上。」馮嵐假裝一臉的恐懼,怯怯的看著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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