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帶我去看看嗎?」羽含煙用一種淡淡的口吻問著,似有意,似無意。
赫連清逸剎時錯愕,驚愕的看著羽含煙那張認真的臉,卻半晌沒有回話。
「不願意嗎?」羽含煙步步緊逼,臉上帶著憧憬的表情,似是很嚮往。赫連清逸看著,微微有些心軟,心裡一片恍惚。也許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好奇罷了,只是自己是萬萬不能帶她去皇陵的。
「那種地方晦氣,你身為朕的愛妃,萬萬不能沾梁那些晦氣的。」赫連清逸尋了個借口,婉轉的拒絕了羽含煙。
赫連清逸如此說著,羽含煙更加確信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看來赫連清逸說的話是一半真一半假了。那些黃金確實是從古墓裡挖出來的,只是不是什麼古時候的陵王墓,而是就是他自家祖先的皇陵。
「好吧。」羽含煙諾諾的點了點頭,突然一陣噁心,更她頭暈眼花。一手捂著嘴一手按著胸口,羽含煙跑離開一旁狠狠的乾嘔了起來。赫連清逸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六具屍體,轉過身朝著羽含煙走去。
「還好嗎?」輕拍著羽含煙的脊背,赫連清逸關心的問。赫連清逸心裡清楚,剛剛突如其來的在羽含煙面前活生生的殺了六個人,確實有嚇到她了,才至於讓她現在如此的難受。tgwh。
「嘔~」羽含煙又是一陣乾嘔,嘴裡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卻噁心得厲害,一下接一下的反胃,看得赫連清逸劍眉緊擰。
羽含煙又吐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的膽汁都快要被吐出來了方才覺得好了些些。抹著從眼角滑落下來的眼淚,羽含煙緩緩直起腰身。赫連清逸伸手扳過羽含煙的雙肩,讓她面對著自己。
將羽含煙的臉微微挑起,一張慘白得有些柔弱的臉印入眼簾,赫連清逸一陣闕眉,雙唇緊抿。
不知為何,赫連清逸突然將羽含煙摟進了懷裡,尖俏的下巴輕輕的抵在羽含煙的頭頂上,心裡一股難以明狀的情緒在翻湧。
每每看到她那倔強得有些讓人生厭的臉,赫連清逸是既厭惡又憐惜,有時候感覺這東西就是說不清道不明。明明只是想要利用罷了,卻又好像真的狠不下心來摧殘這麼一個小人兒。
「朕抱你回宮。」將羽含煙緩緩的推開,赫連清逸不由分說的將羽含煙從地上抱起,摟在了懷裡。
羽含煙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已經在剛剛的那一陣嘔吐中消耗掉了,整個人都軟棉棉的靠在了赫連清逸的懷裡,腦袋抵在赫連清逸的胸前,聽著他那顆強壯有力的心臟在熱烈的跳動著。
臨離開時,羽含煙又睜眼看了看那六名被赫連清逸一刀斃命的侍衛,卻看到已經有人在那裡清理現場了,六具屍體也被其他的侍衛抬了下去,只剩下那時噴湧而出的鮮血濺到了粉白的宮牆之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赫連清逸感受到懷裡人兒的顫動,低頭便看到羽含煙滿臉悲傷的看向宮殿那邊,有些不忍心,赫連清逸對著羽含煙的眼睛吹了口氣。「別看了,都過去了。」
羽含煙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許久才幽幽的歎了口氣,整個人也顯得昏昏沉沉的,「可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赫連清逸不語,只想抱著羽含煙快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今已經有其他的換班侍衛在這裡,他也可以放心的抱著羽含煙離開了。
只是,越是走到後面,赫連清逸就越是感覺到懷裡的羽含煙格外的怪異。時不時她都會抽搐一下自己的身子,有時整個人都會無原無故的顫抖著。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可赫連清逸就是感覺明顯。
「你怎麼了?」赫連清逸有些擔憂,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只是懷裡的人兒卻沒有回答他,只是顫抖的身子卻依舊在顫抖著。
赫連清逸瞬間感覺不對勁,眼看著羽坤宮就在眼前,赫連清逸硬是沒辦法冷靜下來,提氣便朝羽坤宮掠去。
羽坤宮大殿內,墨夜已經休甜夠了,正想來找赫連清逸,卻看到赫連清逸如一陣風一般的掠了進來。
「表弟。」墨夜出聲,疑惑的看著赫連清逸火急火燎的向內殿衝去。而且,他的懷裡似乎還抱了一個人的感覺。
赫連清逸聽到墨夜的叫喚,身子卻沒有停,只是回了句,「表哥,你先四處走走,朕的愛妃生病了,表哥見諒。」
待得赫連清逸的聲音消失,赫連清逸本人早已經掠進了內殿。
守在羽坤宮外的貼身太臨花海抬袖撫汗,不安的也跟著跑進了赫連清逸的內殿。自赫連清逸登基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皇上如此的著急過,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情了。
花海手持白拂,在經過墨夜身旁時只是匆匆的行了個禮,便鑽進了內殿。
已經到了自己寢殿的赫連清逸忙將羽含煙放在了龍榻上,明黃的錦緞床綾和繡著騰雲駕霧的飛龍錦被。赫連清逸騰開一隻手掀開了錦被,將羽含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
緊跟而來的花海候在了一旁,赫連清逸看到花海燥著聲音道,「快去請太醫來,快。」
「是,皇上。」花海抬眼瞟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一眼,臉露驚愕之色。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要朕摘了你的腦袋嗎?」赫連清逸怒瞪著站在不遠處的花海,看著花海臉上錯愕的表情,聲音裡充滿了暴戾之氣。
「奴才知罪,望皇上恕罪。」花海連連點頭,一路倒退著退出了赫連清逸的寢宮。
墨夜站在羽坤宮的外殿,也是詫異非常。
這是出了什麼大事,讓表弟驚慌失措成那樣。
不多時,墨夜看到從赫連清逸寢宮裡出來的花海,忙攔住了好奇的問,「表弟這是怎麼了?急成這樣?」
花海也是心急如焚,只能歉意的行了個禮,匆匆回道,「皇妃似乎生病了,皇上著急得不行,奴才得去請太醫來給皇妃把把脈,君上恕罪,奴才招呼不周還請君上責罰。」
「哦,原來是皇妃病了,那你快去吧,可別耽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墨夜點了點頭,心中瞭然。
難道剛剛看到表弟好像抱了個人衝進去,原來是他的妃子生病了。
花海如赦大赫的跑出了羽坤宮,直奔太醫院而去。
半盞茶功夫後,花海領著一名正值弱冠之年的年輕醫師走進了羽坤宮,醫師肩上背著一個醫藥箱,也是一臉的行色匆匆。
花海又向墨夜行了一禮,心裡卻也詫異,這皇上的表哥怎的還不走?都在這大殿站了許久了。
只是,這話花海只敢在心裡說,哪敢表露出來半分半毫。
領著那名年輕的醫師進了羽坤宮的內殿,赫連清逸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額頭都沁出了一層密汗。
而此時躺在龍榻之上的羽含煙則是一臉慘白,雙唇時合時閉,渾身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昂念,快給她把把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剛剛還好好的。」赫連清逸就差沒直接拉著昂念將他拖到龍榻前了,整個人也難得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被喚作昂念的太醫點了點頭,快要走到龍榻時卻突然折回身走到赫連清逸的面前,淡淡的問,「皇上剛剛說她還好好的,也就是剛剛皇上是和她是在一起麼?」
赫連清逸點了點頭,昂念繼續道,「敢問皇上,剛剛可有發生什麼事情麼?」
「咳咳。」赫連清逸不自然的咳了咳,一旁的花海壓低了頭,實趣的走出了寢宮。
「剛剛她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可能是受了驚嚇了。」赫連清逸委婉的說了一些事實,卻不願告訴昂念他剛剛在放黃金的宮殿前生生殺了六名侍衛,羽含煙就是看到那一幕,才變成這樣的。
「卑職明白了。」昂念點了點頭,既而又轉身朝著龍榻走去。走近龍榻時,昂念這才看清龍榻之上的人的面孔。點個人他。
一雙柳葉眉緊緊的闕在一起,無墨自黑,櫻桃小口漂白卻潤澤如凝玉,秀挺的鼻樑即筆挺又靈動,橢圓的小臉微微皺成,似是很痛苦的模樣。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撇,可昂念卻也吃驚不小。
這此時躺在龍榻上的人兒,不就是皇上日夜想要找到的皇妃麼?
難道這幾天皇上匆匆微服出宮,就是去找皇妃去了?
不敢再做他想,昂念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不該知道的不去打探究竟,不該聽的就當自己是聾子,什麼也聽不到。
這樣方能明哲保身。
從醫藥箱裡拿出把脈用的護腕以及用皮袋裝著的銀針,昂念坐在床沿邊,順便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條純白的綾緞,輕輕的敷在了羽含煙的手腕上。
四指輕扣,昂念細細的感受著羽含煙的脈博,卻在少傾後突然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怎麼了?」赫連清逸一直站在床邊,看到昂念如此怪異的表情,也有幾分擔憂。
有些不確定,昂念又重新把脈了一次,確定自己沒有把錯脈,才惶惶不安的看向赫連清逸,「皇上,她,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