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謙面露憂色,如果教三皇子知道自己暗中收留羽含煙一年有餘,並蓄謀著將羽含煙送進了宮中,那他在還未來得及一展鴻圖大志時,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想想三皇子赫連清逸那張俊逸無害的臉,而他所擁有的絕世武功,想想都讓人不寒而粟。
三皇子,算不算是那種春風無害卻笑裡藏刀的人呢?
馮閆在一旁也頗有些擔憂,卻也不宜在哥哥府中停留太久,將事情稟報完後,便又匆匆的隱身於雨霧中,奔回皇陵小茅屋處。
在還沒弄清楚三皇子的意欲為何時,他必須時時刻刻的警惕,不可讓別人窺探到他馮家的圖謀為何。坐在小茅屋內,馮閆拿出筆墨紙硯。石硯裡的墨似是已經干了,呈粉末狀。馮閆起身,從一個暗閣裡拿出了一個玉製的小鼻煙壺,小鼻煙壺看起來很普通,可裡面卻隱隱的有液體在流動。
拔開鼻煙壺的活塞,馮閆食指輕扣著壺口,中指輕輕一點,鼻煙壺裡的液體滴落在石硯裡,呈粉末狀的墨粉頓時化解開來,變成一種淡淡的金黃色。收起鼻煙壺,馮閆重新回到書案後,執起筆輕輕的沾著金黃色的墨汁在宣紙上淡淡的寫著一行行秀麗的櫞書。
待內容全部書寫完畢,馮閆將一旁的蠟燭點燃,將宣紙平放於燭火上輕輕的烘烤著。奇跡出現,原本印刻於宣紙之上的一行行字體竟隨著烘烤一點點的消失不見,竟似隱於宣紙之中一般,那麼魔幻。待整張宣紙都回歸原樣,馮閆這才淡淡的吐出一口氣,面色也顯得輕鬆了許多。
將石硯收好,馮閆將竹筆伸出窗外,窗外的瓢潑大雨將筆頭毛髮裡沾染的金黃色墨汁沖洗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收回手,馮閆輕輕甩了甩手背上的雨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普通墨汁,畫了一幅宮中用來織錦的花樣。
在外人看來,這只是一幅普通的花樣罷了,沒有人會知道這其中暗藏玄機。一切準備妥當,馮閆將宣紙用油紙密封起來,以防信箋被雨水打濕。油紙外,馮閆又用了一個小小的竹筒,將信箋塞進竹筒內,一切均已完成。
食指中指放於嘴前,馮閆雙指輕掐著薄唇,一聲尖俏如鳥叫般的聲音響起。少許,只聽得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傳來,馮閆書案後的窗口窗簷上立著一隻黑色的八哥,八哥通體黑色,嘴基上羽額聳立,形成羽幘;頭頂、頰、枕和耳羽具綠色金屬光澤;上體餘部沾褐。
馮閆伸手,八哥許有靈性的跳到馮閆的手臂上站著。馮閆將竹筒用一根透明的蠶絲線捆綁在八哥的左腳羽毛下,動作輕柔的撫了撫八哥的頭頂。
「快去快回!」馮閆輕笑,語氣淡淡的,眼中卻流露著柔和的光。
八哥跳回窗簷上,窗後是一片竹林,緊緊的挨著茅屋,馮閆並不擔心有人會看到八哥從他的茅屋內飛出。有屋後的竹林作掩護,八哥可以很安全的離開皇陵,飛入皇宮之內,替他傳遞消息。
酉時初,八哥替馮閆帶回了結果。只是,信箋上短短的幾個字,卻讓他如陷冰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