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別人,她是顏顏!」
在兩人拉扯之間,宋允哲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周晉忽然就怔愣了,顏顏這個名字,他一直都不陌生,早年的時候他就知道有個比他們小了三歲的女孩子一直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宋允哲屁股後面轉悠,他們經常一起玩,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熟了,直到宋允哲離開a市,沒有了他這個橋樑,周晉和許樂顏便也少了聯絡,已經許久沒有過消息了。
宋允哲回來以後也千方百計想要找過她,可是卻找不到了。
可是,他卻說剛才跑掉的那個女孩子是顏顏!
那麼,可不可以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剛才在裡面為他服務的人就是顏顏!
周晉有些驚恐,要不要這麼巧啊?最關鍵的是在這種地方,他是真心凌亂了,真是後悔啊!真不該辦這個事情!人家二十五了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關他什麼事呀!這下可好!
不過,這麼一來,周晉似乎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他了。
宋允哲隨意地用濕紙巾擦了一下臉,然後就往剛才許樂顏消失的方向找去,最後是將整個朝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卻再也找不到她。
如果不是之前抱住她的感覺還那麼清晰,他簡直要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後來,找到了朝歌的領班桂姐,一打聽確實是有顏顏這麼一個人,不過桂姐說她已經下班走了,住在那裡,不知道,電話號碼,不透露。
宋允哲覺得,這肯定就是顏顏的意思。
她這麼拚命地躲開他,真的那麼不想看到他嗎?
夜晚十一點,周晉勾著宋允哲的肩膀離開朝歌,見他一直失魂落魄的,他的眉心也沒法舒展開來,世間最大的煩惱莫過於為情所困,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那個允哲,你聽哥們說一句,你別這樣啊!你家二老不是一直還在張羅著要撮合你和蘇家大小姐這個事,那個顏顏麼……你看她在這種地方……算了,先不說這個,就說你們那不都小時候不懂事時候的事兒了,都多久沒見了?我給你算算……六年,都超過六年了吧?你……」
「你不懂!」
宋允哲打斷了他,眉宇間又多了幾分愁緒。
顏顏就是顏顏,不管是六年不見還是六十年不見,在他的心裡都是永遠也不會變的,雖然,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為什麼成了這樣?
周晉見他如此,再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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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顏幾乎是從那間包廂裡逃走的,都已經把自己的骯髒和醜陋全部都赤-裸-裸地擺在他面前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逃?難道還期盼著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她回到了原本的化妝間,這才想起還是沒從他身上拿到那兩萬塊。
罷了……拿不到不要便罷,她連那身衣服都來不及換下,急忙在外面裹了件及膝的大衣,然後跟桂姐交代一聲之後就急沖沖地走了。
如此相見,太突然。
哪怕她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戴著面具的生活,哪怕早就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她可以坦然地面對所有的人,惟獨他是個例外!
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收拾凌亂而狼狽的心情。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她連燈都不開,反鎖上門之後就整個人往門背上靠去,就像是剛剛見到宋允哲的那一刻,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
為什麼又見到他呢?
如果不是見到他,她每天晚上都會到凌晨到自己弄得很累才回來,然後倒頭就睡,可是這一夜,她卻覺得心裡被掏空了,涼涼的風灌進來,瑟瑟地疼。
她疲憊地靠在門上,看著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一地的蒼白。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要流淚,卻流不出來……
她踢掉十公分的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慢慢地往床邊走去,然後緊緊地抱緊雙膝,將整個身體蜷在一起。
身上彷彿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她有些貪戀地聞了聞。
聞著聞著,她忽然就明白過來了,為什麼要逃呢?也許只不過是他無意中說了一句我找了你很久,於是她的心裡剎那間就裂開了一道口子,她害怕自己辛苦樹立起來的防線會在頃刻間倒塌,將脆弱剖出來給他看。
明明是沒有結果了的……
他問她為什麼會在那裡?
為什麼呢?她需要錢,這個理由夠嗎?可是在朝歌的這幾年,有多少有錢的老闆提出要包養她,她自己也明白只要找到一個金主,什麼問題就解決了。
可是,她卻一一拒絕了。
她才不是清高,她也知道自己早就沒有了清高的資本,說白了或許她就是想要過這樣的生活來麻痺自己,就像是今晚對宋允哲……
他的出現,他的質問就像是在無形之中揭開了她心頭最疼痛的一塊傷疤,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將那傷掩藏起來,告訴自己已經不痛了。
然而,被他揭開之後,她才眼睜睜地看到只不過是表面癒合了而已,其實裡面還是在流著血流著膿,輕輕一碰,她依然痛不欲生。
她把他當成恩客一樣對待,無非是想斬斷他的希望,然後,也斬斷自己的念想。
又或者,什麼也不為,只不過就是因為他是宋允哲而已!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允哲哥哥,不會變的……
她睜著眼,一直到天明,第二天早上照鏡子,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活像是見了鬼,她卸了妝,洗了澡,然後打算誰一覺。
一邊洗澡的時候她就一邊在想,通通都洗掉吧!vuwd。
有些東西,像毒藥,太沉溺了,是會要命的,她還要活著,所以不管能不能,都必須得戒掉,戒掉他!
接下來的幾天,她請假了。
除了去醫院瞭解許華陽的情況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龜殼裡,她其實很膽小,不敢以真面目面對任何人。
她不去朝歌,只不過害怕宋允哲會去那裡找她。
後來,果然不出所料,桂姐有打電話來告訴她,那個小伙子接連幾天都來,有時一個人有時兩個人,反正每次都到很晚才離開。
她笑笑,心裡既欣慰又難過。
他,這是何苦呢?
儘管在朝歌見到他,得知他居然需要那種特殊-服務的時候,她的心裡的確是涼了大半截,可是,幸好那個人是他,不是麼?
她心裡亂亂的,最後索性什麼也不想,就當是放假一段時間,她就不信宋允哲還能真的天天到朝歌蹲點,他為什麼這麼執著呢?就是想問她一句為什麼變成了這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屁跟直允。
她不願再往深處想,如若在乎,何必失約?
難得在她忙裡偷閒的時候,薛冰要結婚了,許樂顏當然是由衷祝福她的,當初高中的時候兩人就那麼要好,在她家破產落敗之後,以前圍繞在身邊轉的那些朋友全都對她避之不及,更何況她現在又為人所不恥,根本就沒有任何知心的朋友,難得薛冰對她沒有別的想法,並且還邀請她做伴娘。
她自然也是樂意的,看著最好的朋友結婚生子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期盼一下下,經歷風雨,會見彩虹麼?
然而,暴風雨似乎在她的世界中格外持久。
她還沒有見到天空放晴的跡象,更別提是見到彩虹的影子了,馬上就被淋得一身濕漉漉的狼狽。
每一次和宋允哲見面,總是那麼令人措手不及。
如果說上一次已經夠戲劇了,那麼第二次相見的精彩程度比起第一次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天,她陪著薛冰到婚紗旗艦店去試婚紗和禮服。
婚紗對每個女人的殺傷力都是無法估量的,她自然也不例外,看到那麼夢幻的場景,看到那麼潔白的顏色,她竟然也開始心存幻想了,是不是有那麼一天,可以為自己心愛的人披上嫁衣,然後一步一步地邁向幸福的殿堂呢?
許多年了,那一天她是最興奮的,尤其是導購小姐也同意她試婚紗之後。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長得不賴的,否則在夜總會裡的那些男人就不會為她一擲千金了,可是當穿上婚紗的那一刻,哪怕是素面朝天,她依然覺得自己可以美得驚心動魄。
可是,命運就是這麼不公,連她好不容易做了一次美夢,時間都可以長久一點,久一點點都不可以嗎?
當她看到宋允哲和令一個女人攜手而來的時候,她的夢境再一次支離破碎。
她還以為,他會找她是對她念念不忘,至少還是心存著跟她一樣朦朧的情愫的,可是,為什麼呢?他竟然就有了未婚妻?
既然如此,為何還來朝歌尋歡作樂?為何還要裝作一副忘不了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