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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8: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 文 / 柳翩翩

    秦風!

    他……他不是有應酬呢?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應酬?在醫院的婦產科裡,和她的小姨,抱在一起?

    她倏地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然後,猛地轉過身去,她一個勁地自我催眠,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幻覺,秦風說他在忙,他有應酬呢!所以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許樂顏的內心焦灼不已。

    更何況,對於秦風這個人,誰的視覺能比得上薛冰來得敏銳呢?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秦風,但是看到薛冰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她也跟著慌亂。

    「薛冰……薛冰怎麼了?」

    「啊?」薛冰卻像是一副被她嚇到了似的表情,然後急忙拽著她的手將她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沒,我沒事!我們到別的地方去找找吧!好像不在這邊……」

    「哦,可……可是,薛冰,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薛冰沒再回答她。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懦弱到這個地步,她也想自欺欺人,可是沒有辦法,其實她的腦子裡清楚得很,不是幻覺,也不是看錯了,那個人她怎麼會認錯呢,那明明就是秦風!

    可是,怎麼辦?

    她居然感到害怕!按理說,秦風已經承認了和她的關係,她現在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管他什麼前女友什麼初戀情人的,都得通通靠邊站。

    如果,她底氣夠足的話,她當時就應該衝進去將他們分開才對,她可以指著秦風的鼻子罵他為什麼要背著她偷腥,腳踏兩條船;也可以罵小姨為什麼這麼不要臉,勾搭她的男朋友?

    但是,她不敢!

    她不敢罵小姨,因為秦風身邊的那個位置本該屬於小姨的,她只不過是個後來者;她更不敢罵秦風,不管他現在對小姨還有沒有愛,但是那種感情一定是複雜的吧!如果她貿然將一切都揭穿了,秦風會不會就不要她了?

    是的,她就是這麼懦弱,這麼沒用,她就是這麼卑微地愛著他!

    卑微到她只能默默地躲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卻不敢去叫他,她甚至還想逃,彷彿只要從他面前逃開了,只要他沒看到她,那麼就讓他當作她還不知道,讓他們當成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許多年後,她才明白……

    之所以卑微,是因為她的一切都將依附於他而存在,但是真正的愛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愛情的雙方應該是對等的,她只有脫離在經濟上和生活上對他的依賴,才能理所當然地擁有跟他一樣平等的地位。

    所以,他們後來會分開,是必然的。

    她和許樂顏到處轉了轉,終於找到了手術室,小倩看樣子是被送進去急救了,許華陽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時不時搓著手掌,時不時站起來徘徊兩圈,很是焦慮。

    許樂顏站得遠遠地,看著她的父親。

    半晌之後,她才轉頭說道:「薛冰,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了,每一次都讓你撞見我們家的這點破事兒,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會解決……」

    薛冰想想也是,無論如何,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沒法摻和。

    這個地方,其實她也想早些離開,於是握了握許樂顏的手,輕聲道:「好,你也別再頂撞你爸了,要不……他也挺為難的。」

    「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好,那我走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道別,明明說好了改天再見的。u5hw。

    可是,薛冰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她最後一次見到許樂顏!

    後來,她在困惑無助的時候也曾想找過她,但是她的電話已經變成了空號,她所住的房子也易了主,整個人彷彿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

    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那個小倩怎麼樣了,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都不知道!

    或許,這便是人生!

    有些事情,注定是無果的,所以才會有人說,不要活得太清醒,迷迷糊糊其實也是一種快樂!

    只是,此去經年,當多年後她再次巧遇許樂顏之時,猶不願意接受,原來,世事無常,物是人非,竟然是這世間最殘忍的詞語。

    在她的記憶中,曾有個叫做許樂顏的女孩子。

    她活潑開朗,熱情大方,她曾做過她的戀愛軍師,她們是同桌,她們經常在上課的時候頭碰著頭說私密的悄悄話,她們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回憶起她,第一時間便是想起她爽朗的笑聲。

    可是,當某一天,她再見到她時,她居然化著濃艷的妝,穿著暴露的衣服,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周旋在各種男人懷抱裡被佔盡便宜的時候……

    那一聲『顏顏』已在嘴邊徘徊,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她知道的,顏顏交過很多男朋友,但是顏顏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將她逼成了這樣?

    她的允哲哥哥呢?一直都沒有回來嗎?

    是不是,他已經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裡幸福地生活著,壓根就忘記了有這麼一個女孩在等著他?十八歲的那個約定,他真的都忘了嗎?

    彼時,經過歲月的洗禮,薛冰終於明白,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別說自己有多慘,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總還會有人比你更慘!

    她該知足的,至少,遇見秦風這個男人,是她一生之幸!

    ………

    從醫院出來之後,她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從十七歲到十八歲,這一年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都說十七歲是雨季,可對她而言,每一天都有陽光普照,難道,小姨一回來,這樣的生活就要結束了嗎?

    她一個人,也實在無處可去,只好回了家。

    高考結束了,發揮正常,總體而言她還是滿意的,考個一般的大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她還一直在期盼著新生活的到來。

    秦風說過的,就留在a市就好了,他還是會天天去接她回家,陪她睡覺,甚至連出差都帶她一起。

    那天晚上,在滿天璀璨的繁星之下,他親口說的,永遠都在一起!

    於是,她深呼吸,以最好的狀態走進家門,至少,秦風只允許她走進這個家門,而不是小姨,而現在小姨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沒人照顧,所以秦風不會丟下不管,僅此而已,是麼?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

    她的懦弱,她的固執,連自己都覺得心酸,可是,她就是懦弱地堅持著,只不過是因為,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然而,她的這一想法卻正好與薛若彤不謀而合。

    如果說,在剛回來的時候,薛若彤與秦風之間已經產生一種闊別已久之後的生疏感,使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親近;而當她知道了秦風居然與薛冰在一起的時候,她彷徨,痛苦,掙扎,不知所措,那麼,在此時此刻……

    至少當她在醫院昏厥再醒來,看到是秦風守在她身旁的這一刻,她必須得承認,秦銘說的那番話,在她的心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為了他,她犧牲的已經夠多了。

    至於當年的別離,她一直在問自己,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母親病重急需手術費,如果只是為了秦風,只是為了求得秦銘將鳳凰山的地契交還與他,不願看到他那麼落魄頹廢,她會不會甘願嫁給秦銘呢?

    可是,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從來都沒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所以在她另嫁之後,其實她是真心希望秦風能從那段感情的陰影裡走出來,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可是,是秦風給了她這麼一個承諾。

    他說,只要她想回來,就能回到他身邊……好了當樣。

    於是,這便陷入到一個矛盾的怪圈裡去了,若說自己不自私的話,當初聽到這樣的話她何嘗不是在心中沾沾自喜呢?

    畢竟,有個男人這麼愛著她。

    這些年看著秦風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她從未介意,因為她知道他不是認真的,那些女人只不過是他在失去她之後找來慰藉心靈的罷了。

    只是,為何要有一個薛冰呢?

    秦風的感情不假,她看得出來,可是,真的就要拱手相讓了嗎?如果非要有一個人要讓?為什麼就非得是她?

    她也什麼都沒有了,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這個男人而已!

    就算他現在是愛薛冰的吧!那麼之前呢?他們不是也那麼相愛過嗎?而且還是最最刻骨銘心的初戀,她不信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心中一點兒波瀾也沒有了。

    儘管,她也並不希望傷害到薛冰,但是,難道就要因為她是薛冰的長輩,所以就要一個人承受傷害,默默退讓嗎?

    感情這回事,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言!

    對的!她還愛著他,而且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她已經輸給命運,輸了那麼多年,現在,她也要為自己爭取一回。

    在心中默默做了這個決定之後,當她張開眼睛,看到立在窗邊那個挺拔的背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於是,她輕聲喚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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