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許樂顏和薛冰同時石化,這是神馬情況?
管她是什麼情況,許樂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她的臭脾氣一上來,三兩步地就蹬上樓梯,沒好氣地質問:「這是我家,誰允許你進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她一邊吼,一邊伸出手指指向門口。
她這大嗓門,自然是將在廚房裡忙碌的許華陽也給叫出來了,看到那兩人站在樓梯上對峙的,他只覺得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也急忙跟著跑了上去,笑得勉勉強強。
「顏顏回來了?別站這兒,來來來,都下來準備吃飯吧!」
他一邊說一邊扶著小倩,準備要下樓。
許樂顏卻擋在他面前,對他冷著一張臉,語氣不善:「誰准你帶她來的?」
許華陽臉上訕訕的,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小倩就已經率先道:「顏顏,我和你爸爸可是專程來接你回家的,你爸爸說過你想要一輛車,我給你買了輛迷你小跑,現在就在家裡的車庫停著呢!你滿十八歲了,也高中畢業了,咱們一起回去,車就是你的了。」
「我跟許華陽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給我閉嘴!」
許樂顏一聲冷哼,顯然是不買她的帳,反而一直盯著父親,似乎還是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帶這個女人來這裡?
她說過,永遠都不想見到這個女人的,她也說過,女兒和小老婆,他只能二選一的,他現在憑什麼自作主張?憑什麼到這裡來?
許華陽頓時有些尷尬。
樓下的薛冰更尷尬,她真的不想摻和到人家的家事裡來,可是每一次都巧得讓她無話可說,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然後,又聽到了小倩的聲音,「顏顏,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
「既然知道,那你還來幹什麼?犯賤!就許華陽吃你這虛情假意的一套,假惺惺!」
「顏顏,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們是一家人,看到你們父女之間有隔閡我也很難過,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家的,我都已經幫你把東西收拾好了……對了!我看你房裡有一張超大的海報,要拆下來一起帶回家嗎?那個男孩子,他是……」
如果說,在此之間許樂顏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話,那麼聽了她最後的這句話,她一下子就變成了炸毛的母老虎。
她的眼神直直的,厭惡地怒視著小倩。
然後,她慢慢逼近她,還伸手將她一推,尖銳地叫起來,「誰准你亂動我東西的!」
「顏顏!」
這是一聲嚴厲的怒音,這個聲音來自許華陽。
許樂顏怔了怔,多少年了,許華陽在她面前一直不溫不火的,哪怕她再任性,再怎麼不把他當父親看,他都沒有對她說過半句重話。
什了地真。可是,現在他為了這個女人,罵她?
呵!這個女人挺了個大肚子,所以在他心中的份量果然是不一樣的吧!她有片刻的怔愣,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小倩護在了懷裡。
他對小倩輕聲安撫,卻對她怒道:「顏顏,馬上跟小倩道歉,她也是為了你好,更何況她肚子裡現在還懷著你弟弟,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弟弟?
呵!許樂顏看了一眼那個懷著她弟弟的女人,剛才還好好的,可是看到許華陽如今護著她,她立刻就變得比林黛玉還脆弱,一邊撫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倚在許華陽懷裡,看上去真像是一副受了驚嚇和委屈的樣子。
可是,許樂顏明明就看到了,在許華陽看不到的角度,那個女人一邊委屈地撒嬌,一邊向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容明顯就是在告訴她,這一局,她贏了!
許樂顏不屑地笑了笑,對著許華陽嘲諷道:「真是我弟弟?許華陽你一把年紀了,你確定你不是老糊塗了要去做這冤大頭幫別人養兒子?」
「你!」
許華陽當真是怒到了極點,他鬆開了小倩,二話沒說就朝許樂顏揚起了巴掌。
但凡他的脾氣再好,可是他也是個男人,只要是個男人,最忌諱的莫過於就是聽別人說自己戴了綠帽子,做了冤大頭,更何況,這種話還是出自他的親生女人之口,這叫他情何以堪。
可是,他那一巴掌,終究是沒有打下去。
當許樂顏不屈不撓地抬起頭來,當她那倔強凌厲地目光與他對視之時,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小倩在一旁摀住心口,看到這僵持的一幕,她覺得要表現她的賢惠,以及一心一意為這個家的和諧與穩定著想的時候到了。
她慢慢走了過來,試圖勸道:「華陽,顏顏還小,你別這樣,別嚇……」u4ep。
「滾開!」
「啊!」
「小倩……」
屋子裡發出幾聲叫喊聲,薛冰站在樓下,還沒分清楚那些聲音都是誰的,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小倩尖叫一聲,然後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再然後,許華陽驚慌地跑了下來。
薛冰抬頭望了眼還站在樓梯上發懵的許樂顏,這才搞清楚了剛才原來是小倩假意要過去勸說,而許樂顏不耐煩地伸手用力一推,小倩身子重,一個沒站穩,就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
許華陽將她抱在懷裡,焦急地詢問,小倩滿臉通楚。
薛冰趕緊退到角落裡去,許樂顏也是怔怔的,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她顯然是有些措手不及,走到許華陽身邊時,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她說:「別演戲了!許華陽你找的這個女人是不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你不知道她多會演,剛才她還衝我……」
她是想說,剛才她還衝我得意地笑呢!就是你這個笨蛋被她表面的溫順迷惑了。
可是,她最後的那個『笑』字都還沒說出口,許華陽就猛地一下站起身來,然後揚手就甩了許樂顏一個耳光。
這一次,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
臉上火辣辣的疼著,許樂顏懵了,薛冰也懵了,只聽到許華陽痛心疾首的聲音,「這些年,無論你怎麼任性不懂事我都寵著你慣著你,可是你胡鬧也得有個度,她懷著孕,你居然敢……」
他的話沒說完,彷彿是已經不屑跟這個女兒再多說一句。
他立刻重新過去抱起小倩,然後薛冰和許樂顏都驚呆了,小倩的痛苦不減,甚至從她的下身還源源不斷地冒出鮮血來,很快染紅了她的裙子,染紅了一地。
「小倩,小倩……沒事的,你撐著啊!一定要撐著……」
許華陽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拿出電話來撥打120,許樂顏看著他蹲在地上,看著他的發頂,這是他的父親!他真的不年輕了呢!都長白頭髮了呢!
不知怎地,她的眼淚就忽然流了下來。
他不信她是不是?他以為她是故意的是不是?在他的心裡,那個所謂的弟弟其實已經比她更重要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那她就是故意的吧!
她一邊哭著,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就是故意的,許華陽,我恨你,我恨他們,我巴不得他們通通都去死!」
許華陽抬起頭,前所未有的憤怒。
許樂顏想,如果不是他現在只顧著安撫他的小倩放不開,肯定會站起來再賞她一個耳光。
呵!來呀!反正已經打了一次了不是嗎?
她淚眼模糊地望著他,高高地抬起下巴,說道:「還想打我是吧?那就打呀!你最好打死我!許華陽你把我打死了,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斷子絕孫!」
「顏顏……」
薛冰看不下去了,趕緊上來拉了她一下,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不理智的,繼續再僵持下去,他們之間的父女感情也許就真的葬送在她這些言不由衷的氣話裡了。
果然,許華陽慢慢地垂下頭去,也許,他們是真的沒有做父女的緣分,否則怎會令人如此心傷,不知如何收場呢?
他一個字也不說,只是將痛苦不堪的小倩抱起來,往外走去。
也許,真的不該來的。
許樂顏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看著地上殘留的那一大灘血跡,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顏顏……」
直到薛冰再繼續叫她一聲,她才用力地呼吸幾下,然後慢慢地將眼神轉向薛冰,看著她的嘴唇在動,是對她說道:「顏顏,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薛冰知道,顏顏一定不是故意的!
這一幕,實在嚇人,就算許樂顏再怎麼討厭那個小倩,可是如果小倩出了什麼事,或者肚子裡的寶寶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於心不安。
沒等許樂顏反應過來,薛冰就拉著她往外趕,「走吧!我陪你去!」
兩人打了車,尾隨救護車之後到了醫院,然後直往婦產科奔去,可還是比救護車慢了一步,也不知道小倩被送往哪裡了,只能在診室和病房之間到處亂看,瞎打聽。
來往的護士看到兩個小女生這麼火急火燎地奔往婦產科也甚感奇怪,可是她們橫衝直撞的,誰也攔不住。
最後,還沒找到小倩,薛冰卻在路過病房區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秦風?
他……不是有應酬呢?這就是他所謂的應酬?在醫院的婦產科裡,和她的小姨,抱在一起?——
ps:小顏的故事,其實也很慘烈的說,下一章,那啥,大家知道的哈!求月票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