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吾之言乃天命
夜色深沉如墨汁天地間翻滾,五月夜晚竟也流轉著絲絲陰氣。
李瑟堯的魂魄空蕩蕩的李府無力的徘徊,絕望的心隨著散的餘熱而徹底冰涼。
這還是家嗎?為何又回到此處?是因為依舊的眷念?
呼——
怪風忽起陰氣拔地而起,李瑟堯瘋狂的李府空屋內飛走,掀起無邊無際的寒意,但空洞的屋依舊沒有看到李翰魂魄,悲涼油生。
「爹——」
悲憤的聲淒涼的傷,化為驚悚恐懼的慘烈鬼叫,尖銳的就像是指甲劃玻璃上的聲音,幾乎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而就此時,詭譎的身影濃重的寒氣下慢慢的浮現而出,自知依舊那副神秘莫測之象,「哀傷只會讓你沉溺於醉生夢死之。」
李瑟堯緊張地看著自知,「你是誰?」
自知陰冷笑道:「咯咯咯哈哈哈,我乃世界之端的主人,自知,也是可以讓你圓夢的善者。」
李瑟堯無意於對自知的好奇,轉身便準備離開,「我已無夢,何須你圓?迎面哀傷,舉步淒涼,十五的月,怎會掃不前路迷茫?」
自知淡然地說道:「燕回殺了你,而你爹因為你而死。難道如此仇恨你甘願放棄?常言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李瑟堯就像是風吹散的煙,無聲無息地消散,唯留下那句句淒傷的話,「現陰陽相隔,本就不戴天!既已死,便該知命。」
待四周陷入詭譎的死寂時,自知伸出俊秀的手,潔白手掌內握著那枚輪迴非玉,晶瑩剔透的紅顯得尤其刺眼,「竟是無怨氣的魂。呵呵……」
而此刻龍鳳客棧內,李瑟堯的屍體靜靜地躺床上,只待燕回明日尋找墳地將其掩埋。
呼——
陡然間,屋內寒氣逼人虛魅身影閃爍而來,快速如風不著半點痕跡。只見李瑟堯的屍體便站著朱悅夢的陰兵,死氣沉沉地盯著屍體。
五具陰兵此刻已剩三具,這對朱悅夢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傷害,故而無論如何都得將李瑟堯的屍體拿回去,順便帶走東賢。
可悲劇的是,當陰兵闖入龍鳳客棧的時候,夜弒雨便已經感應到,隨後腳踏玄妙道步,身形如仙人採蓮,快速地向著陰氣散之地跑去。
現如今招魂已接近後關頭,八盞蓮燈閃爍起玄妙光華,光束遊走間赫然形成莫大八卦,道光澎湃靈氣四溢。
但見唐曉笨手握杏黃旗,虛空划動起難明道印,黃色光華凌空飛旋玄秘神奇,而懶洋洋則從身上拿出五道黃符,「敕令五方?招——」
就懶洋洋灑出五符時,唐曉笨也將手杏黃旗扔出,死死地扎八卦圖的心,頓然奪天地神力氣息迎來四面狂風。
雲天沖緊張兮兮地看著八卦圖,摩拳擦掌地等待著結果的出現,真的會有雲希出現其嗎?還是這只不過是燕回弄得一場兒戲?
姑蘇鎮外的山林間,雲希和鳴運依舊跟隨著鬼鴻鈞,而鬼鴻鈞也早已現了他們,卻沒有絲毫意。
今夜雲希感覺到莫名的不安,而現那種不安陡然間膨脹,彷彿整個虛空都成為了泥沼,鳴運緊張地問著:「雲希,你怎麼了?」
雲希害怕地扭動著身軀,「我像是什麼東西禁錮了!我根本動不了。」
而就此時,山洞內的鬼鴻鈞出冷入骨髓的寒音,「天聖之法,招魂之功,怎奈與我鴻鈞,皆是無用。破——」
說話間,一束慘綠光芒激射而出,直接點雲希腳下,瞬間血色太極圖螺旋而出,又頃刻間消散。但如此之下,唐曉笨八盞蓮燈竟瞬間熄滅。
突然間的黑暗讓所有人心頓生起莫名的擔憂,燕回緊張地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是……」
唐曉笨沒有給出任何回答,而是雙手不斷締結著神秘法印,接著浩大道印再點起蓮燈,而後她將黃符撕成人形,撒入八卦陣內,「鴻鈞開道?三清請魂——」
砰——
語落符燒,詭異神秘氣息瞬間劃破虛空,而狂奔逃跑的雲希頃刻間被無形的身影拉住了身子,接著沒於水波般的虛空內。
鳴運緊張的呼喚著,「雲希,雲希,雲……」
呼喚因自知的到來而打斷,自知依舊那副黑色斗篷的模樣,步步玄妙陰氣沉沉,「他只是被天聖廟招魂而走,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鳴運怎能不擔心?「天聖廟為什麼要招他的魂?他們會不會因此而傷害雲希?會不會永遠禁錮他,不讓他出來?」
聞言,自知冷冷地說道:「你對他的關心似乎超越了朋友間的擔憂!」
呃——
疑惑的話卻讓鳴運無言以對,擔憂難道還分朋友和超越朋友?「他畢竟是我的夥伴、我的兄弟,擔心他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自知擺了擺手,「我不關心你到底是如何程的關心。今日我來,是想教你功法。至於他,你將來可以教他。」
無妄鬼言是自知交給鳴運的功法,也是鳴運存以來真正學會的功法,翻掌間鬼氣浩蕩而出,覆手時陰風如刀似劍,甚是強大。
只不過鳴運的鬼體根本無法接二連三地使用無妄鬼言,空洞的鬼氣支持不了那股浩大的力量,故而鳴運選擇沉寂修煉。
龍鳳客棧內,八卦玄陣震動靈氣,雲希身影緩緩顯化而出。
「救命啊——」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所有的事都是那麼的熟悉,曾經的身影竟然能夠再出現眼前,雲天沖老淚縱橫,「希兒,真的是你嗎?」
聞言,雲希震驚地看著蒼老的雲天沖,想哭卻現已然沒有了淚水,「爹,真的是爹!爹——」
砰——
雲希想衝過來抱著雲天沖,而雲天沖也想抱著雲希,只不過八卦出的光芒瞬間將他們擊開,根本沒有半點機會相擁一起。
燕回也激動地看著雲希,「藥仙山內,陰陽相隔,以為再無相見之日。」隨著燕回看著唐曉笨,「沒有辦法嗎?」
唐曉笨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陰陽相隔人鬼殊途。」
雲希不敢奢望,「今日能夠再見爹,雲希死也瞑目了!只是爹,孩兒讓您白人送黑人,是孩兒的不孝。孩兒這兒給您磕頭了。」
沉重力雖然感覺不到任何動靜,但那份傷痛的心卻讓場所有人都流出了淚。親情催人淚,父愛動天涯。
死去的魂活著的人,是上天對世間的慈悲嗎?
雲天沖已然哭的淚流滿面,但他心依舊忘不了那曾經的痛,「希兒,告訴爹,是不是燕回那惡魔殺死了你?告訴爹,爹要為你報仇。」
雲希立即搖頭道:「不是的,爹!是東豪之子東方殺的我。這與燕回沒有半點關係。」
但雲天沖似乎依舊不相信,「真的?」
雲希鄭重地點了點頭,「爹,當時藥仙山內,我被東方以毒籐丟入狼群內。而後被那怪仙自知從冤屈帶離,否則我將永墮怨恨。」
自知?神秘莫測的名字讓燕回想起那始終暗藏黑色斗篷下的怪人,他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許許多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而此刻燕回只覺得四周陷入無黑暗,扭曲變動的虛空演化出令人膽寒的陰氣,世界之端,竟又是世界之端。
自知依舊站那微弱昏黃的燭光下,「是否心有迷惑?是想著我到底是誰?」
不得不說,燕回真的非常懼怕自知,那種看所有心事的人會令對方有種無形的壓力,就像是自己赤果果地站自知的面前。
燕回不禁詫異道:「為什麼你每次都能鐵口直斷我的心事?」
自知神秘而言,「世間諸事又有多少能夠瞞得過我自知呢?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看遍諸天道,算禍福吉凶。吾之言乃天命。」
燕回冷笑道:「哼哼,天命怎會是人言?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心所想,你不如直接說!」
自知卻是擺了擺手,「我不能告訴你我到底是誰?只待機緣到時,你自然便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心另外的疑惑。為什麼雲天沖和東賢都要找你報仇?」
燕回驚異地問道:「你知道?」
聞言,自知似有點不爽,「你這是懷疑我的智慧嗎?你所有的殺身之禍都是絲竹宮朱悅夢一手策劃的。」
燕回加疑惑,「她?這是為什麼?四珠手鏈已經被她得到,她為什麼還要趕殺絕?而且既然她想殺我,為什麼不親自前來呢?」
自知擺了擺手,「這便是她的高明之處。親自動手只會敗壞她四派之的名聲,讓別人前來豈不是佳選擇?當然還有一個為重要的事情。」
燕回問道:「什麼事情?」
猶豫片刻,自知緩緩而言,「絲竹宮因靈丹的作用而改變修行之法,想必你已知曉。但你可知其邪惡的原因?」
的確,這曾經也是燕回思考的疑惑,但終他也未能想到為完美的解釋,「什麼原因?」
「陰兵!」
自知之言讓燕回無比吃驚,靈丹之用只不過是為了改變學員體質,怎麼會和陰兵扯上關係呢?但自知又說了讓他加吃驚的話,「朱悅夢以靈丹養陰兵,只待那些人死去便會被朱悅夢煉成陰兵。」
燕回瞪大雙眼,實想不到朱悅夢會有如此邪惡的做法,「怎麼會呢?好歹那也是絲竹宮的希望,她怎麼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呢?」
自知沒有回答燕回的問題,而是擺了擺手讓燕回離開,「迷津指點完畢,信與否皆於你。」
黑暗,無的黑暗,就像是長著血盆大口的遠古巨獸,肆無忌憚地吞噬了燕回,接著現實燕回被雲希的呼喚聲喚醒,「怎麼了?」
東賢的屋內,陰兵舞動鬼爪向著東賢的胸口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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