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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84章 吾願守汝五百年 文 / 葫蘆三娃

    落日如血,似淚。

    昏黃泛紅的餘暉灑落秀林之上,像是染上一片淒涼的血。

    無聲,唯有心哀歎;沒音,只剩淚喘息,就連那風都縈繞著種種不安的情緒,樹葉沙沙宛若淚下。]

    燕回拉著冉夢璃的手緩步於歸途,任憑淚水臉上滴落卻沒有用手擦拭,殊不知冉夢璃何嘗不是梨花帶雨,淚眼婆娑?

    琴魔前輩莫名其妙地消失懸壺瀑布邊的岩石上,也許是給他們倆保存足夠的空間與時間,畢竟落日將,所剩時間已然不多。

    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燕回整整走了一個時辰,太陽的小半已經沉入西山。天空一片火燒的雲。

    燕回不知道該說什麼,縱然無法接受即將來臨的事實卻也無力回天,唯有這後時刻,將冉夢璃緊緊地抱懷裡,讓心纏綿不願鬆手。

    忽而,冉夢璃強壓心頭泛出的酸水,平靜地說道:「燕回哥,你能夠彈琴給我聽嗎?我保證這次聽琴我一定不落淚。」

    燕回擦掉眼眶上殘留的淚珠,笑道:「是你說的,別哭哦!」

    噹噹噹——咚咚——

    婉轉撩人的琴音劃破寧靜黃昏響徹幽森古林間,像是喚歸的彌彌虛音,也似呼傷的深深空聲,仿若整片天地都要落淚般悲傷。

    冉夢璃緊靠著燕回的後背,就像以前一樣,摟住燕回的脖子,將腦袋幸福地看著燕回,「燕回哥,我不哭,你也不哭。」

    聞言,心頭悲傷再也控制不住,雖沒有嗚咽聲,但那滾燙眼淚卻從臉頰滴落琴弦上,隨著琴弦的撥動瞬間支離破碎,宛若夢一般。

    冉夢璃沒有意這些,而是自顧自地回憶道:「還記得我們是如何相遇的嗎?呵呵,當時你還欺負我呢……」

    過往的回憶伴隨著那漸漸弱小的聲音盤旋腦海,可每每想到冉夢璃將死去,這些回憶便如利刃般撕割著燕回的心,疼痛苦楚瀰漫心田。

    落日已去大半,而冉夢璃的身上已然閃現出純淨的白光,看上去就像披星戴月般玄妙神奇。那白光便是冉夢璃即將大去的標誌,只待它消散,冉夢璃便會死去,亦或者跟死屍毫無差別。

    噹噹噹噹——

    燕回感覺得到冉夢璃的變化,但卻依舊彈琴,只是那琴音變得急躁悲傷,而他也不再抑制住哭聲,淒涼悲楚之聲傳蕩四方。

    可冉夢璃卻依舊回憶著過往,沒有痛楚,沒有哭泣,她笑,甜蜜幸福的笑,「燕回哥,年之後,你還會記得有個叫冉夢璃的女孩嗎?」

    當——

    弦斷人亡,冉夢璃的手重重地落了地上,眼睛也閉了起來。

    啊——

    燕回雙手重重地砸琴上,隨後撕心裂肺地怒吼,就像是了瘋似的老虎,眼睛圓睜怒不遏制地看著蒼茫大地,滿目黑暗。

    嗡——

    恰此時,被壓制於冉夢璃體內的紫光宛若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地流竄她的經脈,幾近乾涸的靈氣化為潔白的光芒散失四周。

    噹噹噹噹——

    與此同時,燕回將親手打造出來的龍琴取出來,快速的彈起鏗鏘之音,道道似龍形的赤光盤旋於紫光之上,隨後將其慢慢地拔出體外。

    沒有疑問的是,冉夢璃的靈魂也隨著紫光的拔出而崩碎,就像是夏日的螢火蟲飛滿夜空,直至燕回將輪迴非玉拿出,才將那靈魂碎片全數收納於其。那晶瑩剔透的非玉之,冉夢璃的虛像浮現而出,甜甜的微笑仿若真人。此刻燕回是如此的相信自知。

    而琴魔急匆匆地趕到此處,對於冉夢璃靈魂碎片被收之事特別疑惑,「剛剛到底怎麼回事?你如何收起她的靈魂碎片的?」

    眼看著漸漸冰冷的屍體,燕回沒有心思去回應琴魔的話,而是將冉夢璃抱起來,語氣沉重地說道:「琴魔前輩,可否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聞言,琴魔阻止了燕回,「不行!你現必須立即將她冰封到千年冰床上去,唯有護住胸口唯一之氣方有轉生之機。」

    千年冰床乃是琴魔師傅自神秘之處弄回來的寒玉,似是奪天地之造化,擁有著難以揣測的神秘力量。據說可以保存屍體千年而不化不老容顏常駐。

    若不是燕回與菊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即便讓冰床消失於世間,琴魔也絕不會讓冉夢璃睡上面。

    瀑布雙分穿洞而過,燕回與琴魔消失岩石上,卻未曾注意那雙藏匿於草木間的眼睛,犀利的雙眼充斥著邪惡的神采,不再慈悲。

    洞窟之內,到處都是春筍般的石頭,寒氣宛若早晨的白霧瀰漫於四周,不禁讓燕回渾身哆嗦,就連靈魂都被吞噬著。

    只聽琴魔關心道:「跟隨我的腳步,否則就等著粉身碎骨!」

    聞言,燕回驚訝地看著琴魔,繼而完全照著琴魔的腳步走下去,但依舊好奇地問道:「此地到底為何如此?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琴魔輕踏腳步,隨即立即轉身向左,「此地被我師父布有奇陣,觸之粉身碎骨。難道你沒有靈魂戰慄的感覺?」

    當燕回真正看到那傳說的千年冰床時,不由地為之一震。

    那根本不是什麼冰床,簡直就是一方大的恐怖的寒玉,就算是十個冉夢璃橫著睡都嫌大。它泛著那種通透的藍光,晶瑩剔透的讓人癡迷。

    冉夢璃被琴魔放上面,頓時被寒氣籠罩,僅僅眨眼間,原本美麗的人便徹底變成冰雕,只不過笑容依舊,沒有哭。

    清晨暖陽叫醒著沉寂多時的大地,一切都重複著曾經的生活,鳥兒依舊啼鳴,風兒依舊吹動,唯有燕回身邊再沒有以往的人兒。

    燕回端坐於岩石邊,他要這裡陪伴著睡夢的人兒,他要彈著她喜歡的聲音,用琴音告訴她:自己一直她身邊,沒有離開。

    琴魔神色凝重地來到燕回面前,然後將兩封信和一本書交給燕回。

    燕回疑惑地問道:「前輩,您這是……」

    琴魔笑著說道:「兩封信以後分別交給第一佛魔和第二劍魔,至於那本書是我多年來的琴譜。至於冉夢璃之事,我已經再布奇陣,大可放心。」

    燕回握著兩封信和琴譜問道:「前輩,您想要去哪裡?是不是……」

    琴魔長長地歎口氣,「該到我為師妹報仇的時間了!我永遠不可能安靜地看待師妹的死亡,既然已知,我就必須做些什麼。」

    燕回卻是搖頭反對道:「前輩,絲竹宮根本不是您所能對抗的,縱然你修為強大,但你不知道朱悅夢已經煉化出了陰兵,恐怖非常。」

    琴魔並未回頭,而是大步向前,「縱死無憾——」

    兩年後!

    燕回端坐於岩石邊整整兩年。兩年內,只要燕回有時間便會拿起琴魔的琴譜彈起那聲聲婉轉動人的弦曲,以及自己創造出來的弦音。

    半曲《幽冥傷》宛若地獄傳來的哀鳴,每每彈出總會讓烏雲密佈蒼穹落淚,隱約間那黑沉沉的四周便有虛弱的嗚咽聲。

    三聲《天地蕩》真似黃天落淚后土悲痛,一聲人心茫,二聲大地殃,三聲高天傷,晴空霹靂濃雲密佈,仿若天地都憂傷沉怒。

    兩曲《離殤》就連週遭鳥雀都飛臨而至,悲傷低頭淚眼婆娑,寒風哭鳴草伏地。

    閒暇之餘,燕回總想著去看看寒冰朝思暮想的人兒,但每每踏入洞口時卻收住了腳步,琴魔並未告訴如何繞過奇陣,萬一不慎粉身碎骨,誰會來復活冉夢璃呢?

    不過也恰是如此,燕回現了被寒冰覆蓋的字,看樣子是菊花等待琴魔而留下的——吾願守汝五年。

    深淺不一的字跡,燕回可以看到菊花寫字時的場景,站洞口滿心期盼,手指不斷地牆壁上扣動著,縱然皮破也毫不意,鮮血牆壁上訴說著曾經的希望。

    燕回又何嘗不是呢?

    琴魔走了整整兩年,縱然燕回知道肯定凶多吉少,但很想去看看到底情況如何?只是又放不下冉夢璃,害怕她會因此而寂寞孤獨。

    時間白駒過隙,燕回不知不覺間長成了十七歲的清秀少年,俊朗容顏足以迷死萬千少女,舉止投足間都帶著說不清的溫爾雅。

    春日驕陽溫暖和煦,燕回站瀑布前呆呆地說道:「夢璃,我得離開此處了。記得等我回來,一定要!」

    三年後的燕回已然將食指的佛光完全灌滿,而今嘗試如何將自然靈力注入指,試圖讓赤色光芒變成橙色,但總是事與願違。

    而且為奇怪的是,燕回三年內都未觸及神之界定,「宮」字永遠都還是「宮」字。

    自打擄走妖物公主的消息傳蕩江城主區的大街小巷之後,江城便變得何其的乾淨,沒有半點離奇的事情生,除卻每天晚上嘶吼的鬼叫聲。

    直至三年,那消息漸漸地消失人們的口,所有人又恢復到曾經流水般的生活,沒有漣漪般的生活就像是死水。

    只不過就這個月,絲竹宮再次出動很多學員,據說是封禁蠻荒之地邊界的結界被人破壞,而且此刻妖物瀰漫,一時間水深火熱的生活從天而降。

    燕回直接回到江城,只不過已然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但看到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很是疑惑,「大娘大娘,你們如此匆忙是幹什麼?」

    買菜的大娘說道:「快跑!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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