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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娶得公主婦,無事生官府 文 / 權歌

    前天獨孤貴妃與女兒靈仙公主大駕光臨郭府,郭曖正納悶怎麼這兩母子親臨府上是為何事.

    俗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郭母王氏送完貴妃母子二人之後,用完晚膳,事後一臉憂愁招進郭曖進了廂房,隨後幽幽告知郭曖,獨孤前來,原是代表皇帝代宗而來,所謂之事,正是為郭曖駙馬回公主府的事兒。

    堪堪送走大麻煩靈仙公主,郭曖正躲在幽暗角落,偷偷擦拭額頭冒出的冷汗,慶幸哄走了昔日癡情依然的小情人,正準備舒一口氣,沒料到,又要進入昇平公主府的虎口。

    郭曖無奈,自己遇人不淑,好死不死,偏偏穿越到唐朝駙馬倒霉鬼的身上,命途多舛,不由一夜臥榻發著滿腹牢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盡然賴上了駙馬的身份,總不能臨陣脫逃,讓郭曖再死一回,穿越回2012吧。

    天方見諒,熹微清早,郭府朱門石獅大府門口,聚集了百來號眾人,鮮衣怒馬,異常隆重。

    「娘親,就此拜別了,切勿牽掛,每逢初一十五,孩兒定會回府給您老請安,保重!」此時的郭曖一身儒雅長襟白衣,氣質確是俊逸飄然,正登駟駕馬車之際,朝身後佇立的郭母一眾家僕,雜役,女婢,護院,一一瀟灑揮手告別。

    不過郭公子剛上車,隨即便露出輕浮隨意舉止,卻讓充滿官宦世家貴族氣質,即刻破壞的蕩然無存。

    臨行前,郭曖掀開馬車窗簾,冒出腦袋,朝後方漸漸遠去的郭府眾人,臉頰抽搐,肌肉痙攣,誇張的表情,加之生動的演技,媲美在好萊塢混了五十餘年的老戲骨。

    當時兒子硬是擠出的兩行清淚,這讓母親王氏大受感染,一時忍不住也跟著雙淚橫流,直呼曖兒小名,還帶領一大票眾家丁,亦步亦趨跟隨了郭曖馬車半條街,方堪堪不捨離去。

    「哈哈,不知道那個昇平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本少爺一年尋短見了八次。真的期待。」

    郭曖剛把頭縮進馬車廂裡,原本離家悲慼不已的神色,頓時換作燦爛笑意,一臉愜意悠閒,翹著二郎腿。

    「少爺,你心情轉化也變得太快了吧。」廂內一同坐著的書僮阿福,見主子虛偽的表演,此時不由牢騷了誹腹了一句。

    「嘿嘿,你少爺,這叫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整天呆在郭府,被老母親大人管束著,多不痛快,現在有了機會,還不是海空天空任逍遙啊。」

    此時郭曖一時興奮,在狹窄的馬車內手舞足蹈起來,隨即掀了馬車門簾,朝趕車馬伕喊道,「大叔,麻煩您快點趕路,直奔昇平公主府。」

    阿福低頭收拾著包袱行李,小聲嘀咕道:「回公主府有什麼好的,那裡可比不上自家王府,情願睡在王府馬廄,柴房,也比那裡的待遇好」

    不過書僮的嘀咕,正是心情亢奮的郭曖可是沒聽見,一會理理耳際微亂的鬢髮,一會整整華麗的絲帛衣裳。一副閒不住的樣子。

    迷迷糊糊,郭曖坐在顛簸不已的馬車裡,大概睡了半個時辰,打個激靈,猛地睡醒,一撇腦袋,此時座位旁的阿福,正捧著一本線裝小冊子,手執小號兔肩紫毫筆,專注地做賬房筆記。

    「阿福,我們離公主府還有多少路程?怎麼車走了這麼久,還未抵達?」郭曖推了推阿福的肩膀,心急地問道。

    「還早,汾陽王府,在長安城親城坊西北角,而昇平在公主府在東邊的西板巷,遠著呢,起碼要走三十里路。」

    阿福慢條斯理地在賬書上用硃筆批了一道紅線註釋,聞言,抬頭回道。

    「那究竟有多遠?」郭曖不適車馬劇烈的顛簸動盪,在這不安穩的車程,讓郭曖懷念起了前世。

    在繁華市區,平時他開慣了豐田轎車的時速一百邁,為趕時間上班,闖紅燈是家常便飯,此時竟會在低速的馬車暈車,這種原始的低速座駕,既沒速度,有沒舒適,極讓養尊處優的現代人郭曖很不習慣。

    「呃,現在我們剛經過西華門大街,左拐進入北牛市巷,等過了二道巷,上了白帷坊石橋,爬上十三拐土坡,復由梁國公梁府街東口起,南循箭道西牆出,折而西南行八家坊內東柵,然後再還有二里路就到了。」

    阿福娓娓道來,對長安的大街小巷一一道來,這讓郭曖既是徹底無語的路程,複雜和綿長,同時對自己書僮驚人的口述能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郭曖臉蛋抽搐,閉上嘴巴不再詢問,肚子裡免不了又腹語了一陣,暗歎道,阿福簡直跟前世發明的gps導航儀有一拼了,確是人才。

    磕磕碰碰,隨著車窗簾外的馬車伕吁的一聲,馬車隨即停了下來。郭曖趕忙掀開簾,率先跳下馬車,掃視四周,定睛一看,自己已來到一座郊外幽靜的高牆大宅府門前。

    環境清幽,周圍遍植槐柏松竹,鬱鬱蔥蔥,掩蓋成蔭。

    宅子與風水合理交融,即幽靜清雅,又氣派威嚴,隱隱有龍虎盤踞之氣,府前高懸匾額正端刻有「昇平公主府」鎏金楷字。

    目的地到了,郭曖環顧四周片刻,嘖嘖稱讚,前世為討好某上司愛好,略微專研過易經和玄學,陰陽調和之理也知道一二,郭曖不由感歎,眼前是塊風水寶地啊。

    此時府門口,有位垂髫童僕正手執笤帚,低頭賣力清理門前寒冬時分凋落的殘枝落葉,見有一裝飾華美的馬車停留府門,好奇佇立在旁觀看,當郭曖下車,童子即刻拋下掃具,匆忙奔進府中,旋即還把厚實朱門光噹一聲重重掩上。

    「呃,這家僕是剛招進公主府的吧,男主人回府,怎這般無禮儀?」

    郭曖遙指童子奔去方向,對幼童無禮的舉動,又笑又氣。

    「他就那德行,平時就看不起少爺你和我。他仗著比俺虛長半歲,年前還找阿福的茬呢,私下威脅過俺,要俺幹完他偷懶落下的挑水雜活,俺當然不服,理論不過,便跟他幹過一架。

    這二狗蛋子,是俺鄰村的一破落戶瘸腿阿三的大娃子,跟他爹一德行,好吃懶做,又很會奉承府令,以及賬房那些管事大爺。仗著跟公主府裡的邑司官霍太監有點遠房親戚的關係,狐假虎威,常欺負府裡年紀比他小的雜役。」

    阿福聞言,撇了撇嘴,朝那小名叫二狗蛋子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白沫唾子,忿忿不平道。

    郭曖沒料到,人還沒進公主府,倒讓府裡的下人使了眼色,郭曖依照這般待遇,隱隱感到以後自己駙馬的生活,很是不太樂觀。

    雖是這般揣測,但總不能門口瞎等耗著,眼見那二狗蛋子進府過了半刻鐘,朱紅門愣是沒再打開,府裡的人應該也知道駙馬來了,就是沒動靜,郭暖搖搖頭,看來得親自上前敲門了。

    做男主人做到這般丟架的份兒,夠丟人了,此時的郭曖算是略微體會到了,以前駙馬為什麼會尋死的心情。

    在唐朝,駙馬不過是府內的附庸,實在沒什麼自尊可言,跟倒插門女婿沒什麼區別,唐朝的世家大族子弟,一般都不願當駙馬尚公主,避之不及。

    「走,少爺今天要回府了,擺出個氣派來,以前爺倆在公主府丟的場子,以後全都慢慢找回來!」

    郭曖掃了一眼身旁的阿福,此時正沉溺著昔日不堪回首而一臉沮喪,不由調高了八度聲音,安慰了一下自己的書僮。

    說罷,郭曖昂首闊步邁上公主府台階,鄭重地敲了敲府門。等了半晌,咯吱一聲,朱紅大門緩緩露出一條門縫,探出半張猶如老樹皮褶皺的老臉。

    隨即看起來是管家模樣的老頭,用渾濁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郭曖,彷彿思考了良久,才砸吧了一下嘴巴,露出一排殘次不齊的黃牙,若有意味地嘿嘿笑了笑,蒼老的嗓音幽幽響道:

    「恕老奴老眼昏花,原是駙馬大人回府了。」

    老頭雞爪般的手驀地伸向了郭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像抓小雞般拎進了府內,郭曖冷不防地沒準備,半尺高的門檻頓時磕碰得他險些絆倒,差點來個狗吃屎。

    「噓,別出聲,公主在閨閣裡就寢,還未起榻梳洗,駙馬見諒,我們悄悄進府,府裡歡迎駙馬爺回府的排場仗勢,那些虛禮套數太俗,就免了吧。」

    正當郭曖正要罵娘,抱怨老頭冷不防地發難,但料想這老傢伙輕描淡寫地拎起自己一百四十斤的身軀,有幾下練家子功夫。

    郭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也幹不過他,不好當場發難,只有忍氣吞聲朝身後提著大包小包的阿福揮了揮手,示意他跟進府內。

    感情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郭曖對老頭此舉狠辣的小動作不難體會。

    有仇不報非君子,君子報仇十年,郭曖在肚子裡咒罵了這個胯下沒蛋,操著一口娘娘腔的老太監,隨即調整了一下自己燥紅的臉色,與老太監相視對眼嘿嘿一笑,兩人生硬擠出的微笑,很是勉強,神情透露著古怪,總之各懷鬼胎。

    也許阿福之前體會過這面容陰沉的笑面老頭的厲害,表情很是拘謹,從老頭身旁經過時,畏畏縮縮的。

    隨後阿福隨口朝背後的老太監甩了一句:「黃公公,安好。」

    說完,阿福便低頭一溜煙進了府門,緊跟郭曖主子的屁股後面,連大氣都不敢出。

    「嘿,阿福小子,在汾陽王府住了半月,臉蛋水嫩水嫩的,那裡的日子過的不錯嘛,現在回來,有空到雜家的廂裡坐坐,雜家有空給你練練身骨啊。」

    正當阿福埋頭緊跟郭曖進入庭院,身後名叫黃公公的老太監在十步之遙淡淡調侃,語氣陰陽怪調,聽起來很是滲人,直入骨髓,連郭曖聽完都渾身一陣哆嗦。

    奶奶的,這老傢伙不是有斷袖之癖吧?郭曖再次狠狠鄙視了一陣黃公公。

    放慢腳步,一扭頭朝後面埋頭趕路的阿福,緊張問道:

    「阿福,那黃公公不是個鴨子吧?」

    「啥?什麼是鴨子?」

    阿福心神散漫低頭行走著,一不留意,差點撞上前面的郭曖,隨即抬頭,用天真無邪的亮瞳不解地問道。

    「咳咳,這個鴨子嘛,就是那個類似於妓院勾欄那種專門接客的龜公,也許不只是鴨子,可能他還有戀童癖那種變態。」

    郭曖尷尬乾咳了兩聲,旋即止住腳步,轉身給不諳世事的阿福上了一課。

    「什麼!他可是太監,褲襠裡沒那東西?」

    阿福聞言頓時臉上泛紅,趕忙呸呸幾下。

    一時情急,阿福聲音調高了幾分,響徹了半個中庭院落,恰巧身邊擦過幾名女婢,亭廊遠處聽聞言,也忍不住咯咯笑了,涉及不雅之事,小女子之流難免臉皮薄,見被郭曖二人撞見,頓時驚慌用手絹掩面,很快又繞道遠遁而去。

    「不不,只是剛來公主府的時候,黃公公忽然一天對俺神秘兮兮的,愣是在俺背後暗中打量了半個來月。剛開始,俺以為他對自己有什麼不良企圖,天啊,總被他古怪曖昧的眼色打量,別提那段日子多難熬了,俺可是童男,家裡不是還有個未過門的童養媳麼,萬一可對不起列主列宗。」

    阿福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還沒繞到點子上。郭曖有些不耐煩直切主題:

    「那又是怎的回事,他剛說的話指?」

    「他私下說,見俺骨骼精奇,天生異人,想收俺做徒弟,教俺一些內家拳法,好像什麼八卦掌法…只需一次性繳個拜師費五十兩銀…」

    阿福不滿牢騷繼續道:「五十兩,那可不是俺一年打雜領的工錢嘛,咱家老爹還指望這些錢給俺娶媳婦時辦婚宴呢,俺可沒那麼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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