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的話剛說完,那名法醫蹲到宋隊面前,翻了翻劉濤的眼皮,捏了捏屍體,說:「死亡時間,已經快超過四十八小時。」
宋隊一愣,又重新蹲下來,打量著屍體。
法醫繼續說道:「瞳孔已經完全渾濁,全身的肌肉,皮膚也沒有僵硬的現象,屍斑完全固定,手壓不褪色,只是長時間泡在水裡,很難推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屍冷的溫度也不對,」
宋隊長長的歎了口氣說:「看來我們警察還是很被動,劉濤的死意味著濱江將要大亂,這次要做好全面準備,嚴謹火拚現象出現,回去給局長說一下,通知公安各個部門,所有區分局,區派出所,一定要防護好。」
法醫繼續翻動著屍體,小艾恩恩兩聲,點著頭,說道:「宋隊,要提審劉濤的媳婦嗎?!」
宋隊點點頭:「嗯,給局裡的人打電話,通知劉濤的媳婦前來問話,以及王寒,在對劉濤周圍的朋友,親人進行調查,不能放過任何的紕漏。」
小艾聞言站起身,走到女人的屍體前,看了看,有些噁心的皺著眉頭,說:「怎麼這麼殘忍?!」
宋隊苦笑了下說:「這次罪犯的手段有點棘手,希望這件案子和孟凡沒關係?!」
「孟凡?宋隊你懷疑孟凡?」小艾驚訝的轉過頭問道。
宋隊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搖搖頭說:「不是我懷疑,你自己想想劉濤是誰的敵人,誰最有殺人動機?!」
「孟凡!?」小艾也不知道為什麼,張口就說出孟凡的名字。
「也未必,先等你們技術科的同志做出來指紋鑒定在分析吧?就是希望沒有他的指紋就行。」宋隊看到小艾盯著女人屍體看發愣,打了個定心劑。
小艾聞言,有些木訥的點點頭說:「應該不是他吧?要是孟凡我實在想不到他會這麼變態,這女人的死狀太慘了?!」
宋隊呵呵一笑:「就是看到女人的死狀,我才說希望不是孟凡的,要真是孟凡我恨不得第一個槍斃他。」
「那還提審孟凡嗎?!」小艾專業性的問了一句。
宋隊擺擺手:「不提審,去調查,問問他前天中午在幹嘛?!」
「恩恩。」小艾應了兩聲,心裡開始各種祈禱,想辦法要聯繫蕭媚。
……
與此同時,孟凡和秦艷芬剛剛走出醫院,經過一夜的暢談,秦艷芬可算對孟凡不在那麼芥蒂,只不過兩人還沒有攻破最後一道防線。
在這之前,孟凡便打了個電話給已經痊癒的李志軍,讓他找套房子,然後帶著秦艷芬便來到了新租的單元房內,草草的安排了下秦艷芬,孟凡便離開了,太多的事情纏身,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秦艷芬情意綿綿。
出了小區,直奔出租車公司,隨意的看了看,郝宇和瘋子已經開始在打理,兩人的傷雖然好的不是十分利索,但包紮著傷口,穿上衣服,在辦公室內坐著,指揮指揮,還是沒問題的。
瘋子只從上次的火拚以後,受到孟凡的重用,一些下面的兄弟,以前都叫瘋子,只從火拚之後,人人見面都得叫聲瘋子哥,就連一向低調的馮天,也改口了。
在公司內草草的看了下,孟凡便來到診所,此時,馮天和卓強兩人恢復的讓孟凡大吃一驚,兩人加上馮天的那個女人(劉濤以前的媳婦),一共三人,正談笑風生的斗地主呢,看樣子是玩的不亦樂乎。
孟凡一進門,便看到卓強這三十歲的哥哥正叼著煙,肩上綁著繃帶,病房內有暖氣,坐到床上,支撐兩腿,一把把的往桌子上甩著牌,啪啪的直響。
馮天和那女人兩人竊竊私語,似乎在密謀著什麼,一手還在桌子底下換牌,馬大哈的卓強對此一無所知。
孟凡笑呵呵的說道:「喲呵,你們兩口子欺負強哥自己!?」
卓強扭頭看到孟凡,大手擺著說:「凡子,哪能這麼說,我這當哥哥不欺負他們就不錯了,你看這小兩口被我打的睜不開眼睛。」
「呵呵,是嗎?阿天,手裡有幾個炸啊!?」孟凡笑呵呵的從桌子上拿起煙,叼在嘴裡問道。
馮天尷尬的笑笑,也不做作了,都是自己兄弟,大手一揮,啪的一聲嚷道:「強哥,我不能不炸了!?」
「我靠,怎麼還有炸?!」卓強頓時丈二的和尚摸不上腦袋,暈乎乎的問道,兩眼滴溜溜的打量著馮天和女人。
那女人笑呵呵的丟下手裡的牌,站起身叫了一聲:「凡哥!」
孟凡雖然對她總覺得沒什麼好感,但馮天是個好兄弟,沒必要存在太多的陌生,想到這,問道:「行了,別每次來都跟我客氣,阿天,弟妹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呢?以後怎麼稱呼?!」
孟凡喊著弟妹總感覺有些彆扭,這女人比自己要大得多,和卓強差不多,卻硬是跟馮天這二十郎當歲的小伙子在一塊,必須得按著男人的輩分走。
馮天笑呵呵的洗著牌,嘴裡叼著煙,煙霧嗆得眼睛迷迷瞪瞪的抬了下說:「夏彤,凡哥依舊叫她彤彤就行了。」
孟凡哭笑不得,名字聽起來不錯,怎麼感覺跟小女孩似的。
正想說話,這時,那名男醫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當地派出所的警察,一進門便問道:「誰是夏彤?!」
孟凡一愣,不由的轉向馮天和那名女人。夏彤茫然的站起身,往下拉了拉蜷縮的衣服,問:「怎麼了?!我是!?」
那警察點點頭說:「嗯,你跟我們走一趟,刑警隊的人有話要問你!?」
「刑警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夏彤還在不解的疑惑中。
那警察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照片,正是劉濤的死狀,對著夏彤問:「認識他嗎!?」
由於距離有些遠,夏彤瞇著眼睛往前挪動了兩步,接過照片一看,下意識的尖叫起來,一把將照片扔到地上,捂著嘴說:「他……他怎麼了!?」
「他死了,你是劉濤的媳婦的吧!?所以我們要找你瞭解點情況!」那警察從地上撿起照片問道。
照片在剛才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孟凡順眼看去,當看到劉濤的死狀時,心裡咯登一聲,第一個感覺就是濱江要亂,韓雷韓雨真的將王寒控制住了。
「不是啊,我們本來就是沒有什麼關係,頂多是同居,怎麼說我是他的媳婦,再說我和他分開都快兩個月了。這件事情我一點也不知情。」女人說的有些語無倫次,顯然是被嚇著了。
馮天同樣也看到了地上的照片,抿抿嘴,沒說話。
兩名警察相互對視了一眼,剛才那人又繼續說:「這樣,這件案子不歸我們管,是刑警隊的要找你,你也別誤會,就是讓你去做個調查,希望能給我們帶來一些破案的線索。」
聽到這,女人似乎有些猶豫,抬眼看了看孟凡,然後轉過頭看向馮天。
馮天一直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牌,直到卓強在底下踢了他一下,才回過神,看向女人,點點頭說:「去吧,沒事。」
女人應了一聲,從病床上拿起自己的小包,然後跟著兩名警察走了出去。
男醫生和警察走出去後,房間內一時間沉默下來,卓強重重的出了口氣,啪的一下將手裡的牌扔到桌子上,直起身子說:「濱江要亂了?!」
「呵呵,你也這麼看?!」孟凡故意的問了一句,畢竟卓強等人對韓雷韓雨還不知情。
卓強點點頭,抽到一半的煙放在嘴邊,說道:「王寒為什麼會把劉濤殺了,看來他做好了很多準備!?」
孟凡沒說話,他剛才就猜到了劉濤的死絕對不是王寒殺的,因為照片上,劉濤的脖頸處顯然有很大的錯位,這讓孟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韓雷韓雨二人。
歎了口氣,說:「你們兩個先玩著,我出去打探打探下情況。」說完,孟凡不等卓強兩人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他知道現在必須將自己的父母弄走,身邊所有的人弄走,眼下的事情不簡簡單單是政府能控制的住了。
出了診所,孟凡趕忙開車直奔世紀花苑。片刻後,車子還沒進入小區,便看到父親和一幫老人正在小區外面說著什麼,看樣子很神秘一般。
孟凡皺了皺眉頭,隱隱約約的感覺有些不對,便喊了句:「爸……怎麼在這呢!?」
聞言,孟父愣了下,轉過頭,看到兒子,趕忙步履快速的跑來說:「小凡,你幹嘛去了,今天爸爸給政府幫了個大忙。」
「大忙?什麼大忙?!」孟凡有些不解,趴在車窗上問道。
孟父跟做賊似得,東看看西看看,然後悄聲對兒子說:「今天早上我們幾個老人突發奇想,說沿著江邊走走,走個長距離的鍛煉,可是在民族區那附近,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孟凡瞳孔縮了下,看著父親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嚴肅,微微的搖搖頭說:「發現了什麼?!」
老人將頭又往前湊了湊,在孟凡耳邊說:「發現了兩個死人,哎呀,當時嚇死我了,就在兩個蛇皮袋裡裝著。」
「咯登……」
孟凡渾身一頓,感情劉濤的屍體是父親發現的,可是兩具屍體?!是這麼回事?!想到這,孟凡順口問道:「兩具屍體?!」
「嗯,可不?!就是兩個死人!一男一女,那女人可慘了,渾身被扒得光光的,一點衣服都沒穿,還年輕,挺可憐的一個姑娘。」
孟凡此時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那個神秘老頭說過,韓雷韓雨很變態又很好色,看來真的是他們所殺。
想到這,孟凡趕忙說:「爸,行了,先回家,這都中午了,先吃飯吧。」
孟父看到兒子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歎了口氣,感覺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厲害,無奈的點點頭說:「恩恩,行,你把車開進去吧,咱爺倆一塊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