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蒼月帝國的二皇子。
每當別人問他叫什麼的時候,他總是回答說他是雪魄,而不是說他叫雪魄。似乎整個天下的人都應該知道他,崇仰他。
別怪他太高傲,因為他的確有著驕傲本錢。
小時候他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被族人譽為天才。每次別人使用過的幻術他看過一遍,就可以依葫蘆畫瓢變幻出來,並且能量波更勝一籌。
可是當他十歲之後,他的幻術天悟卻神秘的消失了。不僅無法再使出任何新的幻術,即使曾經已經熟練過的幻術使出來能量也小了很多。
人要是一輩子的平昏庸碌,那倒也罷了!平凡的人在平凡的世界過著平凡的生活。
可是人生最痛苦的就是被人譽為天之嬌子,視為神話傳說,而下個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庸碌無能,淪為廢物的人。有什麼痛苦莫過於如此呢?!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寧願一輩子平平庸庸,無才無德做個平凡的人。最後也可以拋棄這個蒼月帝國二皇子的身份,淡泊名利在凡世中快樂如傻子般的自在。
可是,這可能嗎?
命運,會可憐人嗎?
雪花又開始飄零了,是一片片,還是一簇簇?
在傷悲人的眼睛中,都是朦朧的無奈。
雪花已經把雪魄天藍碎發淹沒,黑色的長袍也變成了雪白的,宛如一個被遺棄的雪人。
突然一片淺藍色的光芒席捲而來,瞬間包裹住雪魄落寞身軀,發出耀眼的光芒,身上的雪花也開始變成了一朵朵白霧被風吹散去。漸漸耀眼的光芒也黯淡下來,變幻成一層淺淺藍色結界出現在雪魄周圍。
雪魄眼中突然一道如電的光芒閃過。那是怎麼樣的光芒呢?悲痛的,溫暖的,感激的,甚至還有些嫉妒的混在一起。但瞬間被臉上浮現出的冷笑而徹底的埋沒。若隱若現的嘲諷。無力的雙手猛地握住,陡然間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結界在空氣中被擠壓扭曲變形發出痛苦的卡嚓聲。
「砰!」一聲。
結界粉碎。如破冰碎塊,但還未落地就化作虛無飄逝。地上的雪花也被無形的能量波衝擊三丈之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冰魂皺了下眉頭,眼中柔和關懷的說道:「你何必要這樣呢?」
「你幹嘛不屏蔽雪呢?」雪魄眉梢往上翹起。
冰魂的天藍碎發撒謊那個殘留幾片雪花,如鑲上的鑽石,藍白搭配甚是美的淒涼——純潔的憂鬱。
「我怕我屏蔽會一不小心傷害了他們。」輕輕的吹去白衣袖上的雪花。雪花飄落,是瀟灑,是無奈?
雪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的水汽如霧飄渺,沒有方向的隨風飄去。
「你屏蔽後,雪花只會在離你三尺之外飄落,可是如果不屏蔽,雪花落在臉上手上,瞬間就被焚燒融化成死水的。」
冰魂聽後身體猛地一震,緩緩的伸出而來手,凜冽的風迅速將手吹得蒼白毫無血色。一片柔軟的雪花落在了他手上,但是瞬間逝去了生命化作了一滴水珠。
原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無論你多麼的逍遙,自在,優美,飄逸,都只是偽裝表面傷的堅強。
剎那間,冰魂身後的水晶樹上的雪花全部墜落,風中留著嗖嗖的聲音。
雪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來,小心呵護的為冰魂披上了銀色披風,眼波僅是無限溫和關愛。
冰魂感激的望了一眼雪姬,沒有說話。便又惆悵望著茫茫大雪。
雪姬走向前,微笑的遞給雪魄一件銀色披風,雪魄眼角一紅,便迅速的轉過身去:「我不喜歡銀白的。」冷冷拒絕了。
雪姬只能很尷尬的把舉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轉過頭一臉苦笑無奈忘了一眼冰魂。
此時冰魂也正好望向了她,眼中僅是理解,溫和。又繼續望向了遠方。雪魄的身影總是那麼冷人擔憂。
雪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無緣無故的去拒絕親友關心。也總會莫名其妙的發些臭脾氣。
或許憂傷落寞的人都是這樣吧,就像他們都喜歡穿著黑衣衣服,卻不斷的逃避著陽光,一個人躲藏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陰影中。
雪魄抬腳慢慢的走去,儘管他腳步放的很輕很慢,但是雪地上依然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又沉悶的聲音。
有時候,傷害和被傷害,都是一種無奈的注定,儘管你不想去傷害他們,努力的不去傷害他們,但還是一不小心傷害他們很深很深。
雪魄知道雪姬一向很疼愛自己,就像對冰魂一樣的愛。雪姬,是冰魂的親生母親,而不是雪魄的母親。雪魄的母親,不是高貴的藍月族人,只是凡世偏僻卑賤的普黑族人。所以雪魄也不是純正的皇族血統,有一半摻雜著黑色血液的混血兒。然而這種體制的人只有到十八歲以後,表面才會慢慢的顯露出來。十八歲之前,會一直保持著蒼月族人外表。所以雪魄現在的碎發依然藍如寶石晶瑩。
雪魄不知道父王和母親有著怎樣的真摯諾言和淒美愛情。但是父王卻是極度的疼愛她。即使頂撞了他冒犯了他,也會去包容他。因為雪魄母親臨死前給王遺留下了一個夢境。
那夢境是人死後,從三魂七魄中分離出一魂一魄凝結成的夢境。只有死者在心中要遺留的那個人才能看到。
那是個怎麼樣的夢呢?又有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可以讓歷經滄桑的蒼月帝國的王剛一臉上映出兩行淚光呢?
其實,男人,也只不過是表面堅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