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一想,卻又聽出話裡意味,心下一急,連道「我生在世俗界,長在世俗界,世外界哪來的親友?」
「哦,那你暫時就在火晶宗內,待日後再打算吧。」銘起起身走向房外,曉婉兒心底好生歡喜,又有幾分失落,她能留下,這一夜卻沒有發生什麼。
銘起仰頭看星空,一時百般感慨湧上心頭時,暗紅影突兀撲將過來,將銘起撲到在地。
一時香軟貼身,細看正是朱雀,她抱著銘起含淚狠狠道「銘起,你比大人還要狠心,當初為什麼丟下我?」說著一口咬在銘起手背,一股灼通沿著傷口蔓延,卻見銘起右臂火紅滾滾,發出嗤嗤之聲。
銘起心想朱雀也只是心憂自己,沒有反抗,見這一雙清澈如水的淚眼,惑道「我那是救你,怕你受蒙宗傷害還不行麼?怎的還要咬這麼狠!」
朱雀知曉銘起是好意救她,聽他親口說出感覺千差萬別,面上血紅一團,送開銘起右手,囁嚅道「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銘起從朱雀身下坐起,道「我父親那你做寵物,自然他的寵物也是我的,自然會救你。」
朱雀面色黛眉一皺,罵道「又是寵物,你和銘大人果真一路子的混蛋。」說著朱雀扭頭就走,銘起看手掌並無傷口,右臂卻多了一道紋身,正是紅鳥震翅之貌。
他眉頭皺道「聖靈契印?」
所謂聖靈契印,乃是上古聖獸達至靈級以後所施的一種特異契印,通過等契印能夠能夠直接獲取施印聖獸的部分力量。
聖靈契印的聖獸與被施者之間除了力量毫無關係,但這力量僅是銘起能夠借用朱雀力量,反之卻不能。
卻見朱雀又從暗處回來,恢復以往莊容,道「去看看破冰吧,他還在山後修煉。」
兩人沿著瀑布走去,一路也極為輕鬆,朱雀道「當日見你神色,那兩人你識得麼?」
說的正是元清二人,銘起神色微變,又苦笑道「何止識得,曾經也算性命之交。」
「哦」她早從曉婉兒門外聽了所有,銘起說出性命之交四字,不由得看銘起一眼,深帶柔光。
兩人說說笑笑就似尋常朋友一般,銘起心底哀傷也減輕大半,看遠處破冰閉目冥坐,大片水浪懸浮在他身周。
守在不遠處的破夢見銘起立刻跑上前跪道「師傅。」
銘起把她托起,問道「你師兄知我回來了麼?」見一陣陣玄妙,銘起不由心生戰意。
破夢側頭深深看了破冰一眼道「師兄已經苦修大半月一直感悟法則之力,我正擔心他的身子受不了。」
「…」銘起面上蒙起一層寒氣,面容立刻朦朧不清,一步之下出現在破冰背後。
他冰眸一開,回身一拳冰海餘暉凝聚成矛回擊,銘起故意壓制了修為不過兩段中期,這一矛來勢甚猛,大量天地之力同隨,他腳下一點,寒氣四蕩,向後快退。
破冰見出來人實力不弱,腳下寒氣扭曲曲折,延伸而出,身子快速移動,想是自創的能技。
追來同時冰暴已經轟出,一股七層巔峰的殺氣極為冰寒,凝聚在其中,銘起掌心寒氣收凝,一指之下,損寒之力稍加變化,寒風吹去,將這冰刃紛紛封住。
寒風逼去,破冰目光一凝,伸手一握,寒風同吹而出,四下皆是寒風,冰封大片空間,銘起心想破冰損寒已修煉純熟,一拳凝聚大量寒力,對著寒風轟去。
順著這一轟,寒風出現破口,空間崩碎大片,銘起立刻飛出,卻感身周無數冰絲凝聚而來,心下不由一驚,卻又極喜。
非寒,心底默念,極弱的非寒之力登時將他身周冰絲消盡,就在這剎那,破冰掌心一喝,冷道「寒水訣」
兩掌推出,宛若洪流一般的寒氣衝擊而來,大空間碎了又冰封,這寒流鎖定銘起,他欲後退,背後卻也是寒流。
再不施展能技,銘起以兩段的修為必定落敗,他掌心冰絲噴吐而出,登時射入這寒流之中,聽得卡卡冰封之聲,四周寒流全部封住。
「師傅!」還不待銘起回看,破冰已跪在面前。銘起笑道「好,不錯,我僅僅施展一技你已察覺是我。」
說著面上寒氣盡潰,破冰不言,雖冷漠依舊,雙眸裡卻閃過難言之色,銘起拍他肩頭大笑,站起身,破冰極為學著銘起模樣欲笑,面容幾乎扭曲。
即便如此依舊如春花冬綻,此生,他第一次笑,雖極度扭曲,卻讓銘起心頭傷意又減大半。
夜裡,還有幾人未睡,聖羅正滿心歡喜跑到鬼宗,鬼藍正是未眠,見他喜不自勝道「藍兒,你來看,主人送我多少死氣晶…」
還未落音,房門蓬一聲閉攏,鬼藍心頭委屈大湧,故意埋怨道「我不認識你,你快走吧!」
銘起復生,聖羅又恢復以往性子,當下砰一聲跪在門外,故意扯大嗓門道「聖羅前來向媳婦兒大人賠罪!」說著,連連磕了兩下。
房內鬼藍正在埋怨委屈,聽他如此無賴,噗嗤一笑,但又想起聖羅當初那番模樣,心裡氣將不過,哼聲道「你快走,我不認識,誰是你媳婦兒。」
聖羅一聽鬼藍語氣是心頭氣還未消,當即大感希望,眼珠一轉道「媳婦兒大人早些休息,為夫回去了。」
說著腳步聲離開,鬼藍心底一空,立刻去打開房門,一跺腳氣道「這混蛋怎麼就走了,過去都是死皮賴臉,也不知道多求人家一會兒。」
突兀從門上倒懸下一顆面容猙獰的人頭,嚇得鬼藍向後連連倒退,尖叫大起。
卻見一個身子落下,聖羅笑嘻嘻將面具揭下,又跪在地上,正色道「求藍兒原諒。」
受了聖羅討好,又見聖羅跪地正言,一時淚下如雨,卻還不放聖羅進門,上前關門,聖羅身子一晃,強把鬼藍抱在懷裡。
他七尺身高,抱著鬼藍如抱棉枕,一把將鬼藍托起。鬼藍掙扎道「我跟你什麼關係,你快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
聖羅壞笑一臉,道「三更半夜,我在媳婦兒房裡能幹什麼,你叫他們,他們也不敢進來。」
鬼藍心頭委屈與淚同出,埋怨道「什麼你媳婦兒,你都已經立下休書,我哪裡是你媳婦兒。」
聖羅連連解釋道「那還不是為了你娘倆兒生命著想,若不休你,我去送死你定會跟著,所以我才…」
聽他道出真意,鬼藍心頭好生歡喜,怨氣頓消大半,呸道「誰會跟你去送死。」聖羅心下大喜,抱著鬼藍便向床榻走去,鬼藍卻道「等等,這玩意兒怎麼辦?」
說著取出白玉休書,撇嘴看著聖羅,他立刻搶了過去,一把滅做虛無,無賴道「我可什麼都沒有做,也沒說什麼休妻。」
話完一把將鬼藍壓在身下,親吻她的面頰起來,聖舞在一旁見爹娘和好,正是大喜,聖羅喝道「看什麼看,小孩子就該關在黑屋子裡,說著能戒一閃,將聖舞納入能戒之中。」
一時滿室皆春,哪來前番那般淚雨綿綿。
翌日,兩人醒來,互看面容鬼藍縮在聖羅懷裡道「聖羅,下次再有危險,什麼你也不能撇下我和舞兒。再敢說什麼休我的話,我就再不理你了。」
語中情意真切,聖羅心頭一暖,抱著鬼藍道「定然不會了。」
銘起歸宗正當大慶,第二日卻不見了蹤影,同隨如聖羅鬼藍一家,朱雀,蛇後等輩。
火簡長歎口氣,道「想是去了宣州,對付蒙宗去了。」
事實正是如此,銘起隨帶破冰,籠向前飛去,肩頭站立朱雀,自前日銘起復生,這肩頭朱雀怎的也不離開。
蒙受挫敗,銘起見宣州景致便暗自怒起,前番蒙天囚最後一手,銘起著實不曾料到,今次,蒙宗必要滅!
「蒙宗正三月宴慶,怎能讓它如此逍遙痛快。」銘起冷道,目光思索之芒閃爍不休,又道「籠,你去探聽蒙宗宴慶的大概,我要送他大禮。」
籠不答,折身飛走,銘起二人自回幽冥禁府。
府內卻又見紫靈暗自傷神,面容憔悴無比,朽木早已一旁窺看,卻也不敢不軌。
「紫靈,你怎地又來此地?」這聲音熟耳至極,不是自己魂牽夢繞,為他柔腸盡斷的銘起是誰,驚喜之下,紫靈瘦弱身子一斜栽倒,竟是無人去扶。
這情意**磨人,任修為再高強也不可避免,她憔悴多時,此刻心頭激動,立刻眩暈。
「朽木,趕她離開,我火晶宗還有要事。」冷冷看去一眼,紫靈心頭痛著三分,喜著七分。痛因銘起冷漠,喜是他還活著。
朽木鄙看了銘起一眼,心下暗罵「老子看你那兒不行,否則這大美女不但不愛還冷冷冰冰。」
「姑娘,你還是走吧,這傢伙不知憐香惜玉。」朽木心頭不忍趕他,勸道,紫靈知銘起心腸鐵硬,幽幽一歎,向府外走去。
銘起讓破冰自去修煉,自己步入蒙焚屍首那房中,見蒙焚眼珠轉動盯著銘起,怨毒目光還未放出怨戾之氣,就已極為攝人。
「蒙司海,蒙宗行將就木,不知你心頭如何。」銘起冷笑道。
說著前番所奪蒙宗血脈盡數飄起,漸漸被蒙司海吸收。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籠回來,道「蒙宗宗地已毀,宴慶之地分在兩處,一處是萬蛇谷,一處在天鴻宗。」
「很好,正合我意,籠,你立刻去置辦三十八套白衣白甲,送回幽冥禁府來。」銘起已有計策,彼此一來,蒙宗銘起便要將蒙宗附屬勢力滅了大半。
…
此刻蒙天囚正酒宴大慶,準備宴慶之後回報長老,他已擊殺銘起,當初準備誅滅火晶宗的各種靈藥器甲,一時也被退回,心想也用之不著。
七日之後,籠再度回到幽冥禁府,將三十八套地級白衣白甲帶回。
銘起從修煉中醒來,當即將三十八名僕從從血印中召出,讓其穿戴白衣白甲。
這三十八人與銘起心意相通,受令便穿上衣甲出了幽冥禁府。
銘起緊隨其後,同籠二人離開。
萬蛇谷所處之處森林難覓,高木遮天蓋日,銘起等人匿藏在萬蛇谷千里之外的叢林裡,另三十八人白衣白甲前去,到萬蛇谷口,能壓一震,仿若轟雷又至,將大山山石震落。
所有人正歡笑言談,萬蛇谷裡有排位第三的萬蛇谷,第四,第二,三大宗派在此,另兩宗還不曾受到銘起重創,實力保存極為完整。
萬蛇谷雖宗主命喪,宗裡也折了幾名能地,實力依舊極強。
突兀能壓瀰漫,眾人驚覺,當即有三名能地離席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