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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47 群思獨行(中) 文 / 孤舟六百

    錢謙益今天的回話還是比較讓天啟滿意的,在一些天啟不知道的具體事務上作了解釋,在解釋的同時又不留痕跡地誇讚了天啟幾句,更難得的是都誇在點子上,這樣做就算想不滿意都不成了。

    但滿意歸滿意天啟也沒有忘記今天找錢謙益來的真正目的,他拿出報紙說:「看你寫的這篇文章中現在說很多事情都不合理,往往只有一件事但實際上卻是由很多官員在管理,你是不是對朕的輔政制度有不同看法?」

    錢謙益知道天啟叫他來的目的,昨晚就想好了對策作了細緻準備,見天啟問到這事上來,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臣現在不敢對這一制度有不同看法,因為這一制度已經實行了好幾年,就算有不同看法也該以前提出來,現在提不是自己給自己過不去嗎?臣的這篇文章只是臣一點小建議,目的是讓輔政制度更加完善適用。」

    錢謙益的這話實際上是有不同看法的另一種說法,假如真很完美了還需要你來完善?說需要完善就說明本身有缺陷,沒有缺陷你還要花力氣去完善那叫畫蛇添足。天啟當然明白錢謙益的意思,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事?沒關係有什麼你就說吧。」

    錢謙益說:「臣也是這次在瞭解民選官一事時偶然發現的,臣發現一個縣裡出了事的時候互相愛推諉,解決問題的速度變得很慢,經常出現一有事就開會商議的現象哪怕是小事,臣認為這種現象不正常。臣以為這是個別現象不足為憑又在其它縣瞭解了一下,發現其它縣也多有這類事發生,這才引起重視寫了這篇文章。」

    天啟問:「你認為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

    錢謙益說:「就是因為官多了,以前一個縣令管全面大事小事都由他說了算,經常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問題,加上地方上的鄉老幫忙處理低一級的事端糾紛,一個縣令只要不是運氣太背一般來說還是比較清閒的。現在一個縣裡多了一個監政官和幾個輔政官,人多了反而做事的變少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龍王多了不治水的意思吧。」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獨斷專行,人多了就要權衡利弊開會商議徵求各方的意見,雖然浪費了一些時間但是大幅度減少了冤案和處理不公的現象,因此還是人多一點好。問題是開會商議只在於大事處理上,芝麻小事也要開會商議確實就太過,真要成了習慣那麼遇到急事又該怎麼辦呢?

    天啟問道:「不是有分工嗎?監政官管意外的事施政官按自己的規劃做事,輔政官員協助施政官員,難道他們忘了朕的本來意思了嗎?」

    錢謙益說:「他們當然不會忘記,正因為他們記得很清楚才會出現這種事,比如說出現一件特殊事務,作為施政官員的縣令不敢管,怕自己伸手去管不符合規矩因為這事不是規劃中的事。而縣監也不想管,縣監的理由是自己的職責是監督縣令,只要不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他都不該管。那些輔政官員更是有道理,他們說他們的職責是出主意不是出頭,特殊事務就是無章可循他們也提不出好辦法。」

    天啟聽了臉上有些不高興了,問道:「難道他們就一直推來推去都不動手?」

    錢謙益說:「互相推諉不作為估計他們也不敢,只是開會商議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這也怪不著縣裡諸人,這是朝廷制度變了新制度還沒有完善好。」

    天啟不服氣地問:「你的意思是新制度有問題老制度就沒有問題嗎?」

    錢謙益說:「以前縣令七品縣丞八品,其他的典史主薄之類的都是九品,這些縣令忙不過來的事都由縣丞處理。現在朝廷把開始說的那幾個佐官都定為八品一般大,出了事自然就沒有具體責任人。」

    天啟現在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以前的制度需要變動,並不是因為以前的制度一無是處,它還是存在一定的合理部分。新制度在某些地方是一種改進,但是很可能會忽略某些看不到的地方造成不方便,從這個道理上說改革更多的地方應該是不斷完善和不斷彌補,而不應該簡單地推倒重來。

    以縣裡來說以前是縣令抓全面和處理主要問題,縣丞處理細節問題外還要區分哪些歸縣令管,相當於縣令的首席助手,現在將縣丞和主薄、典史等都定為八品,再派一個縣監貼身監視縣令,機構運轉就沒有那麼順暢了。比如說縣令和縣監都是騎馬的人,縣丞等人都是在地上走路的人,騎馬的人面對走路的人肯定有一定的優越感,不可能下馬跟這些走路的人一起流大汗出苦力,肯定要跟這些人保持距離顯示自己高人一等。

    但是在實際中光高人一等發號施令是沒有用的,必須要一個人跟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做事,這個人要有比其他人高一點點的權力但又不能太多,平時可以稱兄道弟一同做事但關鍵時刻能約束得住大家。以前一個縣裡的縣丞就好比軍隊裡的小隊長和土匪中的小頭目,既能帶領大家衝鋒又能管得住人,現在大家品級都一樣了縣丞也就沒有了以前那種高人一篾片的權力和感覺,自然當不好縣令的助手。

    想到這是自己的失誤,天啟有點不甘心地說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以前縣丞可以在縣令不在或者不想管事的時候指揮大家做事,同時他又因為跟其他人相差不多跟能跟其他人保持一定友誼。縣令因為要保持自己的威嚴所以不可能跟下屬有多親近的態度,縣丞就是聯繫上下的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現在縣丞跟其他人品級一樣就不方便指揮其他人,他自己也因為沒有拿多餘的錢所以不想多做事,你說是不是這個原因?」

    錢謙益說:「拿多少錢做多少事,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以前七品以下不屬於朝廷命官,他們有此想法也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皇上要求朝廷的權力要下行到九品,不在這些小細節上做出明確規定就容易出問題。」

    天啟問:「可以不可以讓這些品級一樣的佐官輪流來負責呢?比如說幾個品級都差不多的人可以一人負責一個月,這樣行不行呢?或者說有了問題大家一起解決行不行?」

    天啟的意思是自己既然已經錯了就錯下去,改來改去的也麻煩,同時他也對錢謙益的真實想法有一定牴觸情緒。錢謙益的主要意思是針對剛剛試驗的權力下行,縣裡面出的事不解決好下面的鄉里和上面的州里省裡都可能出現。錢謙益的話是沒有錯但是有越位的嫌疑,你現在是在政務院襄助政務,主要精力應該放在如何解決具體問題,而不應該放眼於對全局的佈置。

    想到有人說錢謙益是東林黨新一代的代表人物,今後很有可能成為東林黨的領袖人物,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定位成高攀龍一樣了?有了這種心理他才從這個立場出發去考慮問題。

    錢謙益沒有想到天啟的思想變化,他回答道:「皇上的想法是好的但實際上不好操作,因為做一件事看似簡單但是預先謀劃和後續處理都沒有表露出來,另外一個人要接手恐怕一時間難以熟悉耽誤事。真要說大家都一起做事恐怕更難,就像一個梨子,幾個人要同時用手去摸一下應該做得到,但要讓幾個人同時去啃就會撞頭難以做到。」

    天啟這時候終於明白該怎麼做了,這個錢謙益是一個有想法的人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把他放在政務院聽命於那些老頭子怕是大材小用了。從大裡說也許是因為他想表明自己的才能才寫的這篇文章,通過闡明自己的立場證明自己的能力。從小裡說也許是他有一個縣丞之類的朋友,不一定在縣裡或許是在州里省裡,想為自己的朋友出一把子力。

    等錢謙益走後天啟讓小太監把信王叫來,他想問一下信王關於錢謙益等人的看法,有能力又不甘心安於現狀的人是危險的人,不趁早去解決處理將來會出大事。

    信王來後天啟還沒有想好從哪裡開始說起,此時信王倒開口說了一句讓天啟詫異的話,他說:「臣弟早就想給皇兄說一件事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皇兄叫臣弟來剛好可以說一下,就是臣弟想能不能政務院也開始直接選舉?」

    天啟詫異地問:「信王聽到有人說什麼嗎?怎麼想撂挑子了?」

    信王說:「皇兄誤會了臣弟並不想撂挑子,前幾月皇兄曾經說過臣弟可以專門負責監政院事務,臣弟也想過政務院和監政院兩者的區別。政務院的事非常雜需要很多精力,以前那些老臣處理問題能力強臣弟還可以少辛苦些,現在新來的這些人做事跟以前那些老臣不對路,臣弟就感到不如以前輕鬆。」

    天啟說:「你是說錢謙益他們能力都不行?」

    信王說:「不是,是他們的能力都沒有用對路,臣弟經常覺得他們說的話有道理但又不知道怎麼用他們,想來想去才知道是自己的能力不足,還不如到監政院裡輕鬆些,反正監政院幾位都是老熟人脾氣也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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