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晚飯的時候天啟向皇后問起張春英和劉三浪兩位怎麼沒有來,張、劉兩個本來就是皇后身邊侍候的人,平時跟皇后也很親近,今天都在這裡玩她們居然沒來有些反常。皇后告訴天啟前天龍舟賽時劉三浪跟衛笑蘭比划船,出了一身汗加上吹了風,感到有些風寒入體在屋裡休息。張春英被寧德公主笑話後也有些氣悶胸痛,在照顧劉三浪也就沒有過來,兩人從進宮就在一起感情好互相照顧也說得通。
聽說劉三浪因用力划船加上吹了風受了寒,天啟不由得看向衛笑蘭,只見她面色平靜坐在旁邊等吃飯,時不時回頭跟隨同侍候的宮女說話,好像沒因為賽龍舟落下什麼毛病。天啟想這人的天生條件還是很重要的,衛笑蘭從小就練武加上有少數民族血統,其耐力和身體恢復能力都不是劉三浪能比的。由此可見一個人做什麼事都要量力而行,強行要求自己做自己很吃力才能完成的事,就算一時能做到也不能持久,什麼事還是不要強求的好。
想到劉三浪生病了,天啟突然感到這是個機會,於是吃完飯立即到劉三浪的殿閣中去看望她們,進大門後還沒有進屋就聽到張春英那中氣十足的歌聲。天啟沒讓人通知直接就帶人走了進去,只見劉三浪在屋子中央扭著腰跳舞,而張春英唱了一半就因為看見天啟進屋停了下來。兩人見天啟來看他們都上前來行禮問安,天啟擺了擺手讓她們坐下說話,自己走到正中的木榻上坐下等宮女上茶。
劉三浪問道:「皇上用過膳沒有?我們吃得早已經吃完好一陣,皇上沒吃的話臣妾叫人去叫。」
天啟說:「你們一個唱功欠佳非要唱歌,另一個跳舞沒天賦卻要學跳舞,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張春英非常鬱悶地說:「皇上,這幾年臣妾一直用心練唱歌,三浪妹妹說我的歌比幾年前有長勁。」
天啟回頭看了看旁邊侍候小太監的表情,點了點頭說:「確實有很大進步,幾年前你一唱歌他們雖不敢捂耳朵但也會皺眉,今天見他們都習以為常說明確實進步很大,要再接再厲多學習唱歌技巧。」
張春英有些洩氣地說:「臣妾也知道唱歌沒有其他人唱得好聽,所以一直以來也不好意思唱,這不是前天划船劃個最後一名心中氣悶嗎?陳明珠說多唱兩嗓子可以排解心中的滯氣。」
天啟點頭對劉三浪說:「她是吼幾嗓子鬆散一下,你又是為什麼跳舞呢?你生病了不好好躺著休息在屋子裡又跳又蹦的是怎麼個說法?」
劉三浪說:「也是陳明珠說的,他說我跟其他人不一樣,這小病不能養一養就可能把病養身上,不如活動一下鬆散一下筋骨。春英姐姐唱歌我就只有跳舞了,跳得不好沒有關係只要把手腳活動開就行。」
天啟想了想問:「有個好地方能讓你們倆把所有病都去除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膽子去?」
劉三浪問:「在哪裡?生這病熱天也不能少穿還要捂汗,可把人折磨夠了。」
天啟說:「你兩個帶著侍候的人悄悄跟我走。」說完向乾清宮走去。
仲夏夜裡天氣涼得快,隨行的人給每人準備了一件薄衫防著涼,張、劉兩位心懷疑惑跟著天啟來到乾清宮,進去後在提著燈籠的小太監帶領下來到一件屋子裡,中途轉了好幾道彎夜色中也沒有看清是哪裡。進到屋子裡後只見裡面有張大床,周圍是一些箱櫃之類的東西,床上的被褥也是現成的。雖然屋子裡沒有霉味,但是憑感覺兩人知道這屋子裡很久沒有住人,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慌亂轉眼看著坐在椅子裡的天啟。
天啟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吧,侍候的人住外間。」
張春英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劉三浪先是張了張嘴,然後猛地問道:「皇上不會今晚要我們兩個侍候你吧?兩個人呢你能行嗎?」她的話一說完旁邊的張春英頓時臉就紅了。
天啟沉下臉說:「腦袋裡裝些什麼呢?朕讓你們今晚睡這裡是為了給你們治病,不要亂說話。」
劉三浪「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學著張春英的樣子眨了眨眼看著天啟。
天啟說:「你們兩個現在就在這裡別走了,願意唱歌就唱歌願意跳舞就跳舞,睡之前感受一下病有沒有大好,第二天起來再感覺一下就回去。」
劉三浪恍然大悟說:「皇上的意思是這屋子會治病?真這樣的話那以後就不需要醫生了,臣妾一定替皇上試一試。」
天啟點了點頭說:「這樣最好,真試好了以後你們有病優先使用,不過萬事有利就有弊,這裡面可能可以治病,但是外面卻可能受到傷害,你們現在開始就不要出去了。」說完後帶著隨行太監回到自己的住處。
張春英兩位睡覺的地方就在天啟原來住的地方旁邊,天啟住的屋子因為地上出現了個大洞,後來就修了座塔把黃玉放在塔下,他自己又換了一處住處。回到現在的住處後天啟讓談敬把管塔的人叫來,吩咐說今夜子時去把黃玉取出送過來,因為事關重大所以守塔的是兩組不同的人領頭的也是兩個,聽了天啟的吩咐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是連連點頭。
待兩人走後天啟讓談敬把楊公春叫來,等楊公春來後天啟問:「當年跟劉僑一起從川西回來那個假道士叫什麼名字你還知道嗎?他現在在哪裡?」
楊公春想了想說:「好像叫石全,據說現在是錦衣衛千戶了常住寧遠,皇上要找他奴才可以送信叫他明天來京裡。」
天啟搖頭說:「不用那麼麻煩,朕只是有一些東西叫他去川西埋起來,朕前一陣幾次做著同一個夢夢見張天師在吃飯,但是沒有碗盤之類的盛具飯食都直接擺放在桌子上。朕想這可能是張天師要朕給他一些碗盤之類的東西,最好再給一些壇罐埋下去。」
楊公春問:「既然不讓石全來只是讓他去川西埋東西,那麼請問皇上該讓他賣在何處呢?還有就是所埋之物是由大內提供還是民間購買?」
天啟想了想說:「民間買的不夠精細怕張天師怪罪還是大內裡出吧,不過比較名貴的如元青花和宣德年間的青花瓷就不要了,免得有人盜走賣錢,那樣的話神仙也不會喜歡,就把今年新進的瓷器還有嘉靖年間的不甚值錢的拿幾套去。這道觀裡吃飯之處在屋子裡,就讓石全把大殿正中的石板撬開然後掘地三尺埋下去。事情雖然小但是要他記住絕對不能驚動任何人,如果有人知道那麼他的千戶馬上降為百戶,做得好的話朕給他調個好去處。」
聽說是這麼簡單一回事,談敬和楊公春都鬆了一口氣,心道這皇上太小心,不過是官窯敬上之物也不見得有多名貴,怎麼就像要埋金銀寶貝一般小心,真有點小題大作了。他們哪裡知道天啟的心思,天啟想既然黃玉又在作怪了說明能量已經充足,自己很可能在某個時候離開這裡回去。來一趟不能白來,總要埋點東西自己以後挖出來好賣點錢花,這叫有備無患思謀深遠。
這埋東西還是有一些說法的,太值錢的不能埋,太值錢了說不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提前挖走,到時候自己恐怕什麼都得不到。也不能年代太久遠太久遠的說不清楚來路,到時候也可能被沒收那才冤枉得慌,而且還不能是字畫一類的紙東西,南方地下潮濕容易霉變不說,天師觀曾經遭受過多次火災字畫等東西保不住。想來想去只有瓷器最合適,埋在地下現在不值錢,但是將來挖出來也能換不少錢,明代東西就說是祖傳也沒人懷疑。
當天半夜時守塔的人把裝黃玉的盒子抱了過來,天啟讓所有人都下去然後自己把盒子打開,這盒子不知道是受了潮還是其它原因,天啟托在手裡覺得沉甸甸的。打開盒蓋以後就看見裡面的綢布,一層一層把綢布掀開,一顆黃色的黃玉露了出來,天啟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紋路,知道是原來的那一塊,輕輕點了點頭想著該怎麼辦。
天啟知道這黃玉需要貼在額頭才能出現怪異的事,現在還有一些事不能放得下,他想要安排好了再說。想好主意後他把黃玉像以前那樣用繩子掛胸前,此時也來了睡意於是就躺下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就聽外面的太監來報告說張春英和劉三浪兩位求見,天啟起身後覺得自己特別有精神,心道這黃玉跟自己確實有緣,也想知道張春英她們怎麼樣了,叫人立即叫她們進來。
兩人進來後張春英倒沒有說什麼,劉三浪首先說道:「皇上,那間屋子確實能替人治病,陳明珠妹妹說我的病至上還要三天才能完全好,誰知道昨晚睡了一晚就好了,只是後半夜有些睡不著老做夢。」
天啟說:「病好了就行管做夢做什麼?看樣子你們也沒有睡好吃完早飯就回去繼續睡吧。」說完就叫人侍候梳洗和吃早飯。
吃完飯後天啟直接去了監政院,他想看一看高攀龍他們商議得怎麼樣了,看他們的商議是否會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