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人們提起四川就說四川是天府之國,好像四川的糧食物產有多豐富一樣,其實比起湖廣、浙江等地四川還差得遠,只是因為四川路難行交通不變出產得以不斷積聚才這樣的‰記住本站的網址:。就好比外面是奔流不息的大江大河,水多但也流得快看起來不算什麼,四川就像沒有多少消耗在不斷聚集的深水潭,看起來水深不見底其實跟大江大河裡的水比起來又差太遠了。
聽了侯良柱的解釋劉僑說:「原來是這樣的,中原地帶和江南一帶四通八達沒有遮擋,有豐收的地方就有欠產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下互相流通是很正常的。四川水利資源好常年豐收,因為四周是山所以物產能留在四川,加上四川不像中原地帶那樣容易發生戰亂,所以百姓們的生活要平淡安穩一些。不過你說四川的物產雖然沒有多豐富但也有存留,吃不完的東西又作什麼用了?」
侯良柱說:「糧食吃不完的有錢人就收去存起來了,存多了一是直接釀酒,二是養豬養牛吃肉,這就是為什麼四川雖然偏處於大明西南角但釀酒的燒房多的原因。釀酒這東西一是技術二是傳承,經常有多餘的糧食用來釀酒技術自然會不斷精進,這就是所謂的熟能生巧。水多但不容易氾濫因此旱災、水災、蟲災等天災少,加上戰亂比外面也少些,技術和工具也容易傳承下去,酒香肉多也是有錢人喜歡在四川生活的原因。」
劉僑說:「這酒可以存放但肉不能存放,活豬活牛也不能老養著耗費糧食,四川人是不是天天喝酒吃肉啊?」
侯良柱搖頭說:「哪裡能呢?四川人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要敬神敬祖,所以初二和十六就能拿敬神敬祖敬完了的酒肉自己吃,這樣的人家也算是很殷實的人家,一般的窮人一年也吃不上幾回肉,能把肚子填飽也就不錯了。只有大富大貴之家天天缺不了酒肉,加上四川不像外地那麼刻板,男人之防也沒有那麼嚴厲,所以很多有錢人都想到四川來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但安逸的生活享受久了就沒有什麼志向,這也就是『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的原因。」
劉僑笑了笑說:「男女之事我知道,漢朝是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不就是成都發生的嗎?一個男人能隨隨便便勾搭上一個喪夫的寡婦,這在外面是不可想像的。想我小時候我們老家那會兒有個寡婦,死了男人後就從不出門要守節到死,平潮期三尺高的童子都不得進門,家中叔伯兄弟要說話都要隔著門說,傳遞物件都是說一聲放在桌子上就走,從來不見面也不接觸的,外人那更是聲音都很少聽得到。」
兩人說話間部下已經過了搭好的竹筏橋,這竹筏橋搭得很是巧妙,全是由人用竹竿紮在一起成一個個長方形上面站上人,水只是急但不深全由上面的百姓用竹竿撐在河底吃住勁,因為水可以從竹筏下面流過所以撐竿的人不算吃力算是架了座浮橋】兵們怕竹筏承不住勁沒敢一起壓上去,幾個幾個的輕腳輕手地橋馬走看得撐竹筏的百姓都抿著嘴笑,見沒兩個人了劉僑和侯良柱也過了河。
過河後劉僑說:「我算相信龐統是死在雒城了,只有攻城時主官要鼓舞士氣才衝在前頭,行軍時主官肯定走在中間而不會衝在前頭充英雄。我們開始過個河都要先派一部分人過去看地形加強警戒防止意外,龐統和劉備過白馬關就不知道這麼做?假如真是他在白馬關中了埋伏,也算是他浪得虛名該死,遇到險地不先派人去危險處探查,那不是找死那是什麼?」
侯良柱說:「劉大哥真厲害小弟佩服,看來名揚天下的龐統也不過如此比不過你,閒下來還請劉大哥多指點一下。」
兩人說話間部隊繼續前行,昨天兩人是沿河靠山走,路一斷除了翻山坡就只有修路再走,現在河這邊是平地,中途遇到幾處斷路的情況他們就繞田而過。因為遭受過糧食危機更知道莊稼的重要,無論是官是兵都有意離莊稼遠一些不去踐踏,讓周圍的百姓和隨行的兩個書辦暗暗點頭。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大家來到了一處岔口,一處是過河進山另一處是沿山直行,劉僑把嚮導找過來問:「這山叫什麼名字?」
劉僑這話問得兩個當嚮導的書辦有些莫名其妙,其中那個高點的說:「大人,我們這裡的山多數沒有名字,偶爾有幾座叫什麼唐家山李家山的,但大多數山都沒有名字。」
劉僑奇怪地問:「沒有名字你們怎麼區分?就算要砍柴也要說一說進哪一坡山吧?」
高個書辦說:「我們這裡都是用進山的路來區分的,比如說什麼棋盤溝、廟子溝、黃泥溝、響水溝等,這條進山的路叫黑熊溝,據說很多年前有人在裡面發現過黑熊所以才這麼叫。」
劉僑點頭道:「想唐朝時的地名也多以某地之南命名,像什麼江南道、山南道、淮南道、嶺南道和劍南道,這裡只叫路而不稱山,應該是比較有古意的。」
高個書辦高興地說:「大人真厲害,我們四川就是劍閣以南所以屬於劍南道。」
侯良柱看了看地形輕咳了一聲對劉僑說:「假如沒有什麼忌諱劉大哥何不直接問這兩個嚮導要去的地方在哪裡?」
劉僑一聽也有道理,通過這兩天的交往他能感覺到這個侯良柱和兩個書辦都不是壞人,他想了想說:「我這次來這裡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尋找一處叫天師觀的地方,你們可知道天師觀在哪裡?」
本來以為兩人不知道,要找到天師觀還要費一番周折,誰知道矮個的書辦說:「天師觀啊,我知道在哪裡,不過那道觀不大也沒有顯示什麼靈驗之處,皇上怎麼會知道這麼個地方?聽家裡的長輩說起過,好像幾十年前才修建的吧?」
劉僑一聽大喜道:「就是這地方快帶我們前去。」
侯良柱有些疑惑得問道:「你說那道觀既小又不靈驗,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天師觀呢?」
矮個的書辦說:「天師觀是鄰縣的一座道觀,不過我們這裡都比較團結有事大家都會商量著來,我經常去鄰縣過有時候遇到給上面接待孝敬的事還會互相通一通氣比照著來,所以幾個縣裡的人都比較和氣「年我走到那裡腳崴了有點疼,該死的驢子又犯了倔脾氣不讓我騎,只好在那裡的一戶人家中借宿了一晚,順便在山裡找了個老郎中用草藥敷了敷腳才好的。」
劉僑說:「看來四川人比較團結,在我們老家相鄰兩縣基本上就是仇人,不落井下石的就很夠朋友了,遇事互相通氣那是想都別想,都想把別人比下去自己陞官。」
高個的書辦說:「各地的民情不一樣,我們也算是在平壩中生活的人了,山裡面的人更團結,哪一家殺了豬左鄰右舍前後院的全請,不為什麼就為大家是鄰居要互相照應。」
大家騎著馬在嚮導的帶領下又走了三十幾里地,來到了一處小山套裡,只見裡面三面環山一方有條小河,小河裡的水清澈見底不像開始走過的大河中的河水那麼渾黃∝山四周零散著幾處人家,時近中午炊煙裊裊想必正在做飯,中間有一處院落佔地大約有三到四畝,四周修了有一圈很高的圍牆,圍牆門上有三個煙黑不起眼的天師觀三個字個嚮導見到了目的地就要告辭回去,說已經進七月了馬上要準備早稻的收租事宜得回去幫縣裡做事。
劉僑也不挽留只是讓他們縣令表示謝意,並且向矮個的書辦問道:「你說你曾經在這一帶住過一晚,有沒有聽說這裡面有什麼異抽況?」
矮個書辦說:「這道觀倒沒有聽說有什麼異常,只是當晚閒聊時聽房東說對面山上有仙女,說曾經有二十幾個年輕人進山打柴同時昏迷,據說是被仙女拿去破了童男之身修煉。說這些人都沒有活到娶妻生子就死了,年紀輕輕早死是受了仙女的毒害,老人都告誡小男娃不要上山去。」
兩個嚮導告別後劉僑和侯良柱帶人來到天師觀前,他們讓士兵全部在外面生火做飯,自己帶了兩個衛士進去看。如果說天師觀的圍牆有些高大還算看得過眼,裡面的房屋就實在太不像話了,正中一處平地中間有一口井,井欄旁有個大石台像是洗衣服的地方,井兩邊栽有幾棵不知名的大樹,看其年齡應該是修建道觀的同時栽的。平地後面挨圍牆處是一座大殿,說是大殿其實還沒有有些老財主家的堂屋高,一側是一排破敗的矮房,另一側種著幾處瓜蔓果蔬。
見有人進來大殿中出來兩個道士,一個三十來歲長得氣宇軒昂瞪著雙眼只是不說話,另外一個約有五六十歲頭髮都有些花白。老道士個小但聲音洪亮,他問道:「請問幾為軍爺到敝觀有何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