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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3 平等公平(中) 文 / 孤舟六百

    見劉宗周說得言之鑿鑿,信王已經沒空驚訝了,他苦笑了一下說:「看來皇兄讓我們四人進監政院真有先見之明,本來這只是都察院的事,現在大家一分析好像都脫不了干係.既然皇兄認為那個泰西人鄧玉函的話說得有道理,認為平等與自由是今後大明用人方面的一種趨勢,劉大人又說政務院沒有做到平等與自由,那麼就請劉大人具體說說吧‰記住本站的網址:。」

    監政院的主要任務就是對政務的處理流程進行監督,避免因為人的格、情緒、所處狀態等個人原因妨礙國家大事,既然處理政務的人都不能出現情緒化傾向,那麼監督的人更是要冷靜理。天啟在成立監政院之前就對人的因素進行過考慮,政務院的信王和都察院的高攀龍都是格偏內向沉穩的人,他們都能夠聽得進不同的意見。就算自己有什麼看法也不會一意孤行強行要求執行,這就保證了監政者不會越位成為執政者。

    聖學院和博學院本身就是學術研究機構,讓劉宗周和徐光啟進監政院主要還是讓他們輔助而不是決斷,況且這兩人本身也不是子要強的人。四個人都是偏重理的人就會多講道理少鬧意見,即便出現互相指出不足也是就事論事而不是對人的橫加指責,當然換上楊漣那樣的急子人就難說了。

    劉宗周見信王並沒有因為自己說政務院有錯而不高興,於是說道:「從表面上看這些縣裡的佐官感到不公平,說是難以接受經培訓的舉人超越他們直接被任命為從七品,但這其實是一種假象。大家想一想,就算沒有這回事他們又能陞遷到什麼位置上?估計最多在現在職位上終老,不因為辦事不力出現虧空被清理就算萬幸了,他們怎麼會對自己不能企及的職位有不滿呢?」

    信王想了想說:「是啊,鬧一陣也沒有什麼好處,這裡面確實有問題。」

    劉宗周說:「有問題的還不止這一點,還有一點就是本地的縣令在幹什麼?各府的知府、省裡的巡撫又在幹什麼?無論是誰行文訓斥一頓就能平息的事,為什麼還會鬧到北京來?」

    高攀龍一聽也點頭說道:「這說明他們都在暗裡縱容,也就是說他們有共同的利益需要,只不過以這些小吏的名義出來訴說不公平,朝廷不好意思對這些不入流的人出手。以劉大人的意思,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能夠站在一起來給朝烴施加壓力?」

    劉宗周說:「司馬遷在《史記》中曾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這些省裡和府縣的官員之所以會這樣遮遮掩掩地指東言西,是因為他們沒有從大鐵公司出售開礦、開工場資格一事中獲取到利益。雖說皇上允許他們賣爵位分成,還從火耗中拿出一部分給他們補貼,但這次的利益訴求不是個人對而是對當地的集體。一是對公不對私,二是因為他們知道大鐵公司是皇上的,所以他們才會隱晦的表達要求而又不好明說。」

    信王說:「原來是因為他們是想在裡面獲取利益,認為朝廷直接任命培訓過的舉人為從七品感到不公平只是個幌子,但劉大人說是政務院不能做到平等和自由又從何談起?」

    劉宗周說:「皇上為了避免商家大戶盤剝百姓,特意給他們的商業經營作了個兩成利潤封頂的限制,為了給朝廷增加稅源和給百姓做事賺錢的機會,對開礦和開工場等工業方面的經營不作兩成利潤封頂的限制,只是對其利潤分配作了規定。比如說開礦一事,假如一位投資者賺取了一萬兩,其中兩千兩為工人的報酬,兩千兩為朝廷稅收,一千兩在大鐵公司購買資格,剩下的為投資者所有,地方官府一無所有,自然會有意見。」

    信王說:「他們有意見跟政務院沒有平等意識還是扯不上關係,再說政務院跟各省各府縣是隸屬關係,他們難道還想跟政務院平起平坐不成?」

    劉宗周說:「所謂公平與否,是指出的力和獲得的報酬對不對等,出力大獲得的報酬小就會覺得不公平。而平等是指沒出力而先天具有的東西,像是說兩個人同時出生,一個生在王侯家所以錦衣玉食,另一個生在窮人家只有掙扎活命,不因為人的努力而改變。朝廷沒出力只是因為管轄原因能夠分得兩成稅收,地方官府同樣沒出力也因為有管轄權力卻沒有得到好處,從都沒出力都是在管轄但一個有收穫另一放一無所有這一點來講,他們就覺得不平等。」

    信王想了想說:「劉大人的意思是如果讓他們也像朝廷一樣收稅,是不是他們就會覺得平等了也自由了?」

    劉宗周說:「這是肯定的,收多收少是一回事,能不能收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允許地方官府也收稅他們就會覺得受到平等對待了。至於說自由那就不用說了,有了錢就有自由,古人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那是多麼隨意自由的生活啊,但如果沒有錢那就沒有自由了。」

    高攀龍說:「稅收兩成限制也是皇上規定的,朝廷收了兩成地方官府再逐級收取那不成了橫徵暴斂了嗎?皇上不會同意不說,按道理講也絕對不能允許他們這樣做。」

    徐光啟這時候說:「按劉大人開始所說,投資者開礦也好開工場也好,除去一成向大鐵公司買資格許可,兩成交稅兩成給工人報酬,投資者能得到五成,這也太多了能不能叫他們讓些出來?」

    劉宗周說:「他們那五成其中有兩成必須存放在大鐵公司的錢莊裡,作為出現特殊情況的善後費用,相當於保險金。就這樣那些投資的大戶還頗有微詞,再讓他們出讓利益恐怕他們不會同意。工人的報酬必須不少於兩成也是皇上親自定下的,要滿足各省和各府縣官員的胃口恐怕只能在稅收和許可費用上打主意。」

    高攀龍說:「許可費只有一成,是朝廷把商稅全部佔用後給原股東的補償,再說皇上也說了這錢要用在修路上,這裡面還牽扯了朝裡朝外包括宮中等方方面面的利益,誰也不好意思在這上面動腦筋。算來算去只有把朝廷的兩成稅收給他們分一些了。」

    信王聽了憤憤不平地說:「據說當年萬曆朝時萬曆帝直接派礦監稅監到處收稅,也沒見這幫人說個不字反而還盡力幫忙。現在皇兄把這些稅收給了朝廷公用而不是宮中私用,這裡面就包含了對地方的開支準備,他們不但不感恩反而還想著法伸手,真是難以理喻!實在不行政務院就行文訓斥一番,都察院也可以行文警告他們不行就給他們換位置。」

    高攀龍苦笑道:「假如是各省或各府縣官員直接鬧當然可以這樣做,但他們的奏疏裡都稱這是各小吏感覺不公所致。開始的分析只是我們的猜測,就算猜測得不假我們沒理由用猜測的東西去指責訓斥各府縣,假如朝廷直接去訓斥那些小吏又有些夠不著顯得小題大作。」

    信王本是個冷靜的人,但年紀輕才十六歲正是容易衝動的時候,被幾個人東一句西一句搞得有些生氣。不過天啟去年底針對情況給他請了三位師傅教他各方面的知識,其中特意點了錢謙益更是對信王的格形成有幫助『謙益能文會詩,其詩文多講的是率由情,天啟認為這樣的人能使信王養成樂觀大度的格。雖然信王只跟錢謙益學了不到半年,但多多少少也受了些影響。

    開始因為感到處處受算計又沒處發力,信王有點不舒服顯得很生氣,不過他沒白跟師傅學習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對劉宗周說:「劉大人主管聖學院,應該是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主力,現在既然找出問題了劉大人有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劉宗周見信王這麼快就把情緒調整過來了,心中暗暗點頭,說道:「下官的意思是先故作不知,只是針對各縣佐官私論朝廷吏治一事行文對各縣縣令進行訓斥,責令其安撫壓制∥時又稍微透露一下朝廷在開徵礦稅後就比較寬裕,準備適當地照顧一下各地的財政狀況,要他們全力配合經過培訓的舉人的事務,如果有誰認為不好安撫壓制,就讓他說出具體原因方便朝廷協調。」

    高攀龍說:「劉大人這建議好,他們不說真話我們也把真話隱藏一半露一半,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不過真要給他們分些稅收的話又該怎麼分?這事要事先想好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麼古怪措手不及。」

    稅收的安排屬於政務院的事務,大家都看著信王不說話,意思就是現在該你拿主意了你說個章程吧。本以為信王會很為難,誰知道信王微微一笑道:「這事好辦,劉大人開始說了他們只想要個平等的待遇,那就給他們這個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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