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說著說著就到中午了,談敬問天啟在哪裡用膳,天啟才想起不知不覺中都說了一上午,於是吩咐就在這用飯,讓劉宗周和高攀龍陪著一起吃,吃完了把一上午說的事打個總結,免得到時候又翻老帳.自從貼小報事件發生這半月多以來,天啟就忙著應對來自各處的不滿情緒,失意官員、貪婪商戶、朝中大臣、還有因歷史遺留問題有不滿情緒的書生‰記住本站的網址:。只有把這些人都搞定了,才能有空說其他。
吃完飯經過簡短的休息後,天啟準備進行總結發言,誰知道劉宗周又有了新問題。
對這次貼小報事件中的三批人,經過反覆的商議和彼此之間的妥協,應該說已經塵埃落定√戶們去全國宣講新政策,遵守利潤封頂的約定同時也能獲得股份的代代相傳,可以說是皆大歡喜。東林黨同意跟朝廷坐在一條板凳上向一個方向努力,得到的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對不當的朝政提出意見和建議,政務院中的信王等人需要人幫著把關,而東林黨也好這一口算是各取所需。
唯獨在官員的選拔制度上開始有點小問題,後來在天啟與劉宗周和高攀龍的商議下,搞出來個先定事後定人的設想。而且按劉宗周的說法是先用事粗選,然後當場廷推把皇帝排除在廷推之外,只讓皇帝在特殊情況和體製出問題時出手干預,平時就在一邊喝清茶或者關心一下軍務。
天啟本身也懶,只要每隔幾天看看這些部門做的什麼事,避免失去控制就可以,於是他就想下一步把以事定人這個設想變成制度。誰知道天啟還沒把話說出來劉宗周就先問道:「皇上,開始說以事定人,保證廷推出來的官員都能勝任,也讓他們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保證他們少犯錯或者不犯錯。那又該用什麼方法保證聖學院和博學院中出來的理論和經驗都是正確的呢?」
高攀龍這時也說:「是啊,以事定人,這首先就要保證這個事是正確的。孟子說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就好比用尺子畫方用圓規畫圓,先要保證尺子是直的圓規也能用。」
天啟想了想說:「開始劉大人說起白居易的詩,在那首詩中白居易也提到過一種方法,就是『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就是說要用時間來衡量∞認為光用時間衡量怕不好,誰有那麼些空閒幾天乃至幾年的ang費在辨別正確與否上?比如說一家要娶媳婦,會不會花七年去考察這個媳婦的人品呢?恐怕沒人願意,心急的七年後娃娃都生了一床了。」
劉宗周點了點頭說:「時間考驗只是一個方面,必須還要用其他方法。」
高攀龍說:「皇上開始說從地勢高的地方倒水,不出意外的話水肯定會流向低處,這就是皇上所說的趨勢≌這樣看來聖學院已經在做這方面的事務了,只不過大家沒有意識到。」
劉宗周想了想說:「對,聖學院中的老臣根據以往的經驗總結出理論,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理論依然有效,這也是一種趨勢。但現在的事物變化得很快,光是按照趨勢和時間也不能確餅確。」
天啟想了想說:「我們還忘了一件事,就是目的。我們要做一件事時,首先要知道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肯定有一定的原因我們才會在這事身上花工夫。開始說所有官員都是為朕分憂為民辦事,其實很多時候只要百姓不出事朕也不會憂慮,所以主要重點是要放在為民辦事上面。」
劉宗周想了想說:「皇上讓所有州、縣官員上任時要報告治地的人口、土地、出產、地形地貌等靜態狀況,然後讓聖學院和博學院根據靜態報告和糧庫番庫反映上來的動態報告作規劃。現在仔細想想有他的好處,但似乎是有點想當然了。我們考慮的事制定的規劃看起來是為了百姓們好,以為他們會歡天喜地接受,其實不然,因為我們居然沒有問過他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天啟想了想說:「劉大人說得有道理,是朕失誤想當然了,要想辦法彌補這個失誤,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朕有點越俎代庖了。」
劉宗周說:「這也好辦,讓各地州縣官員在呈報靜態狀態時也要報上當地百姓的需要。百姓們需要的不一定就正確,但如果得到滿足他們就會滿意。我們聖學院和博學院的作用就是要保證正確,把那些百姓們認不清的香花毒草先剔除,把無害有益的東西交給他們去選擇。從這裡也得出第三個選擇正確的手段,就是以看是否滿足需要來判定正誤。」
高攀龍說:「有了三種手段保證決定的事正確,再通過正確的事去選擇官員,反正選誰都能勝任就可以當場選當場任命,這樣一來當選的**家都服氣也好辦事,再加上皇上最早用年齡限製品級的規定,臣想今後就沒有多少人會不滿了,也沒有誰有不斷膨脹的野心。」
天啟高興地笑道:「看來老話說『三個臭皮匠湊個諸葛亮』,這話還真有道理,一會兒工夫我們已經找到三種手段來來判定,二是根據趨勢總結出理論經驗來判定,三是看是否滿足需要來判定n否還有其他方法朕也不知道,你們聖學院以後找到了告知朕一聲就可以了。那麼就這樣說定了,用三個手段來定事保證事是正確的,用事來定人保證人能夠勝任且沒有怨言,你們跟信王商議下把這想法盡快變成制度。」
劉宗周和高攀龍也面露喜色,爭論了好多天的事終於在今天有了結果,儘管是在大家互相妥協中達成的,但也使互相間的關係變得更緊密。尤其是東林黨,以前做點事還要遮遮掩掩,現在跟朝廷坐在一起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一展才華,相信東林黨創始人顧憲成復活,也會很高興有這個結果的。
就在天啟以為沒事要結束談話時,劉宗周又問話了□宗周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書獃子氣,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一定要問個所以然出來,這一點連高攀龍都看不下去了,連連給他遞眼色。
好在劉宗周也不是那麼不靠譜,他說:「臣知道皇上今天辛苦了,臣再問最後一個問題,皇上允許武將封爵還世襲罔替,允許商人的股份世襲罔替,但又說在皇上的心中文臣要親近些。臣想問一下在皇上的心中文官、武將、商人,哪個的地位應該高一些呢?」
天啟想了想說:「大明歷來是以文制武,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就不用多說了,但朕心中認為三者是各有分工不同的三個都不可缺少的群體。文臣定秩序,武將保穩定,商人求發展,只有三者聯合一心大明才能轉危為安,而且可以說只要大家團結一致,大明肯定有國富民強的那一天。」
見劉宗周和高攀龍都帶著笑意看著自己,好像在說自己在避重就輕,天啟笑了笑說:「如果真要在這三者之間排個高低,朕說心裡話不想排也排不了,因為朕認為大家都是平等的♀個大家不僅僅局限於文武官員和商人,還包括了天下所有的大明百姓。人之所以不平等是因為出生的家庭不同,但包括朕在內的所有人都應該是平等的,大家都只有一個頭兩隻眼睛兩隻手就是明證,讓所有人越來越平等也是我們大家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