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道:「讓他人痛苦就能在最短時間內使自己獲得快樂,古往今來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
三浪說:「這不公平,因為臣妾不能讓皇上痛苦。」
天啟笑道:「好,朕向你道歉,給你個出氣的機會。」
三浪想了想說:「那臣妾要向皇上挑戰,我們扳手腕比力氣。」
天啟笑道:「扳手腕是小道,仁君一般都不屑於做。」
三浪問:「那依皇上說什麼才是大道呢?」
天啟說:「那就是摔跤囉。」
三浪說:「摔跤就摔跤,在哪裡摔?」
天啟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三浪說:「把衣服脫了,我們上床去慢慢摔。」
第二天一早,天啟起床準備去跑步,剛剛穿好衣服轉過頭就看見被窩裡的三浪露出個腦袋,睜著雙黑溜溜的眼睛在看自己,天啟坐在床邊說:「醒了?小三浪的力氣可真不小,朕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三浪說:「皇上昨晚上壞死了,現在要去幹什麼?」
天啟說:「跑步鍛煉身體啊,不然的話怎麼摔得過你?」
三浪說:「那臣妾也要去跑步。」
天啟說:「好啊,朕正覺得一個人跑著孤單,以後跑步就有伴了。」
天啟是個年輕人,天再冷也可以在北京城裡享受著老婆和熱炕頭的幸福生活,而在遙遠的遼河畔,一個年近七旬的老頭還要在冰天雪地裡打拼,他就是自稱天命汗的女真首領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是個英雄,一個人要成為英雄必須要具備兩項基本素質,一是能忍二是能等,這兩項爾哈赤都具備。
在他二十多歲時他的父親、祖父就被人殺了,罪魁禍首是當時的遼東總兵李成梁。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般人就應該拔刀子向著李成梁而去,但努爾哈赤沒有那麼衝動,他先是宣佈兇手另有其人,然後繼續對李成梁保持著異常的恭敬,不跟強者公開對立使自己得以保存實力並不斷壯大,這就是能忍。
在其後的三十多年裡,努爾哈赤的實力不斷壯大,他自信如果他願意他可以輕易地擊敗明軍,但他沒有輕舉妄動,他在等機會。李成梁雖然老了但威信還在,憑著威信李成梁就能夠把人馬聚集起來戰勝任何敢於背叛他的人,努爾哈赤沒有冒險,他默默地等著一直到李成梁死去。
忍與等是一個英雄重要的素質,但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實力。李成梁死後努爾哈赤憑其實力接二連三重創明軍,先是在薩爾滸之戰中殲滅明軍六萬人,然後取開原、下鐵嶺、遷都遼陽奪取廣寧,去年再次遷都到瀋陽準備一展宏圖,而眼下先得去搶點糧食好度過漫長的春荒。
兵渡遼河後努爾哈赤大軍一路浩浩蕩蕩向著山海關而去,正月十七佔領了大凌河畔的義州。原本以為在義州要大戰一番,誰知道義州卻是一座空城,這令努爾哈赤感到非常意外,於是立即在義州召開了軍事會議。
看著左右兩旁的將領,努爾哈赤問:「你們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軍為什麼不戰而逃?」
二貝勒代善首先說道:「父汗,這明人恐怕是嚇破了膽,不但是義州,據哨探來報說大凌河堡、右屯等地也是空城,路上已見苔痕,屋舍之間偶然還有狐兔出沒,估計明人撤離了至少有兩月。」
努爾哈赤沉聲說道:「行軍打仗不能靠估計,明日代善就率軍兩萬慢慢前行,遇到明軍及時來報。」
代善說:「是!」
努爾哈赤想了想說:「從義州向西南而下,沿途崎嶇多有險地,尤其是狹長山谷中要注意明軍的火攻。」
代善說:「多謝父汗關心。」
努爾哈赤又問道:「你們誰知道從義州向西北而去的古道現在是否通行?」
他弟弟舒爾哈齊應聲說:「從大凌河古道過去可以直逼山海關下,但年久失修不好過人馬,況且沿途全是蒙古插汗部領地,插汗部的林丹汗現在搖擺不定,據說還與明人有勾結。」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說:「舒爾哈齊率五萬人駐守義州,避免明軍和蒙古人斷我後路,還要防備毛文龍趁機出來搗亂。其他人暫時待命,接到代善回報後隨我一起直趨山海關,就算明軍把山海關也放棄了,北京城他們總不會不要,到時候我們去北京城外搶些人和糧食。」
努爾哈赤進駐義州不久,寧遠城內的高第、袁崇煥等人就接到了女真人進入義州的報告,此時,張祥安、孫傳庭和倪元璐也來到了寧遠城。知道女真人進了義州,倪元璐立即宣佈了軍務院的命令,一是讓孫元化和茅元儀馬上由錦衣衛護送回京,二是讓趙率教從他的四萬後備隊中選出兩萬修城好手,三日後帶上工具乘船破冰趕赴登州海外的皇城島與祖大壽的五千水師陸戰營匯合。
大家對送走孫元化和茅元儀兩個人沒什麼意見,因為這兩個文弱書生的作用就是做些造炮校準之類的事,現在是有他們不多,沒有他們更好,至少還可以省下兩個保護他們的士兵去打仗。但對軍務院在抽走五千水師陸戰營後又再抽走兩萬後備隊,大家就有意見了,雖然這兩萬人對刀槍不太感冒只是鋤頭和鐵鍬舞得好,但怎麼說也是兩萬壯勞力,拉到城頭上站那兒充數也比稻草人強。
寧前道袁崇煥首先道:「倪大人,你抽走兩萬人後月字關城就空虛了,到時候敵人不攻寧遠城,從城邊借過直接攻擊月字關城,守衛走了一半能守住嗎?」
倪元璐說:「袁大人,這是軍務院的命令下官只是負責轉達,請袁大人不要見怪。」
袁崇煥說:「本官可以不見怪,但到時候失了月字關城剩下的兩萬人全死光,軍務院對我前方將士也不見怪嗎?」
倪元璐說:「到時候下官負責在月字關城城頭守護,袁大人和各位將軍只管守好寧遠關和寧遠城就好。」
袁崇煥問:「就憑你們開始帶來的三千錦衣衛就能守住嗎?」
倪元璐說:「那三千人馬上要護送孫元化和茅元儀兩位大人回京,下官手下只有兩百護衛。」
聽倪元璐這麼一說連高第都忍不住了,抽走兩萬人只來兩百人,帶頭的人還是個文官,更讓人不放心的這人還是個矮個子文官。
見高第要發火的樣子御史監軍黃道周說:「既然是軍務院的命令就肯定有一定的道理,這樣好不好?讓曹文詔的一萬騎兵進駐月字關城,其中三千人負責寧遠關西北側的關牆,一旦那裡的箭塔示警這三千騎兵就去阻殺翻邊牆進來的敵人。另外七千騎兵主要應對繞過寧遠城來襲的敵人,有利就出擊見機不對就回縮到月字關城內,不與敵人硬拚。」
黃道周是以正四品僉都御史的身份來監軍,無論是高第還是袁崇煥都得給他幾分面子,見袁崇煥不說話高第說:「那就按黃監軍的方案來,五千山地步兵營進寧遠城加強防守力量,一萬騎兵在月字關城內機動出擊不與敵人硬拚,五千車營在月字關城前待命,主要負責掩護撤退的騎兵。」
這時久不說話的熊廷弼說了句:「有道理,寧遠關固若金湯敵人過不來,寧遠城有一萬五千人防守且只需要防備東、南兩個方向也沒有問題,月字關城不失敵人就無法割裂寧遠關與寧遠城的聯繫,勝利是肯定的。」
高第說:「那就把這個最終方案上報軍務院,但願不會再有什麼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