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軟,像任憑別人捏弄的柿子,基本沒了脾氣。
往日的冷酷無情,都似乎化作了深情——
這些,明明曾一度是她的夢想,可如今……只讓她覺得心臟酸疼。
「沒事。」給予千里行清淡的一聲應答,雲閒掌心往他的胸膛推了一下,試圖起身。
「坐這裡。」千里行摟住她的細腰把她放到一旁坐下,視線淡淡地瞟向萊因:「萊因,東西給我!」
他所指的,自然就是萊因的掌上筆記本。
萊因眸光沿著他們的臉面淡淡凝睇一眼,倒是側過了身,把那筆記本遞到千里行面前。
千里行轉手送到了雲閒的手心裡。
雲閒也管顧不得他們此刻的互動,指尖迅速往著屏幕上滑動幾下,想去查探上面獲取的最新消息。
只可惜,屏幕上除了一些時事新聞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由抬起臉凝向萊因,銀牙緊咬,秀氣的眉,緊緊蹙在一起。
萊因只是淡薄地笑笑,輕聳著肩,一臉的無辜。
雲閒手臂一抖,把那掌上筆記本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千里行濃眉緊蹙,視線在雲閒臉頰淡淡瞥過,最後定格在萊因身上:「你不是要帶我們去找長歌?」
「千里叔叔果然細心。」萊因薄唇輕輕抿了一下:「長歌不會有危險的。」
「你怎麼會預料到我們前來?」心裡並非不能接受著了一個少年的道,但他年紀輕輕就懂得利用別人的摯愛來控制別人,千里行對萊因的作法並不欣賞,同時也疑惑於他的部署:「你在我們身邊插了人?」
「間諜這種東西……」萊因碧藍的眼瞳幽幽一凝,後面吐出來的言語淡而無味:「在當今的社會無處不在!」
雲閒咬牙,身子站起往前一移,坐到了萊因面前:「萊因,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萊因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了片刻,才淡聲語道:「雲阿姨,你先不用急,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你也曾熟悉。我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所有的事情都揭開而已。只有大家坦誠相待了,往後大家的生活才能夠得到平靜。」
他的眸子,積帶著凜冽的光芒,宛若他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雲閒心悸,身子有點發軟。
「雲閒。」千里行連忙伸手扶她,把她帶到身畔,低聲語道:「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雲閒側身看向他,嘴角吟一抹清淡的譏笑。
不擔心麼?
其他,他也是同樣擔心的吧?只是……目前這狀況,無奈罷了。
雲閒眸子輕輕地眨了兩下,面向著萊因,低聲語道:「萊因,無論你要做什麼,也無論今天過後我們之間的處境如何。我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把長歌牽扯進來。」
萊因眸色冷沉,並不言語。
倒是千里行伸手輕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那略帶陰鬱的眼睛裡浮出一抹異樣的光芒,道:「她既然把長歌支開,就是有要保護她的的心思。」
雲閒闔了眼睛。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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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前方一輛豪華商務轎車衝刺而出,司機立即把車子給剎住。
「什麼事?」cotton眉峰一動,視線從旁邊那陷於沉睡中的女孩兒身上移開,冷聲詢問。
「前面有人擋了道,車子過不去了。」
「下去看看。」cotton連忙開口。
然,車門才打開,四周便有十數名黑色衣衫裝扮的高大男人圍了過來。他們氣勢洶洶,讓人不寒而慄。
很快,兩名男人中間讓出了一條道,一名裝束悠閒的修長剪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cotton眉頭一皺,對著男人恭敬地彎了一下身子。
男人視線往著車廂內瞟去一眼,便有人阻止了cotton的下屬帶上車門。
cotton眉宇緊皺,看著男人低聲道:「任少,長歌小姐是我們少爺要護著的人,請你……」
「cotton,你道我要傷害她?」任襲笑了笑,眉眼清淺,那瞳仁裡閃出的一抹淡薄冷光,散發著寒氣逼人的凜冽氣勢。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少爺吩咐過,一定要把長歌小姐送回皇冠酒店。」
「我不就是住在皇冠酒店嗎?」
cotton的神色有些深沉,目光沿著任襲看了一眼,眉目裡透露著的為難神色不言而喻。
任襲不待他回應,已經對著一旁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一名男人想要伸手去把車廂裡的小女孩兒帶出來,但cotton卻想要伸手去擋,任襲輕咳一聲,冷沉道:「讓我來!」
那名下屬與cotton都一併停了手,視線同樣地瞟向他。
任襲沒理他們,彎身把長歌摟了起來。
心裡雖然極不樂意看著長歌被帶走,但鑒於此刻男人身上散發出來那股凜冽的氣勢,cotton沒敢伸手去攔,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任襲把長歌摟進了他的車子裡。
四周的黑色人也都退回了他們的車子裡,隨著任襲離去。
「要不要告訴少爺這件事?」一旁,有人低聲詢問cotton。
「不必,反而要通知其他人。」cotton眸色有些陰冷,低下頭,手掌往著口袋裡插去。
本來他就不想讓少爺與長歌有太多的往來,現在既然是任襲把她帶走,那麼就算出了什麼事情,少爺也責怪他不得!這心看只。tekv。
讓少爺把矛頭對準任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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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笑得那麼開心,誰的電話,你爹地?」看著少女把電話掛掉以後便一臉笑容的模樣,女子放下了筷子,淡聲詢問。
「媽咪,爹地暫時可能不會回來了。你吃飯吧,我還有功課沒有完成,先上樓了。」靜希嘴角輕輕地抿了一下,也不管蔡紫薰錯愕的神色,起身往著樓梯口走了過去。
蔡紫薰眉尖一擰,起身想跟過去,沒料想到那少女突然轉身看她一眼,道:「媽咪,我說錯了,爹地很快就會回來的。」
在女子不曾反應過來前,她已經快步上了樓。
這丫頭,今天怎麼了?
蔡紫薰不解地蹙了蹙眉,重新坐回了座位。
而靜希則匆匆上了樓,走進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
她要找一些資料。
對她有利,而可以令千里行回頭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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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眼見抱著少女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踏步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靳承淵眸色一深,幽幽地盯著他看。
「給她驗dna。」任襲把少女放在沙發上放下,側過臉,淡淡地瞥了靳承淵一眼,道:「用最少的時間。」
「怎麼回事?」靳承淵蹙眉,不解地看著他:「阿襲,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長歌的事情了?」
「這事情你別管,總之先幫她驗一下dna,速度一點!」任襲眸色幽深地瞟他一眼:「拿針筒來。」
靳承淵皺眉,正猶豫間,任襲竟然已經起身逕自往著一旁走了過去。他連忙開口喚了一聲:「讓我來就好,只是為什麼要拿針筒?拿她一根頭髮就好了!」
任襲冷笑,伸手沿著少女的頭髮用力一揪。
看著長歌那頭柔軟的黑髮被任襲扯了下來,頭顱光禿禿的竟然是寸草不生的模樣,靳承淵的眸色不免一沉,差點沒倒在地上。
少女的頭顱,有著大大小小數十道傷疤,那交錯著的紋路宛若一個迷宮,形狀恐怖——
就是沒有一根的頭髮!
那樣的她,縱然依舊還是那麼的純粹美麗,但無端就讓人多了幾分心疼……
「她興許是一直都在做腦部手術,頭髮都不長了。所以……」任襲聳聳肩,聲音同樣的點沉冷:「當年洛真拿來給你驗dna的那根毛髮,根本不是她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長歌真的是千里行的女兒?」靳承淵聲線鮮見地有幾分激動。
任襲不置可否,只道:「快動手吧!」
靳承淵濃眉輕斜了一下。
在沒有得到當事人的允許下就驗別人的dna,其實是不合法的。只是,對方是任襲,無論公還是私,他想或者不想幫,都沒有辦法拒絕!
他轉身,去拿了針筒過來,在長歌的臂膀位置抽了一點鮮血。
看著靳承淵離開房間,任襲把小女孩兒扶在沙發上平躺著。
柔悅的鈴聲在此刻悠悠響起,回落地整個空間。
男人掏出了手機,眼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伸手接了。
「你在哪裡?獨孤遠說長歌跟雲閒都不見了,是真的嗎?」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波裡傳來,帶著質問:「任襲,是不是你做的?」
「獨孤遠說她們不見了,你就認為我我做的?我有什麼理由去做?」
「你之前一直都跟著我,現在在哪裡?如果不是你……」
「雲閒跟千里行在一起。」
「那長歌呢?」
「在我這裡。」
對方似乎舒了口氣。
任襲便冷嗤地笑了一聲,道:「如果你想見到雲閒,那麼現在就去綿圭巖那邊看看吧。」
穆斯似乎愣了一下,聲音都有絲僵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先過去,我半個小時後到。事情,是時候解決了!」任襲把言語摞下後,不理會穆斯的疑惑,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