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我要不看,就要卡,砍了我的腦袋來著?」刑明傑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了個動作。
「我不可能,我才不會那樣講呢。」華鵲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可是她想了又想,他的這個動作好熟悉啊,難道她真得說過?一股涼意從她的腳底一直竄到腦門,孱弱的內心升起恐怖的陰冷,冷得她真想哭。
刑明傑早猜到了她的心態,再看她那由紅到青,由青到白的臉色,就更加篤定她話裡的不自信。
於是更為猖狂起來,冷了嗓音逼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想法?華鵲的腦子暈乎乎的,哪還有什麼思路,他說的每一句都在她耳邊無限的放大,讓她的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點,真是她對他上下其手了嗎?
啊!啊!啊!
抓狂,抓狂地想一頭撞死,除外之此,哪還有想法。
她的雙目在地面上掃著,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棉衣上面去,奇怪了這褲子什麼沒有和棉衣擱一起了,華鵲美目流轉時,刑明傑一把衝到了她面前,「什麼想法?」
華鵲被忽然衝上來的身影給嚇到了,他這一驚一乍地幹嘛呢?他他不會是想對她來個上下其手?
華鵲本能地往後退了又退,紅著臉兒急急地喊著:「不許靠近我。」
刑明傑偏就不聽她,反而靠得更近了。華鵲光著身子窘極了,她本能地抱著胸往後退了又退,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退,怎麼遮都是露點的。
啊!她怎麼這麼倒霉呢?她都想鑽地洞了,偏偏這個時候,某人溫熱的呼吸在她耳畔邊響了起來,華鵲心猛地鬧騰的厲害。
索性一把抱住自己,蹲地縮在一角。
她都想伸出拳頭朝對方狠狠地砸過去。
可是她不敢。要是一舉手,非但沒有打著人家,反倒讓人把拳頭奪過去,豈不讓她更難堪。影華是想。
想到某人欠揍的臉,近在毫裡之間,她就窘得厲害。
欺負我不敢抬頭是不是?好吧,她必須承認自己沒膽抬頭,太太丟臉了。
他的眉眼含笑,檀口微張地,「怎麼這回知道臉紅了?」
華鵲頭低低的,想起他的調侃,她心中的小火就狂狂地燒著,還不是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把無辜的她抓來,她用得著反抗,用得著對他下藥嗎?如果不是他故意把藥往她嘴裡灌,她至於會那樣浪|蕩嗎?
她若有錯,他也難辭其咎。再說了,她真得那樣欺負了他嗎?有什麼憑據呢?
她在心裡反覆掂量著什麼把這個事情給結了,身子猛地向前一傾,就被他扯近了,摟緊在懷裡,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就把他的長外套披在她肩上,「天亮了,我帶你出去。」
華鵲以為自己聽錯了,驀然抬頭就對上他的眼,冷淡的聲音便傳來,「難道你想留在這兒?」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這一下刑明傑又佔了上方,他溫熱的呼吸就懸在她耳畔,狠狠劃過她耳膜,讓她心頭冒汗,華鵲腦中一片空白,心中怒吼:妖孽!
刑明傑應該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也不想逼得太緊,像變戲法一樣,不一會兒就把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的身子裹緊,抱著她就往外走。
華鵲的三魂七魄好歹是歸位了,她現在可不想做太多的掙折,她現在是腿和腰,甚至可以說是下半身都像是不屬於她的,酸麻的厲害。
倚靠著刑明傑是最好的選擇,儘管如此可只要想起她主動地攀到他的身子上,她就窘得無法言喻,她的神經就緊繃到了極點,她怎麼可以那樣子呢?
她與刑明傑是仇敵啊,怎麼可以再發生那種事呢?
最讓她窘得是,在路口,她遇上了影子。華鵲把頭埋在刑明傑懷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影子幫過她,可她算得上是恩將仇報,沒什麼人品。
這回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更是尷尬。
懷抱中的那具身子僵直了起來,刑明傑自然是感覺到了,一向淡漠的臉上有了些許暖色,他淡漠地開口,「想什麼呢?」
華鵲縮了縮身子,沉默以對。
刑明傑媚眼含笑,「需不需要給你個龜殼,讓你縮個夠?」
耳邊隱約響起類似磨牙的聲音,華小姐不淡定地想著,要是可以有個長牙一定咬死他,咬死刑惡魔。
終於回到了竹屋,躺在床上,華鵲急忙扯上錦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只露出兩隻眼珠子,看起來還有一點生氣。
「給我好好呆著,沒事別亂跑。至於其他念頭,你最好也打消掉。」
「我不跑,難道要等死嗎?還是等著暴君用莫名其妙的罪名,把我折磨死?」華鵲撇撇嘴,她既不傻,又沒有瘋。
「少爺說的對,你還是不要亂跑了。上山的路都不好走,最險的莫過於那條通往原始森林的路,上面野蛇成群,搞不好連我們大男人都要送命呢?」影子看到刑明傑手腕上的傷,忍不住勸起華鵲來。
「那你不早說,至少我也不用走彎路了。」華鵲不滿地抱怨著。又歎了口氣,「算了,不怪你,你是惡魔的人,這胳膊肘兒自然是往內拐的。」
「你還說,如果不是殿下及時趕到,就你人生地不熟地,不死估計也丟半條命了。」影子實話實說。
華鵲翻個白眼,「行了,在你眼裡,你家少爺他就是神,偉大的神。」
影子給刑明傑取來了治蛇傷的藥,邊給刑明傑上藥,邊漫不經心問:「殿下,你是怎麼知道她走了這條路?」
「沒想法。」刑明傑惜言如金地給了三個字。
「他又不怕蛇,自然走哪條路都無所謂啦。」
「你什麼知道殿下不怕蛇?殿下八歲時被青蛇咬過,來這裡後,殿下就把上山的路劃為禁區了。」
華鵲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呢?刑明傑怕蛇?他不是還和蛇幹架?抬頭往他那兒一瞥,刑明傑目光一閃,躲避華鵲探究的眸光。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在莫成鯨危急的時候,奮不顧身地出手相救,也許心裡隱隱有了模糊的答案,他卻不敢深究。
他怎麼了?華鵲見他躲避她的目光,很好奇,她不明白了,一向霸道、目中無人的刑警司,這回開始改走溫柔派路線?
刑明傑真想揍影子,誰讓他那麼多話來著,偏偏這個時候又不能發作,只是乾咳了聲,「難道要一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嗎?」
華鵲撇撇嘴,心裡腹誹著:難不成,你還要跟蛇拜把子?
刑明傑微微一笑,「影,明天你到上山給我抓兩條眼鏡王蛇來。」
影子納悶了,「少爺,你要泡藥酒?」
「我養著當寵物。」
汗,變態,太變態了。
貌似得罪了某人,下場都不會太好。想到殿下說一不二的特點,影子眼角默默抽搐中。接下去的兩日裡,可憐的影子都在山上與山下穿梭著,除了忙家務,就是忙捕蛇,就為了暴君的那一句,我要養著當寵物,深入龍潭虎穴,九死一生。
事兒因華鵲而起,後來又是沾了華鵲的光,影子才換得了暴君收回呈命,出海去搬了幾箱酒,不用再捕蛇了。
今天,他怎麼心情那麼好,問她要不要一起喝酒。
看著面前的兩壺酒,華鵲心裡更為納悶了。她的酒量不好,所以在大晉國時她鮮少喝酒,更重要的是,她怕喝灑無節制,貽誤國家大事。刑明傑請她喝酒,還是頭一次。她猶豫了
「怎麼怕我下毒?」他微笑著問,瞳眸卻顯得晦澀不明,他看起來有點沉重。
「我為魚肉,你為刀殂,何懼之有。」華鵲淺笑著,舉起啤酒,豪飲了一口。
「後悔嗎?」刑明傑與她對面而坐,淡淡問。qa4i。
「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為什麼要後悔?」
「我就不信,殺人時,你就不曾眨過眼?」
「砍殺敵營將軍時,我從未眨過一下眼皮子,從未。」話落,她猛地灌了幾口啤酒,「刑惡魔,你這麼折騰我,就沒有後悔過嗎?」
「你欠我的,我不該討回嗎?」
「如果我沒有欠你的呢?你拿什麼償還我?」華鵲微笑著,舉起身旁已開好的一瓶啤酒,和刑明傑碰了一下瓶,「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的。」
「你怕是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他沉聲說著,一把拉過她,惡狠狠地在她耳邊吼著,「莫成鯨,你怎麼那麼好命,逃跑也會碰上歐國王子,然後一揭十幾年前的封塵往事,再冠個歐國王子妃的名。哈哈,真可笑,你的人生還真是戲劇化。」
華鵲抬頭看他,他的眉宇間竟是糾結,想起他提到的歐國王子,她更是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由他的話意中,她大抵可以推測出,對方想救她。
「即便有他為你撐腰,那又怎麼樣。歐國也得尊重國際公約。」
「所以呢?這酒是踐行酒嗎?你想提前動手了?」華鵲淡然看著開好的兩箱啤酒,問。
刑明傑灌了口白蘭地,斬釘截鐵地說,「莫成鯨,我會把你交給國際法庭的。」
「國際法庭,那是個什麼東西?刑部大牢嗎?還是大理寺?」
「開庭判決後,那就是你的最終歸途。」
華鵲無驚無懼,不怒反笑,「哈哈,你的意思是,我必死無疑了?」
「可以這麼說,我們總部已經將對你提起公訴了。」
「你看起來,並不是十分開心。」華鵲淺笑,唇角譏誚,「難不成,你不願意看著我死,這是為什麼呢?不要告訴我,你你喜歡我?」
莫成鯨說過,男人對女人好,除了純朋友,就剩下兩種企圖,一是上床。二是愛情。
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以她判斷,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性微微有著百分之一的靠譜機率。以刑明傑這種富可敵國的狀況,要找些個姿色不錯的女人一起滾|床單,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真是個令人心動的念頭呢?如果他有那種想法,那麼她一定要狠狠地加以利用,以洩心裡之恨。
但是,她知道這太狗血了,狗血的不可能。
「我喜歡你。」刑明傑靠近了她,他的頭抵住她的額,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對望著,本來兩個人的關係就已經夠糾纏不清了,這下更為曖昧了。他灼熱的氣息扑打在她臉上,搞得她心兒撲通撲通亂跳著。
姑娘到底是臉皮薄,華鵲的臉頰炸開了一朵紅雲,紅得都可以滴出血來,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別,別讓刑惡魔給騙了,人家還有後話呢?
「那是不可能的。」他又補上了這麼一句,華鵲揪起的心兒,總算聽到撲通一聲,正常歸位了。
「難不成,你對我有臆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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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啊,前天改密碼後,就忘記登錄密碼了,一直進不來,今天總算讓我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