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心裡一陣迷茫,而自己除了滿滿的不安外,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年逸絕,不知道為何,我有種不安的感覺。」
輓歌緊緊的摟著年逸絕的腰,便是這般的說著。
緊接著又是特別沒有安全感的在年逸絕的懷裡蹭著:
「年逸絕,我這般的信任你,你可千萬不能騙我啊!累」
年逸絕也是緊緊的抱住輓歌,試圖給她些許安定,事實上,輓歌的這種不安情愫,他這兩天也有。
所以才會這般火急火燎的把事情盡快解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輓歌,我對你之心,天地可鑒!明晚,一定帶你離開!檬」
年逸絕伸出兩個指頭,對天起誓道。輓歌窩在年逸絕的懷裡,輕輕的閉上眼睛。
她是這般的信任年逸絕,只要是他說的,她都相信!
「輓歌,喝了湯,就早點休息好嗎?」
年逸絕輕輕將輓歌抱到床上去,便是輕聲的哄著她睡覺。
輓歌看著年逸絕溫存的面容,便是聽話的點點頭,閉上眼睛。
只是心裡那份不安還是那般的強烈。
輓歌微蹙著眉頭,拚命去壓抑住內心的那份惶惶不安。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輓歌的眉心,年逸絕輕輕的吻著,試圖去撫平那緊蹙的眉心。
輓歌便是漸漸打開眉心,讓得臉色舒展開來。
「輓歌,好好睡一覺,沒什麼事的!」
年逸絕佈滿厚繭的手掌心拂過輓歌的臉龐,微癢的觸感讓得輓歌稍微的安心了下來。
便是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讓得自己睡去。
年逸絕在輓歌的床前立了許久,端詳著輓歌那睡夢中還是緊蹙的面容,歎了口氣。
明天,還真是個未知數,為何自己也會有種強烈的不安?!
如果可以,真想此刻便是帶著輓歌離去。
年逸絕在輓歌床前一直呆到三更響,才是離了去……
帷幄垂落下來,粉色的幔布,讓得整張床都是顯得夢幻童話。
只是床上的人,似乎睡得並不安,額頭冒著豆大的汗滴,眉心緊蹙,嘴唇乾涸。
雙手更是不安的緊緊抓著床單,彷彿是在抓住一個情感的寄托一般。
嘴裡還在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仔細觀摩著她的唇型,赫然能夠辨認出她念叨著的,正是「弦夜」這個名字。
「弦夜!弦夜!」輓歌不安的反覆呢喃著弦夜這個名字。
夢裡,她看到弦夜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奔過去,想去抱住弦夜,弦夜卻是昏倒在了地上。
黑夜裡,她跪在地上,抱著一臉都是血的弦夜,嗓子都是喊啞了,卻沒得人來幫助他們。
她跪倒在地上,望著漆黑的夜空,那般的無助,那般的絕望。
而弦夜則是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抽離,一點一點的消逝。
最後終於有一個人來了,她抬起頭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便是忙跪著走到來人面前,緊緊抓住來人的手:
「年逸絕,求求你救救弦夜,他快不行了。」
年逸絕卻是一臉的冷峻,那神情就宛如地獄裡,奪命的修羅。
「誰也救不了弦夜!」
冰冷的話語從年逸絕嘴裡說出來,年逸絕眼底的殺意明顯又熾烈。
輓歌這才發現年逸絕也週身都是血。可是年逸絕並沒有受傷。
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年逸絕身上的血,是弦夜的。
「是你要殺弦夜?」
輓歌終是冷靜了下來,不再將希望寄向年逸絕。
年逸絕卻是猙獰的大笑著:「阻我江山者,都得死!」
話還未說完,年逸絕便是舉起手裡的大刀,揮刀斬向弦夜。
「啊!弦夜!」
輓歌尖聲的喊著弦夜的名字,便是從夢裡醒了過來。輓歌喊著弦夜的名字驚醒。
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年逸絕早已經離開了。
空曠的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那種孤寂的心情便是不言而寓。
輓歌蹲在床腳,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
有些無助的望著這寂寞的夜。漆黑的房間,一眼望不到邊際。
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無盡的黑洞裡,找不到盡頭,也找不到開端。
就像渺渺宇宙中的一粒微小的塵埃,飄在虛無空間裡,不知何處是自己的歸宿。
找不到停靠的方向。
「阻我江山者,都得死!」
夢裡,年逸絕的話語是這般的清晰透徹。
「不!不可能的,這只是夢而已。年逸絕不是這樣的人,我要相信他!」
輓歌緊緊的抱著自己,一邊喃喃自語道,一邊說服著自己去相信年逸絕。
「娘娘?!」
小知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緊接著便是燭火辟啪的聲音。
房間馬上便是變得通亮,輓歌看著眼前小知一臉擔憂的樣子。
便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強裝著笑顏說道:
「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現在已經沒事了!這麼晚了,你快去睡吧!」
輓歌假裝沒事的對著小知說道。小知看著臉色蒼白的輓歌,便是走到屏風後面,給輓歌打了些熱水洗下臉。
「娘娘,瞧你臉色蒼白的,擦下汗吧。」
小知一邊替輓歌擦著汗水,一邊心痛的看著輓歌有些消瘦的臉。
其實打心裡,她是很喜歡輓歌的,又親切又詳和,沒有別的娘娘的架子與傲慢。
只是可惜,她們立場不一樣,人各有主,她跟了娉婷,便是要跟隨一輩子。
「謝謝你小知,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吧。我等下就好了的。」
輓歌感激的對著小知說道,便是催促著小知去睡覺。
「那娘娘,這燈為您點著,你先去睡啊!」
小知便是為輓歌留了一盞柔和的燈光,便是離了去。
輓歌躺在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了,腦海裡想的,全是弦夜那張滿是鮮血的臉。
心裡那種強烈的不安也是越來越明顯。就是不知道弦夜現在怎麼樣了。
輓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床頂上一瀉而下的帷幄。掂記著弦夜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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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歌,昨晚睡得還好嗎?」大清晨醒來,仟漓便是率先推開輓歌的房門,來看望著她.
待得看到床上的輓歌後,仟漓也是被輓歌這個樣子給嚇了一跳。
「輓歌,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仟漓忙是擔憂的問著輓歌。只見此時的輓歌,睡眼惺忪,臉色蒼白,嘴唇沒得一絲的血色。
眼睛也是浮腫了。輓歌只是搖搖頭,並沒有回答仟漓的話。
仟漓便是支退了那些前來給輓歌準備洗漱的丫環們。
這才是爬到輓歌的床上,問著輓歌:
「輓歌,出什麼事情了?你和年逸絕吵架了嗎?!」
輓歌搖了搖頭,這才緊緊的抓住仟漓,彷彿抓住自己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仟漓,我夢到弦夜快死了,渾身都是血,我夢到是年逸絕要殺他,年逸絕還說,阻他江山者,都得死!我還夢到年逸絕要殺毫無反抗能力的弦夜,然後我就從夢裡驚醒了!」
輓歌想起那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夢便是一陣後怕,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仟漓沒有作聲,只是緊緊的抱住輓歌。
他明白弦夜對輓歌的重要性,是弦夜在輓歌最黑暗的那段人生裡出現。
也是弦夜,這五年來,細緻如微的照料著輓歌。
「輓歌,放寬心吧。沒事的,夢都是反的,你別往心裡去。只是因為你太思念弦夜罷了。再說了,這個時候,弦夜還在去黑山寨的路上呢!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輓歌卻是猛的抓住仟漓的手,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的!弦夜已經回到黑山寨了。九斤和我說過,黑無崖那裡的小道已經修好了,弦夜想必便是從黑無崖那裡回的黑山寨,從那裡回去,只需要十個小時便可以了的!」
輓歌擔憂的對著仟漓說道,一想起黑無崖的小道修好了,便更是心慌。
「不行,我要回黑山寨看一下,沒看到弦夜,我心裡不安。」
仟漓忙是制止住了輓歌,極力想平緩她心裡的不安與恐慌。
「輓歌,冷靜點,弦夜不會有事的。而且你今晚便是要隨年逸絕離開了,別再回黑山寨了。」
想起年逸絕,輓歌這才是稍微的平靜了些許。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弦夜,沒看到他人,我也會走得不安心的。」
輓歌正這般的想著,卻是聽到門外丫環們稟報:
「四王爺到。」
「年逸寒?」
輓歌和仟漓皆是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輓歌滿是不解的問道:
「這大清早的,他來這裡做什麼,不用去早朝了嗎?」
「你啊!也太遲鈍了吧!」
仟漓有些無語的看了輓歌一眼,她自己月事來了,就什麼事情都不關心了嗎?
「你和年逸寒大婚的日子啊,皇上特意批了年逸寒三天的婚假,允許他不要早朝啊!」
輓歌聽到這話,便是臉一紅,低下頭來。想起一句詩「***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只不過,年逸寒的***苦短和自己無關!
輓歌簡短的洗漱了下,便是和仟漓一同出了房門。
年逸寒早已在大殿上等候。輓歌正想問年逸寒這麼早有何事情。
卻是意外的發現隨同年逸寒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
輓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淚水便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年逸寒忙是掏出隨身攜帶的絲質帕子,輕柔的替輓歌擦著臉上的淚水。
「九斤!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是誰把你弄傷的?!」
輓歌一把抱住來人,仔細的檢查著九斤身上的傷。
九斤來之時,年逸寒已經是派人給他的傷口做了些許的處理。
九斤臉上的血漬還沒有完全的清洗乾淨,身上也多處都是傷痕,一隻手垂掉在胸前。
輓歌輕輕的撫著九斤斷掉的手。年逸寒輕輕拍著輓歌的肩,寬慰著她說道:
「太醫說傷得還不算太重,那一劍若是再重一分,只怕這隻手就廢了!」
「三當家,別哭了。」
九斤伸手想去替輓歌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卻是自己也哭了起來。
「嗚嗚,三當家,二當家已經死了,嗚嗚,大當家為了救剩下的弟兄們,掉入了黑無崖裡,生死未卜!」
聽到九斤這般說,輓歌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年逸寒忙是扶著輓歌,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撐著她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輓歌無力的倚在年逸寒的身上,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連聲音都是發不出來了。
這個消息,就如一枚重彈,在輓歌的腦海裡炸了開來。
炸得她血肉模糊,一時間呆在了那裡,嘴唇顫抖著,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淚水如掉線的珍珠般,一大顆一大顆的往下掉落著,輓歌卻是沒有哭出聲來。
孰不知,這種哭不出聲音來的傷心,更顯得壓抑與悲痛。
「二當家,弦夜……」
輓歌喃喃著這兩個名字。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裡回放。
二當家年紀大了,對自己像是親女兒一般,對孩子們也是如親孫子般疼愛。
二當家愛嘮叨,常常念叨著他們,二當家還好酒,常常硬拉著自己和弦夜飲酒到天亮。
連無邊和無憂也要湊上來喝上幾口。二當家……
「二當家……」
輓歌想著這個和藹的老人,卻慘死在敵人的手裡,便是心一陣絞痛。
「弦夜……」
想到弦夜,輓歌更是難過得心痛到無以復加。
輓歌捂著心口,緊蹙著眉頭,心口處巨大的痛楚已經讓得她直不起腰來了。
年逸寒忙是扶著輓歌坐在椅子上。
「弦夜怎麼樣了?」
輓歌細問著九斤。九斤看著輓歌這般的痛楚,也只得無奈的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說了出來。
「黑山寨幾乎是遭到滅頂之災,只有少量的幾位青年還在,被四爺安置在王府裡。大當家為了助我們逃出去,一個人將所有的黑衣人都引上了黑無崖,最後大當家砍斷鐵索,和那些黑衣人們一起墜入黑無崖底,生死未卜。」
輓歌聽完九斤的話,眼前便是一黑,忙是閉上眼睛,緩了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黑無崖是他們在懸崖上開闢出來的一條近道,只是下面卻是萬丈深淵。掉落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弦夜能生還的機率幾乎為零.
「九斤,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嗎?」
輓歌長呼了口氣,便是冷靜的問道,她一定要為黑山寨上下這麼多人報仇!不計一切代價的報仇!
「不知道!」
九斤搖了搖頭,既而便是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
「不過他們用的暗器有些古怪。」
九斤將一枚暗器遞到輓歌面前。
輓歌顫抖的手看著暗器,這暗器又是另一枚更重的重彈,將本已經傷到不輕的她炸得幾乎要粉身碎骨了!
「居然是他!」輓歌握著暗器的手不禁一陣顫抖:「怎麼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