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恪雲推開門,一臉的肅殺,冷清的嗓音揚起:「我剛收到消息,瑾萱被作為samsara的頭目而被拘捕。」
啪——
賀冥手中的杯子滑落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支離破碎,他霍然站起來,嘶啞的聲音充滿震驚:「怎麼會是這樣?」
「這中間應該是有人搞鬼,出了問題!否則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那個地方?」
他沒說話,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救她,不管要花費多少的代價,一定要救回她!賀恪雲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抿唇道:「這次是警方布下局,瑾萱當場被抓,想要名正言順的讓警方放人,比登天還難!」
「不管有多難,我絕對不准許她有事!」他低沉的聲音寒冰九尺,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門外!
…………
小八安撫好小伍,轉身走出了臥室,客廳裡的氣氛愁霧慘淡,拓跋辰景坐在沙發上,手指痛苦的插入了頭髮中,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會成這樣?她好好的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
小八在他的身邊坐下,拍著他肩膀安慰:「別太擔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的!對了,程炎爵呢?」
拓跋辰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胸口的鬱結更重了,抬起頭,搖了搖。「不知道!他的電話一直不通,公司也沒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人倒是不見了。」
「他那麼關心瑾萱不可能不出現,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小八眼底浮起擔憂,之前瑾萱讓自己把小伍帶走,自己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現在看樣子她似乎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變成這樣!」拓跋辰景怎麼也想不透,哪怕警方的人知道samsara的人是在這裡,他們怎麼會知道去的一定是頭目?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程炎爵,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能解決!」小八安慰著他,也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可這些儼然很沒有說服力,因為這次是當場被抓,雖然沒有透露給媒體,但每天一定會掀起轟動,所有人都會知道瑾萱是samsara的頭目,到時候再想救她更難了。
這一夜,誰也沒能好好的睡一覺。
瑾萱被帶回警局,警方的人連夜審訊她。瑾萱只是坐在審訊室裡,低著頭,一言不發,不管對方說什麼,她似乎都沒聽見,沉寂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與自己無關!
「瑾萱小姐,你已經是被當場逮捕!現在證據確鑿,麻煩你和警方合作點,不要在浪費大家的時間。」一個男警員疲倦的讓情緒有些暴躁,聲音幾乎是用吼的!
瑾萱不為所動,低頭看著桌面,一言不發。
「瑾萱!」警員霍然站起來,雙手壓在桌子上,暴躁的想打人!
門在此刻被人推開了,白微微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對兩個警員點頭:「你們先去休息,這裡交給我。麻煩,能不能把攝影機關掉,我想單獨和她談談!」
男警員遲疑片刻,目光掃過瑾萱,她要是一直這樣不開口,他們也拿她沒辦法,只好點頭,眼神示意自己的夥伴一起離開。
白微微將咖啡杯推到她面前,「喝一點熱的會舒服點。」
瑾萱看著咖啡杯的上空盤白霧繚繞,而液體泛起的漣漪在經過片刻的沉澱後逐漸平靜,咖啡的香醇在鼻翼下飄蕩……
她沒動,也沒說話。
白微微身子往後傾斜靠著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眸光落在瑾萱身上,朱唇輕啟:「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問我嗎?」
瑾萱揚起眉頭,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臉上,原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麼熟悉的面孔如今看來也是如此的陌生。心尖苦澀,喉嚨緊致,還有什麼好問的
「上次晚上在王軒逸書房裡的女人是你,你和他早就認識了。」而自己一直沒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白微微點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其實七年前我們就認識了,當時你走了,我一個人在公司孤立無援。有一次經紀人把我帶出去應酬,他們不斷的灌我酒,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想要把獻給一個導演。是經過的王軒逸救了我,他問我要不要做警方的臥底,我答應了。」
「你喜歡上了他。」瑾萱雙手緊緊的握住杯子,死死的咬住唇,眸光閃爍的看著她,心痛無比。目是上到。
「是。」白微微薄唇抿起淡淡的笑容,眸光變得柔軟,彷彿陷入了那一段回憶裡。「當時我真的很愛很愛他,我努力的去培訓,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優秀。我以為只要自己足夠的優秀,也許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可是沒想到,他一直無動於衷。但卻在你出現後,莫名其妙的就愛上了你……」
「所以你是刻意勾引炎爵,故意……」
「不是!」白微微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神色冷冽,漠然的眼神盯著她,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關於samsara我們查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了,自然不會放過。沒錯,一開始我接近程炎爵的目的是為了抓到samsara的頭目,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是真的被這個男人迷住了,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愛上了他。這樣的愛比對王軒逸來的更激烈兇猛,我無法抗拒……」
瑾萱心微顫,幾乎能預料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samsara的成員,從你一回來我就知道!後來搬進你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查更多samsara的資料!可是你們這個組織太神秘,做事手法太詭異,我們雖然知道卻抓不到證據!直到王軒逸布下這個局……」
瑾萱心一寒原來這個局是王軒逸布下的
白微微犀利的眼神盯著她,冷冷的質問:「你知道季曼舞為什麼會被抓?許延烆為什麼會被通緝嗎?」
瑾萱搖了搖頭,楚木雲的死,季曼舞被抓,許延烆被警方通緝,這一系列的事發生的太突然,自己一點預料都沒有。
「因為王軒逸和墨子南有一個交易!」白微微嘴角揚起冷笑,眼底劃過一絲怨恨:「王軒逸為了保護你和瑾少伍,和墨子南約定,只要墨子南把季曼舞和許延烆抓起來,他就會設局引samsara的頭目出現,抓捕的行動就交給了我們警方。」
瑾萱詫異,沒有想到原來最後的結果是因為王軒逸和墨子南的約定!!
「就算你進samsara這麼久,怕是也不知道誰是samsara的頭目吧!」白微微肯定的語氣,這件事除了自己和王軒逸直到現在還沒幾個人知道。「其實我們一直都好奇的samsarad的頭目就在我們的身邊,他一直裝成普通人一樣,他就是——程炎爵!」
程炎爵三個字擲地有聲,一字一頓的丟出來。白微微紅艷的薄唇揚起嘲笑:「連你sara都不知道,是嗎!」r4es。
瑾萱手指顫抖著,咖啡杯裡的液體濺了出來,後脊骨爬上涼意,低頭嘴角不斷的揚起慘笑,一直慘笑,感覺身體的某一處被撕裂了。仰起頭看著她蒼白的笑:「王軒逸早就知道程炎爵是samsara的頭目,這個局是為程炎爵設下的,你為了程炎爵把我推進來了。是這樣嗎?」
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千瘡百孔,不堪入目!
「是。」白微微乾淨利落的承認,自己既然做了,也不怕被人說出來!「記得當時你愛南宮蔚時,我問你為一個男人這樣值得嗎?你說是因為我還沒遇到那個讓自己瘋狂的人!當時我不明白,如果要我變成你那樣,我情願一輩子都不要遇見。可現在我明白了,命運來了誰也逃不掉!我愛程炎爵,我絕對不會讓他成為保護你的屏障。如果在你和程炎爵之間,抱歉,請原諒我選擇保護他!」
「我和他生活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真的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嗎?」瑾萱忽然開口,幽幽的聲音透著蒼涼,眸光流動著哀傷:「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不知道在書房裡的人是你,不知道你一直不說自己的工作是什麼,真的不知道samsara是炎爵一手創造出來,而我是他的棋子,sara?!」
「你……」白微微錯愕的看著她,原來她早就什麼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為什麼?明明知道我想讓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來,為什麼還要去?為什麼還要讓我親手拘捕你??」
「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啊!」瑾萱沙啞的嗓音,嘴角揚起笑容,杯子裡的咖啡逐漸的冷卻,她的指尖也冰冷起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程炎爵雖然傷害過我,可畢竟他給了我全新的生活,他對我的關心是真的,我知道。我欠了他很多,如果samsara的事警方一定要有人出來負責,那就讓我來。我沒辦法看著炎爵……」
「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白微微一下子站起來,激動的眼神瞪著她:「你怎麼可以自私的為我們做決定?你以為你這樣就很偉大,很高尚,我就會感激你嗎?我告訴你,我永遠不會。」
「你的感激對我來說有什麼用?」瑾萱反問她,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唇邊咬的皮都破了,滲出血液來。濃郁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清瘦的肩膀似有若無的在顫抖。
白微微愣住了——
「你的感激對我來說沒任何用,我這樣做只是不想再有人受傷了。一切由我一個人承擔,不要連累到拓跋他們。」
有些事開始了必然會有結束,既然他們想要samsara的頭目,那由自己承擔有什麼關係!自己欠炎爵那麼多,就用這樣的方式還給他吧。即便微微終究是選擇了程炎爵,可自己怎麼忍心怪她,怪她愛上了炎爵!
微微是錯了,她背叛了自己的友情,卻保全了自己的愛情。而自己曾經這樣深深的愛過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情
誰都沒有錯了,只是現實讓他們的位置錯了,一錯再錯
白微微水眸盯著她良久,咬著唇角始終沒說出一句話來!如果瑾萱是恨自己,罵自己,也許自己還能好受點,可是她不恨也無怨,因為這樣才顯得自己更加的悲拙。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輕易放棄?」
「我把最年輕的時光放在了年老的背後,我被歲月磕碰的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消耗了自己差不多所有的純粹,我還有什麼可以用來放棄的?我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我選擇了堅持,選擇了一直堅持到底,但卻從未擁有過,高高在上的底氣。因為在很久之前,或者更很久之前,愛上南宮蔚後,我就把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賣給了卑微。」
「那王軒逸呢?小伍呢?你不管他們不要他們了嗎?」白微微痛心疾首的瞪著她,不希望看到這樣像癱死水的瑾萱!
「小伍我已經托給小八和拓跋照顧了。至於王軒逸——他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自己今天坐在這裡是因為王軒逸的間接行為,可自己能怪他嗎?不能,因為他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責怪他,唯獨自己不可以。
「不可能!他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白微微不住的搖頭,眼淚近乎要溢出來了,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錯的好離譜。「你知不知道他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他從來沒對一個女人如此卑微屈膝。」
瑾萱一絲錯愕的神色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你那一次被楚木雲綁架到木屋裡,差點被燒死;在最緊要的關頭是他去救你,他把你推出去了,可自己的腳卻被燃燒著的木頭壓住了,整個皮膚都燒傷了。他看到你掉下湖,想都沒想跳下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