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將這一輩的都看夠一般,他樂此不疲,桃花眼瞇瞇的,即使坐在椅子上,行動不便,卻也阻攔不住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尊貴氣息
人家不理他,老頭子也不自尋煩惱,也不言語,只是百無聊賴的盯著皇宮看。
看來,又是一個癡情種!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身影,楚明洛才收回了眸光,「送我回明溯國吧。」
「小子,你是不是當老夫是勞力啊,從胡玉山把你送到這裡,老夫一驚是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得寸進尺,讓老夫送你去明溯國,沒門!」
和這個老頭子呆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步短,他是什麼樣的性子,楚明洛心中還是有底的。
不為所動,楚明洛只是淡漠的道,「既然如此麻煩神醫,神醫還是回胡玉山吧。」
額,這小子怎麼這麼反常,如果是以往,那肯定是一直糾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天這是怎麼了?
「老夫回胡玉山,那你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是死是活也就這樣,你走吧,我也該走了。」
話音落,楚明洛的手一動,彆扭而生疏的推著椅子向前滑動著。
老頭子有些心軟了,兩步走到楚明洛身後,推著他,唇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抹弧度,楚明洛故意道,「你不是走了嗎?」
「你這可管不著,老夫我是看你可憐,向你這樣的走法,就是半個月也到不了明溯國。」
沒有再言語,楚明洛轉身,目光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宮,像是要記在腦海中一般。
皇宮。
墨暖心沒有喝藥,而是手心把玩著白色的藥,方才在宮殿外的一幕,還是讓她覺得有些詫異。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眼,耶律璟就看到了她手心中的藥丸,眉微動,他放緩著腳步走了過去,「在看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回了墨暖心的思緒,她將藥丸遞到他面前,道,「師父送來的,說是專治臉上刀痕的。」
耶律璟黑眸微動,大手將墨暖心手上的藥丸勾進掌心中,將藥丸的一小半含進了薄唇中。
墨暖心知道他是什麼用意,拉著他的衣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這般急幹什麼,怎麼不讓御醫看看。」
「他們送的東西自然不會有毒,朕只是以防萬一別人動手腳」扯動薄唇,他輕聲對她解釋道。
「那也應該讓御醫看看,然後再試啊!」她一臉埋怨。
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耶律璟將她的身子抱的坐到了懷中,「無礙。」
「你今天的折子批閱完了麼?」從他的懷中走了下來,墨暖心輕輕揉捏著他的肩膀,身子懶懶的趴在他背上。
他的臉龐上覆上了一層流光,她的手映入了黑眸,「想幹些什麼?」
「想要去柳園看看,那裡的花全部都開了,我們去賞花,好不好?」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興奮。
「既是想去,那便去。」他應著她,「這會兒先去睡一會兒,一會兒到了時辰,朕再喚你起來。」
「我不想睡,早上起的那般遲,再睡就成豬了。」她吐了吐舌,心中卻著實有些放心不下他含進去的藥丸。
「那有何不好?」他挑眉,「抱在懷中多舒適。」
「你去抱一頭豬更舒適。」墨暖心撇了撇嘴,然後笑了起來,「豬的身上可全部都是肉,軟綿綿的。」
輕笑,他也不惱,勾過她的身子,隔著衣裙,大手曖昧的在她身上游移著,勾著薄唇,「如若你真要把自己和它作比較,那朕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竟然敢笑話我!」清脆響亮的一聲,墨暖心伸手拍掉了他的大手,故作凶神惡煞的瞪著他,狠狠的反擊道,「那我要是成豬了,你說,你又是什麼?」
他挑著眼眸,依然愉悅,「你是什麼,朕自然是什麼。」
聞言,墨暖心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蹂躪著那張好看俊美的臉龐,「狡猾!」
她有可能說她自己是豬嗎?當然沒可能!
打打鬧鬧,兩個時辰過去了,耶律璟並沒有覺得藥丸不對勁,身體中並沒有胡亂的衝撞。
沒有最後的顧慮,他才將藥丸放進她口中,餵她喝了一口水,卻仍是不放心的道,「若是身子有不適的地方,便說出來,不許忍著,恩?」
墨暖心點頭,只覺得藥丸才喝下去片刻功夫,臉頰便一陣的灼熱和痛癢,她忍不住癢意,才抬手想抓,卻已然被一隻大手給阻攔住了,「別抓。」
「癢,好癢」她揚起頭望著他,腳在暗中忍不住蹭動著,「忍不住想抓,怎麼辦?」
「朕來」耶律璟低沉的丟下兩個字,手背柔柔的輕撫著她的臉頰,一邊留意著她的神色,一邊輕撫著,「別怕,朕去傳御醫」
「耶律璟,這只是藥性開始發作了,我能感覺到藥丸對臉頰的刺動。」
她起碼當過護士,對這些常識還是知曉的,藥丸對刀痕有一定的腐蝕作用,所以會痛,會癢,這些都是必然的。
「傳御醫!」沒有理會她的話語,耶律璟沉聲對著一旁的宮女吩咐道。
一邊隱忍著從臉頰上傳來的癢意,墨暖心一邊拉著耶律璟的衣袖,「我還是懂一些醫術的,臉頰真的沒有事。」
他沉著嗓音反問道,「你的醫術能高明過御醫,恩?」
墨暖心,「」
好吧,不得不承認,她的醫術怎麼可能會高明過御醫,可是他們做手術絕對抵不過她,這也是事實,但這會兒是外傷,用不著做手術。
片刻功夫後,御醫便急急忙忙的趕來了,看了一眼墨暖心的臉頰,道,「啟稟皇上,這是服用過藥丸後的症狀,皇上不必擔憂,微臣用些藥草給皇后娘娘包紮起來就好。」
言語間,御醫拿過輕紗和藥草覆在了墨暖心的臉頰上,一層一層的纏繞著。
眼前驀然一片黑暗,墨暖心不禁有些慌了神,輕聲叫道,「耶律璟,我不要這個。」
「乖,朕一直在」反握住她伸過來的指尖,他包裹在手心中,嗓音砸落。宮身去璟。
只是因這一句,墨暖心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任由著御醫將她的臉頰包住。
什麼都看不到,自然也不能再出寢宮了,只好躺在床榻上,當察覺到身旁熟悉而又好聞的龍涎香時,她的眉皺了皺,「耶律璟,你還是去上早朝吧,我有宮女陪著就好。」
「朕陪著。」嗓音低沉卻堅決無比,耶律璟柔柔的望著她。
在她最無助時,陪在她身旁的一定要是他,天下是天下的,不是他的,而她卻是他的。
「那我要聽故事,你給我講故事。」
他微怔,輕咳一聲,「換一個可以嗎?」
講故事他的確不在行,而且他從來也不會講故事。
「可以啊」她答得歡快,沒有絲毫猶豫,「那你給我唱小曲。」
耶律璟俊美的臉龐有些微微抽動,「」
「看來你唱小曲也是不會的」墨暖心有些惋惜,接著又道,「那你跳舞吧、」
「你確定你能看得到?」耶律璟睨著她。
墨暖心輕笑出聲,「這有什麼,看不到我能聽得到啊。」
「就寢」他將她放到了床榻上,扯過被子覆在了她身上,如果她再磨下去,絕對不是好預兆。
吐了吐舌頭,墨暖心也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也不惱了,倒在床榻上就睡了過去。
原本以為他只陪一日便好了,可誰知,都已經第二日了,他連離開的打算都沒有,依然陪著她。qvoc。
無論她怎麼說,他連理都不理她,只是呆在她身旁,看著她就寢,看著她用膳。
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墨暖心幾乎能預見自己的未來,那就是紅顏禍水。
所以,她無比的期待自己臉上的傷趕快好,趕快好。
等到第三日,聽到御醫說那些白色的輕紗終於能拿下來時,墨暖心興奮的沒差點跳起來。
相對於她的興奮無比,耶律璟則是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輕紗沒有拿下來,她的臉到底是怎麼樣了,根本無從得知。
一層一層的紗布像是破繭一般,當白色的輕紗飄逸的落到地上時,墨暖心的臉頰顯露了出來,刺眼的白光讓她不適的閉了閉眼。
深邃的眸光望到她的臉頰,耶律璟收緊的修長手指終於鬆開,一直緊繃的身軀也跟著鬆懈下來,「好了。」
帶有刀痕的那處能明顯的看到刀痕已經脫落,嫩肉長了出來,淡淡的粉紅色,雖然還需要些時日痊癒,但刀痕總歸是消失了。
墨暖心沒有去看銅鏡,只是調皮的站在耶律璟面前,眼睛望進他深邃的瞳孔中,從他的瞳孔中能清晰的看出她的身影,還能看出些許的緊縮,「耶律璟,你還在緊張嗎?我都已經好了,從你的瞳孔中我能看的出來哦!」
言語間,她的指尖輕輕碰觸著他的睫毛,他將她摟在懷中,任由著她的舉動,話語中卻有些微微斥責,「胡鬧。」
嘿嘿笑了兩聲,墨暖心推開了他的身子,「好好好,我不胡鬧了,你趕快去上朝吧,都已經三日沒有上朝了,如果你再不去,人家不僅會說你貪戀美色,荒淫無道,而且還會說我是紅顏禍水,為了咱們兩的聲譽,你還是趕快去吧。」
「那已是事實,又何須遮掩?」他不以為然,「朕因貪戀你的美色,所以才荒淫無道,你自然是紅顏禍水。」
「所以,我現在堅決不能再當紅顏禍水了!」她義正言辭,「你也不能再荒淫無道了,趕快去上朝吧。」
言語間,她的雙手落在他後背上,連拉帶扯的終於將他弄出了宮殿。
百無聊賴的坐在軟榻上,墨暖心胡思亂想著,驀然間想到解藥時,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果是那兩個老頭的話,他們一定會進皇宮,而且他們不是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了嗎?怎麼會知道她臉頰受傷的事,而且還能拿到解藥?
越是想,她便越是覺得有些蹊蹺,有些不對勁,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想到這裡,墨暖心讓春梅將那日的宮女帶了進來,問道,「那日來送藥的老頭長什麼模樣?」
「啟稟皇后娘娘,穿著有些稀奇古怪,小眼睛,個子也不是很高。」按照心中的印象,宮女描述道。
「有沒有長鬍子?」那兩個老頭都將鬍子留的長長的,她那時,最喜做的事情就是把他們的鬍鬚一根一根的拔下來,看著他們疼得齜牙咧嘴。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宮女才道,「啟稟皇后娘娘,有鬍子,但是並不長,只是有一點。」
難道不是那兩個奇怪的老頭?墨暖心心中更加疑惑了,但卻也不能排除兩老頭會把鬍子弄短的狀況,這一問,她更加迷糊了。
腦海中閃過了一抹亮光,宮女想起了些東西,道,「皇后娘娘,奴婢還記得那老頭曾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墨暖心急急問道。
「他說,讓老夫我一個神醫竟然幹這種事,死小子!」宮女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留意著墨暖心的神色。
神醫?難道就是琉璃口中的胡玉山上的神醫?
她曾記得,那日琉璃與她說起胡玉山上的神醫時,身旁除了楚明洛外,並沒有其他人,而之後,她也曾囑咐過琉璃,讓她不准將這件事洩露出去。
琉璃不可能說出去,那麼知道的人也就剩下她和琉璃,還有楚明洛,聯想到楚明洛離開時的不對勁,還有神醫口中的那句死小子時,她覺得肯定不會是那兩個老頭,難不成是楚明洛?
她心中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這樣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