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身子連動不能動彈一下,只能硬生生的任由著耶律月將他放到了床榻上。
「十哥,璟沒事」低沉著聲音,耶律璟從薄唇中擠出了一句話。
「怎麼可能會沒事,你胸口的箭傷都已經是第二次裂開了,你還要不要你這條命,再說,你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去辦?」
胸口上的血再一次溢了出來,就連傷口都跟著裂開了,露出了嫩肉。
伸手拿過了一旁的止血藥,耶律月輕輕的塗抹在了他的傷口上,接著小心翼翼的纏好了紗布,對著剛剛走進來的凌風道,「這幾日不要讓你家主子下床榻,也不要讓他亂動,如果他執意要動,就點他的穴道」
凌風心中對耶律月根本就心存芥蒂,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只是暗暗翻了翻眼睛,並沒有放在心中。
耶律月自然也看了出來,溫潤的眼眸動了動,他加重了話音,「你家主子的傷口都已經二次裂開了,如果第三次裂開的話,後果會有多嚴重,你肯定曉得。」
話音落,耶律月移開了目光,轉向了耶律璟,「十二弟,別扯動了傷口。」
等到耶律月沒有了身影,耶律璟的眸光落在了凌風的身上,示意他解開穴道。
「主子,十皇子說的很有道理,你要是再動下去,這傷口也不知道能不能痊癒,所以主子還是先忍著,等到傷口差不多了,凌風自然會給主子解開。」
看到再一次被鮮血染紅的白紗布,凌風下定了決心。
「凌風!」危險的瞇起了黑眸,他薄唇中溢出來的嗓音又冷又寒,蘊含著警告的意味。
身子跟著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凌風微微抿了一下唇,移開了目光,不自然的道,「主子,凌風這幾日好像忘了練劍,這就去練劍。」
話音才落,便已經飛速的沒有了身影。
俊挺的眉擰了擰,耶律璟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凌風!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沒有先回慈雲宮,而是先去了一個暗角落,哭了許久之後,她才紅腫著雙眼回了寢宮,將春梅嚇了一跳。
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人不能閒下來,只要一閒下來,便會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
在椅子上還沒有坐下來一刻,腦海中便滿滿的充斥的都是那死男人的臉龐,就像是影像一般,怎麼揮也揮不走。
幹嘛還要想他!他又有什麼好想的!沒志氣!沒骨氣!都已經說好不要藕斷絲連了,拿得起放得下,那她還在想什麼,又要什麼好想的!
「沒骨氣!」低低的罵了一句,墨暖心狠狠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收回了不知道已經跑到那裡的思緒,頭一轉,看向了身旁的春梅,「你會繡花嗎?」
「娘娘是想要學嗎?」春梅笑著轉過了身子。
「只是想試試看」然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聽到終於有一件是皇后娘娘感興趣的東西,春梅幾乎是二話不說,便去找了些女紅來。
但是,還沒有過下一刻鐘的功夫,春梅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哭喪著臉,提心吊膽的盯著那胡亂竄的針。
終於,兩個時辰後,墨暖心坐不下去了,憤怒的將手中的鴛鴦戲水圖扔到了地上,舉起了被扎的十個手指,霍霍的磨牙,「春梅,給本宮捉條魚來,活的,記住是活的!」
雖然不知道皇后娘娘要魚乾什麼,但是只要皇后娘娘不學女紅就行,一針一針紮在手上,看的她都只覺得疼。
片刻間,春梅端著水盤走了進來,一隻魚在水盤中活蹦亂跳的,「皇后娘娘。」
「給本宮放到桌子上。」言語間,墨暖心已經動手將衣袖挽了上去,一手抄起了桌子上的刀,對著春梅煞有介事的說道,「今天,本宮就讓你看看眼,給你上一堂人體解刨課!」
春梅還在疑惑不解間,只見皇后娘娘已經拿起了刀,乾淨利落的在魚身上劃了幾刀,鮮血冒了出來,已然將那魚開膛刨腹,還用著刀子指著一處有些黑有些暗紅而且形狀還有些奇怪的地方,說道,「記住,這是胃!」
「記住,這是肺!」
「看到沒有,這就是心,沒心沒肺,那就不是人,懂嗎?」
「還有這裡,這就是盲腸」
鋒利的刀子在魚身上不停的比劃和游移著,一處接著一處,嚥了嚥口水,春梅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了,胃中一陣的翻滾,只想要吐出來。
這些天,宮中一直在流傳,說皇后娘娘將十二皇子開湯刨腹,原本,她還有些不相信,可現在看著皇后娘娘這嫻熟的架勢,不得不信。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子,道,「皇后娘娘,藥已經煎好了,要送到凌雲殿嗎?」
凌雲殿三個字突然砸進耳中,墨暖心的身子一僵,手中的刀子一抖,無意在魚身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送風下子。看到映入眼簾的鮮血,墨暖心這才回過了神,送還是不送?她的心中有些掙扎。
他的傷口傷的那麼重,相當於做了一次手術,如果不按時喝藥的話,傷勢肯定會加重,而且還會發炎。
想到這裡,她的嘴唇動了動,「送過去吧。」
「是,皇后娘娘。」宮女應了一聲,向著宮殿外走去。
就在宮女要踏出房間的那一刻,墨暖心又突然開口,喚住了宮女,「不用送了,倒了吧。」
宮女頓下了腳步,心中充滿了疑惑,卻還是恭敬的點了點頭。
發炎就發炎吧,又不關她墨暖心的事情,他身邊那麼多人,總有幾個是頂事的。
無論誰擔心,也輪不到她墨暖心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擔心,所以,還是放下吧,也放開自己!
即使心中已經做了決定,卻還是一陣一陣的生疼,扔下了手中的刀子,墨暖心也沒有了心情,直接翻身上了床榻。
看了一眼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失魂落魄的娘娘,春梅是一頭的霧水,可是一看到桌子上已經開膛刨腹卻還在亂蹦個不停的魚,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家皇后娘娘,真的好可怕!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凌雲殿。
「主子,該喝藥了。」逃避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他練了一夜的箭,還是得回來。
聞言,耶律璟深邃的黑眸幾乎是立時便砸落了過來,「誰煎的藥?」
「屬下」
「端走!」冷淡的丟出了兩個字,他黑眸中的眸光有些許的黯淡。
凌風不由急了,「主子,你都已經開始咳了,這藥怎麼能不喝?」
「本王說不喝,端走!」嗓音更加冰冷了,就連俊美的臉龐也跟著冷了下來,一片的警告之色。
凌風著實有些無奈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前一日,皇后娘娘讓人將藥送了過來,他家主子是沒有生氣,還一臉的笑,只不過結果還是讓他倒掉,他煎好的藥,也是倒掉。
同樣都是倒掉的結果,他家主子又何必再問是誰送來的,無奈的,凌風只好將藥又端了下去,倒掉。
過了一日,到了第二日,藥,他家主子是連看都不看一眼,而且他每送一次藥,他家主子便問一次,這藥是誰送來的?
除了他,這藥還能有誰送來?
可當他的話音才落,他家主子的臉色就更加冰冷的嚇人,還夾雜了一些少許的蒼白,和一些輕咳。
一直戰戰兢兢的過了三日,圍繞在宮殿中陰沉冰冷的氣息不僅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還更加的變本加厲,整天都是處於水深火熱中。
他送來的藥他家主子是連看都不看一眼,還好,幸好還有琉璃姑娘,琉璃姑娘端來的藥,他家主子勉強的還能喝下那麼一些。
緊繃的精神才有了一絲鬆懈,他家主子沙啞而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母后呢?」
凌風的眉皺了一下,憶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想也沒想便說道,「凌風看到皇后娘娘和太子一起去賞梅了。」
話音落,宮殿中的氣氛驟然下降了許多,冷的像是要將人凍成冰塊一般。
凌風屏住了呼吸,只想一巴掌扇到自己的嘴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他現在也覺得,太子當初將他家主子點穴是明智的,不然依他家主子的性子,能在床榻上躺下一天,都是稀奇!
瞇著深沉不見底的黑眸,他的耐性終於宣告結束,蠕動薄唇道,「給本王將母后找來,就說,本王有些話要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