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一腳踏進大殿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死男人正斜倚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假寐。
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她就不信他已經睡著了!
舔了舔唇瓣,她彎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向著軟塌上靠近,就在她離軟塌只剩下幾步的距離時,那雙閉著的黑眸攸然睜開了,如同深林裡陽光不透的瘴,陰沉而冰冷。
心猛然顫了一下,在他的冰冷眸光下,墨暖心覺得自己的唇愈發乾燥了,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而就在這時,方才被她忽悠的侍衛緊跟著走進了大殿,看到軟塌上的耶律璟睜開了眼眸,惶恐了臉色。
不等那侍衛有所舉動,耶律璟冷冷一笑,「你便是這般給本王守著的?」
「十二爺饒命」身子一動,那侍衛已然迅速跪在了地上。
「杖責三十。」他俊美的臉龐無動於衷。
那侍衛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恭敬的應了一聲,迅速退了下去。
墨暖心一怔,回過了神,「他是無辜的,是我忽悠了他,然後硬闖了進來。」
「連一個女人的忽悠都分辨不清,如何做本王的侍衛?」薄唇扯動,就連溢出來的聲音都有些冰冷。
被堵,墨暖心一時有些語塞,「可是,他真的是無辜的——」
「來人,給本王送客!」他卻連聽都不想聽一般,直接冷著嗓音打斷了她。
「我還有話要說!」聞言,墨暖心急了。
「和惹人生厭的本王,母后又有何話要說,不覺多餘?」耶律璟冷笑,話語中蘊含著嘲諷。
眼睛閉了一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著聲音說道,「我不對,那些話我是無意的,不是真心的,我錯了。」
他仍然不領情,只是冷聲道,「與本王何干?」
「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墨暖心有些慌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俊美好看的臉龐微微動了動,耶律璟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流光,「本王救了母后?」
見他終於肯說話,不再咄咄逼人,冷嘲熱諷,她的心鬆了一下,「那些事我已經聽凌風說了,知道是你救了我。」
「所以母后向本王道歉來了?」他的嗓音又冷了下來,伴隨著一聲冷哼,「本王沒有救母后,也沒有閒情逸致去做那等事,來人,送客!」
他怎麼又變臉了?墨暖心的心中一陣疑惑不解,卻也惱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也都已經道歉了,你又在惱什麼,你救了我卻又不肯說,我怎麼會知道是你救了我?」
這人的性子怎麼會這麼悶騷,他不說,卻還嫌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真是矛盾!
「不知?」耶律璟的神色一變,黑眸危險的瞇了起來,「本王去牢中給你上了藥,給你了被子,你猜不出是本王救了你?」
聞言,墨暖心的額頭上滑下了三道黑線,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好不好!」
難道就因為他去地牢中給她上了藥,給她了被子,她就一定會猜的出來,是他救了她嗎?
這人的邏輯怎麼會這麼奇怪?完全屬於胡攪蠻纏那類型!
「兩碼事?」他的嗓音越來越沉了。
「當然啊!」墨暖心理所當然的點著腦袋,說著她心中的推測,「說不准你是去地牢中看什麼重要的人,所以順帶才對我那樣,更說不準,你是怕我臨死前,把你和我之間的那些事交待出來,所以對我好些,堵我的口。」
她沒瞧見的是,那張好看臉龐上的神色已經愈來愈深沉,冰冷的氣息圍繞在了身側,他冷冷盯住墨暖心,一字一字道,「送客!」
話音落,耶律璟連看都沒有再看一眼墨暖心,欣長的身軀一動,從軟塌上站起來,衣抉飄動,已經沒有了身影。
直到這時,墨暖心才回過了神,回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她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兩嘴巴!
方纔她說的那些話,不就是火山澆油麼?
可轉眼再一想,他已經間接承認去大牢就是為了看她,為了給上藥,心中不由而然的湧現出了一股興奮,她又樂了。
這時,另外一名侍衛走了進來,站到了她的身側,「皇后娘娘,請!」
按捺不住心中翻滾的喜悅,墨暖心笑的眼睛彎彎的,看了一眼那死男人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侍衛,她故技重施,「有豬在天上飛!」
「皇后娘娘,請!」這一次,侍衛沒有上當,沒有抬頭去看宮殿,而是像監視般的看著她。
撇撇嘴,她聳了聳肩膀,只好無奈的跟著走了出去。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這句話就是對著現在的她說的,一回到慈雲宮,她就努力的想著道歉的法子。
負荊請罪,會不會太嚴重了一些?
痛哭流涕,會不會太假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她做不來。
獻慇勤,這個的確可以,而且也適合她。
終於想到了法子,她便開始琢磨起,到底是怎樣一個獻慇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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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殿。
一名侍衛從宮殿外走了進來,直直走到房間外後,才站下了腳步,恭敬的道,「主子,十爺來了。」
聽到從房間中傳出來的那一聲輕應,侍衛才轉身離開,緊接著,房間的門打開,耶律璟才走了出來,一道溫潤帶笑的嗓音便傳了過來,「莫非是誰又惹到璟了。」
「沒有。」話語雖是這般說的,可他那臉龐上的陰霾卻像是籠罩的黑雲一般。
輕笑了一聲,耶律月道,「沒有便好,這會兒和十哥去接一故人。」
「誰?」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小女子琉璃。」
耶律月的話音落,如預料中的,看到耶律璟的臉龐又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