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知曉,自己將會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已經有了顧忌和斟酌。
那個位置,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坐,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併落在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地方!
「那便好,但是,父皇再警告你一次,有些時候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有些人是始終留不得的,而那人是誰,不用父皇說,你的心中想必也很清楚,好了,今夜就說這麼說,父皇也有些累了,你聽進去了多少,那便看你自己,退下吧」
許是說了太多的話,微宗帝不斷的喘著氣,胸口跟著不斷的起伏,就恍若,每一句話都用盡了他身上的力氣一般。
「好,父皇就寢,兒臣這就退下。」
耶律月的眼睛中仍舊是一片柔光,沒有半分的波瀾,他相信,無論誰會在他背後捅一刀,那個人絕不會是璟!
「對了,還有等到明日,你派人將太后從青山寺接回宮中,父皇想見她一面」
「是。」
隨著耶律月的退下,偌大的宮殿終歸又恢復了一片的寧靜,只剩下搖曳的燭火和急促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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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大清早,墨暖心就頂著兩個可以和熊貓眼相媲美的黑眼圈出現在了凌雲殿。
昨天一夜,整整一夜,眼前這罪魁禍首愣是折磨了她一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他在她的腦海中亂竄,好不容易睡著了,他卻又開始在她的夢中亂竄,讓她不能有片刻的安靜。
於是,一整夜她都是翻來覆去,糊里糊塗,就沒有睡熟過。
這天才一亮,她便又被凌風給帶了過來,美其名曰,他家主子該穿衣衫了。
靠之!不就是穿個衣衫麼,有必要這麼折騰嗎?
凌雲殿又不是沒有宮女,隨便拉一個過來,也都能將他衣衫上的紐扣給扣進去啊,幹嘛非要讓她過來?
雖然,話說回來,他受傷的確是她的責任,可是,卻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站在一旁的凌風看到已經梳洗好的主子,上前了一步,道,「主子,該用膳了。」
「恩」輕應了一聲,耶律璟在紅木椅上坐了下來。
就在此時,宮女們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將盤中一道一道的菜餚擺在了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立時,香味便在宮殿中四散開來。
墨暖心站在一旁,只瞥了一眼便就移開了,現在任何的美味都引誘不了她,她現在只想睡覺,睡覺,再睡覺!
一邊打著呵欠,她一邊望著那死男人,只見他的手拿起了銀筷,才動了一下,銀筷便噹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受傷的是右手,拿銀筷的同樣也是右手,這會兒肯定是扯痛了傷口,所以才會掉下來。
只是看了一眼,墨暖心就移開了目光,繼續張著嘴,打著呵欠,心中更是暗暗的詛咒,餓死他吧,餓死他吧,最好餓死他!
折騰了她一夜,將她折磨成這模樣,他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突然,手中傳來了一陣冰涼,她詫異的皺了皺眉,望了下去,只見,書中不知何時已經被塞下了一雙銀筷。
抬眼,那死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你幹嘛?」不解的,她揚了揚手中的銀筷,將又想張嘴的**愣是給壓了下去。
「本王的手受傷了,不能用膳」薄唇蠕動,他挑著眉丟給她一句。
墨暖心這才醒悟了過來,他的意思是要她餵他用膳,撇撇嘴,她沒好氣的道,「你用左手不就好了。」
「本王用不了左手」言語間,他的黑眸已經危險的瞇了起來。
而那抹危險的弧度,墨暖心自然是看到了,暗暗深呼吸了幾口氣,她直接大刺刺的在桌子旁坐了下來,帶著滿臉笑容。
服侍他吃飯是吧?放心,那是她最擅長的!
銀筷一動,她將那盤最不起眼,既像是青菜,又不像是青菜的綠葉菜直接塞到了他的口中。
看著那死男人俊挺的眉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言語,墨暖心手下的動作不禁更加歡快了,銀筷一直落在了那盤子上。
一口,兩口,三口,四口
偌大的紅木桌上,那些散發著香味的菜餚一筷未動,只有那盤綠菜在不斷的減少。
終於,那道低沉不已的嗓音打破了寧靜,響了起來,「母后打算要一直這樣嗎?」
墨暖心再一次伸向綠葉菜的筷子動了一下,幹幹的笑了兩聲,「不一直,這不就準備著換菜麼」
說著,她的筷子迅速一轉,夾起了一塊魚肉送到他的口中。
「本王不吃魚,換。」耶律璟的薄唇微抿了起來。
讓她換,她就換?以為她是遙控器麼?
「你不是受了傷麼?聽人家說,魚肉都是大補的,對傷口的痊癒很有幫助,所以,你還是多吃一點魚為好。」墨暖心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他不愛吃什麼,她就便夾什麼。
深邃的眸光睨著墨暖心,他的唇一動,稍稍勾起了一弧度,「是麼?」
「當然!」墨暖心加重了話音,一邊還點著腦袋,證明著她話語的真實性。
依舊勾著那抹弧度,耶律璟的眸光閃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輕敲在了紅木桌上,「那勞煩母后幫本王將這魚刺全部都挑出來」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墨暖心的額頭上不禁滑下了三道黑線,心中的怒火一燒,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戳進了魚肉中。
然,還不等她言語,只見,春梅的身影已經急匆匆的的如同一陣風般衝了進來,急促的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皇后娘娘,不不好了皇上皇上他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