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很晚才進臥室睡覺,泡了個熱水澡,身體暖暖的,向晚已經睡得很熟了,感覺到他摸進被子裡,便習慣性的靠了過去。
翌日自然醒後,兩人收拾好準備回江家,卻在出門之前接到蘇苓的電話而又回到臨時取消。
蘇苓打的是江睿的電話,江睿不接,他答應過向晚,反正蘇苓打電話,不管打多少次,他都不會接,電話果真一直響一直響,江睿裝沒聽見,乾脆把手機扔到向晚手上,自己進了書房。
向晚吐了氣,這是幹什麼?讓她接?還是讓她掛?
「喂,蘇苓姐。」向晚每次都會這樣叫蘇苓,以前是出於禮貌,她的確比她小,後來是惡意,她經常在蘇苓面前直呼江睿大名,江睿,江睿,但她卻叫蘇苓叫姐,這玩意,聽起來怪怪的。
向晚接蘇苓的電話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不耐,但說真的,她是不喜歡的,上次自殺的事情出了後,她沒再見過蘇苓,江睿在的時候,也沒聽蘇苓打過電話給江睿,可是蘇苓割腕的目的性太明確,她沒辦法不防著她,說不上討厭,因為她們之間沒有進行過激勵的深仇大恨,但是絕對談不上喜歡,所以和蘇苓講電話,多說幾句,要表現出不耐,其實是需要很大的忍功的。
「向晚?」蘇苓微有一驚,卻又很快笑意綿綿:「向晚,江睿不在嗎?」
自上時啊。向晚慢慢的往陽台上走去,此時陽光正好,曬曬會很暖和,坐在躺椅上,展了展腰,很想跟蘇苓說,他就是不想跟你說話,通電話,哎,她這個人的心怎麼就這麼軟。
「在,但是他有點忙,讓我幫他接一下,你有什麼事,我幫你轉告。」她的聲音有些生硬,明顯的是在敷衍和應付,這樣說話的態度,對方應該能聽得出的想法吧?
可是她怎麼能忽略,對方曾經拿她當過情敵,誰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拿她當情敵呢?
「哦,那這件事,我就跟你說吧。」
「嗯。」向晚很想「哼」一聲,她怎麼是這麼個人?心裡想的和嘴裡說的總是不一樣。
「我前幾天找過江睿。」蘇苓頓了頓,繼續說,「他的江氏,mc,和凱瑞都要辦年會,分別是臘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輪流,我之前有跟他說過,我在江州弄了個形象設計,因為這方面的人脈廣,還有個公關公司是一系列的。我想辦他這三家公司的年會,打他電話他不接,跟他的秘書約過,說他沒空,我知道他在躲我,所以去了他的公司找他,可是他說他不能背著你單獨見我。你現在接了這個電話也好,我想這個生意我只能跟你談。」
「跟我談?這還有幾天就二十七了啊?你辦?」開什麼玩笑?
蘇苓歎了一聲,「是這樣的,我原以為跟江睿怎麼也算有些交情,他這三家公司的年會只要我去找他,他一定會交給我的,因為我才回江州,的確很需要業務支撐,沒有想到他不幫我。真是一點也沒有想到,所以在他拒絕我之前,所有的準備工作我都做好了,這些我都跟他說過,可是他咬死不鬆口。」
向晚坐躺椅上坐了起來,蘇苓這是玩什麼?先斬後奏?把什麼都準備好了,去叫江睿拍板?當江睿是什麼,她老公啊?
江睿肯定也知道蘇苓打這通電話是想說什麼吧?
「蘇苓姐,江睿的公事我從來都不過問,你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他過去,你跟他說。」
「別!」蘇苓慌忙叫住向晚,向晚本已經站起的身子腳步聽話的沒有邁出去,問,「怎麼了?」
「向晚,這事情,你叫我跟江睿說,江睿肯定得不同意,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情,我也挺後悔,我又不是沒男人要了,幹嘛非纏著他啊?天下什麼不多,男人還不多嗎?他是認定了你會在乎我和他之前的關係,才不肯讓我接這個單子,其實我是老早就跟他說了,他都不肯。但我那麼多準備工作做下去了,我一個新開的公司,承認不了這麼大的損失。這個公司當時除了問我爸爸要了些錢,自己也貸了些款,這個年會要是搞砸了,別說貸款了,我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那麼多人等著發年終獎,我真是愁得白頭髮都往外鑽了。」蘇苓的聲音依舊似從前一樣迷人,像深夜電台裡的女主持娓娓而喃的旋律,只是那種優美的旋律裡有些哀傷。
「向晚,我跟他之前有什麼恩怨,都希望你能原諒,畢竟就像你說的,那麼大一堆前任是吧,咱們都不計前嫌不行嗎?」
向晚倒吸一口涼氣,蘇苓這壓力給她壓得大啊,等於說只要她拒絕蘇苓,她就是害得蘇苓破產的,害得蘇苓公司員工領不到工資和年終獎的罪魁禍首了?
向晚想了一陣,還是平了平氣,想用一種心平氣和的姿態跟蘇苓對話,畢竟蘇苓的態度和說話,她挑不出來毛病啊,「蘇苓姐,公司的事,我不懂,江睿拒絕你的原因,我覺得應該是跟我無關的,畢竟做生意的人,利益才是最大化。」
向晚在聽到蘇苓的回答後,才非常後悔自己的回答。
蘇苓說:「嗯,向晚,我也想和你說這個事,做生意的人,追求的就是利益,我的競標方案是通了他們的財務預算的,可是遞到他那裡的時候,他駁了回來。這還不明顯嗎?下面的人都是精算過的,可是即便我給的報價已經是最優惠的了,他還是不同意,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說他不會背著你和我見面和通話就已經說明了,他是因為你才不接這個單子的。」
「向晚,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單子,我開始並不知道江睿不同意,所以把所有的精力和財力都集中放在這次的案子中了,我真的是退無可退了。」
蘇苓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到向晚耳心的時候,向晚感覺到一種真誠,一種近乎卑微的真誠,那種卑微中透著難以言喻的無奈,她幾乎能從這樣的聲音中感覺到蘇苓站在她面前的樣子,低著頭,帶著懇求,卻又想保留一點自尊。
如此複雜?
如此不得已而為之?
「你等等,你先跟江睿說。我把電話給他,這種大事,我不能說什麼,不是我能管的。」向晚越過落地窗的門,穿過廳進了書房,把電話放在江睿耳邊,輕輕的說:「蘇苓姐找你是公事,你自己跟她說。」
江睿歎了一聲,指尖伸過去,撫了免提鍵,便縮回了手,任向晚拿著電話,自己卻不伸手,「喂,蘇苓。」
向晚一看這陣勢,江睿是真怕她誤會,居然開了免提,便把手機放在他的面前。靜靜的在旁邊聽著。
「江睿,剛才我把我的情況都跟向晚說了,我的方案既是通了你們的精算的,你又何必用私人的理由壓我的單子,我如此坦蕩,你又何必這樣怕,不清楚的人還真以為你是因為怕跟我舊情復燃才做的這樣的決定,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江睿聽著蘇苓的質問,一愣,咦?這下成了他不坦蕩了?他已經夠坦蕩了啊,該說的都說了。
「你問問向晚是不是這麼回事,自從上次割腕的時候你一點也不管我,你以為我還會在你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嗎?我就是想做個生意,大家怎麼說也比陌生人熟一點吧,算個普通一點的朋友吧,我的方案和競標價都是通過了你們的二審的,你卻不讓我過,給我這種小鞋穿,你是坦蕩蕩的嗎?」
江睿無辜的看著向晚,呲牙咧嘴的比劃求救,又作揖,心想著,媳婦啊,你讓我接,你讓我怎麼說啊?啊?
人家都罵上了,你好歹發句話啊?
向晚也很無奈,蘇苓說成這樣,她還要說什麼,反倒把人家逼急了,不就是想掙點錢嘛,她悄悄在江睿耳邊說,「生意歸生意,你自己衡量一下利益。這個跟我和你的私事無關。」
江睿點頭,看著向晚,聲音稍顯大,是為了讓電話那頭的人聽清楚,聲音是沒有多少坡度和彎度的,那姿態也像是在談客戶一樣,甚至還微微冷上兩分,「蘇苓,你也說了,這案子你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那麼你就辦吧,不過辦砸了,公司會對你們公司提出賠償的。」
他覺得自己在向晚面前對蘇苓的態度沒辦法不冷,生怕她一下子醋勁又來了,他惹不起,他得防,防好點,就不會出麻煩事,他是個怕麻煩的人,不哄她的日子過得特別舒坦,神經一條條的理得特別爽快,全身都輕鬆。
「嗯,好的好的,那麼我就去準備了,謝謝你江睿,也替我謝謝向晚。」
「嗯,我會跟她說的。」tjkz。
江睿這邊掛了電話,鬆了口氣。
而在江州這座大城市的另外一處單身公寓裡,窩在沙發裡打電話的女人,漂亮的唇本來就有笑的弧光,此時的邊角微微一扯,劃出一絲狡黠,蘇苓玩著手機,不屑的輕聲道:「向晚,你等著。」
=========99有話說:
昨天繼續推拿,媽呀,撥筋真的好痛,我覺得我當時的叫聲跟殺豬差不多,還有一更,我看中午前出得來不。盡量吧,出不來,親們也別怪我,反正欠下來的,我盡量會補起來,至少到目前,9從未食言過。很感謝一直以來都理解和支持9的親們,我一說累了,親們也很少抱怨,昨天有親留言說了一句身體重要,讓9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