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路燈的點綴下一點也不顯寂寥,向晚站在路燈下還立在那裡,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看著江睿。
當她被江睿背在背上的時候,先是一驚,而後不停的壓著聲音說:「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像什麼樣子?」
現在才幾點鐘,江睿這人的皮相和身材都是萬分引人注意的,她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多少存在感,他這麼漂亮一個男人,背個女人在背上,得引來多少從圍觀?萬一又被拍了照怎麼辦?
江睿反手托著向晚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小巫婆,好久沒背過你,抱過你了,打過你了,你呀,就是皮癢。」
背上的人突然一僵,然後溫順的趴在他的背上,慢慢的呼吸著,他感覺到到頸子那裡,有點溫溫熱熱的液體流下來。也不知怎的,他也有些難過。
不停的人有人投過來眼光,各種各樣的,老年人覺得傷風敗俗,年輕人真是不分時間地點的親熱,也不顧及旁人的感受。
小情侶看過來的多半男朋友被女朋友打一巴掌,被女朋友嘮叨。有些就地就要男朋友背,男人們看著江睿那個恨啊,女人們看著向晚那眉羨慕啊。
江睿旁若無人的托著向晚,將她的身子往上提了一提,慢慢的說著話,「媳婦兒啊,我最近是太忙了,雖然不是小年輕了,可你還是個小年輕,其實我再忙,也應該多陪你出來壓壓馬路,吃吃包子。你一定覺得現在我們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沒有以前那麼愛你了。」
「那時候你跟凌紹陽分手失蹤了,我找了你一天,後來看到你坐在凱瑞前面那噴水池邊哭,就覺得很心疼,我就想把你抱著,呵護著。我們在一起後,我也總是時時刻刻注意著你的變化,那時候我心不定,我總是覺得你不愛我,會離開我,我心裡沒一下踏實過,或許你覺得我緊張你,萬事讓著你,那樣才是愛你。」
「可是我一直都愛你,並沒有因為你的安定,我就少愛你,相反我覺得我更愛你了,我覺得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心安了。我心安了,便有時間去做別的事,做別的事,是為了讓我們以後在一起更幸福,雖然我很忙,但我依舊有時間就陪著你,能推掉的應酬我都不去,媳婦兒,我們現在過的是日子,我們雖然每天醒來依舊說我愛你,可是我們的生活總歸會越來越平淡,因為我們都越來越信任對方,我不會擔心某個男人來把你拐了,你也不會擔心我在外面有沒有包養情婦,有些東西,信任一旦建立起來,我們就沒必要去打破。」
江睿感覺到環著自己脖子的手又緊了些,那顆小腦袋緊緊的靠著他的頸側,時不時的動一動,想要鑽進去似的。
他笑了笑,又提了提背上有些下滑的人,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悠遠,卻又綿長,像蜘蛛吐出來的絲,纏著她,纏著她的心,纏上了便粘著,想要一根根的再次分開,比登天還難。
「媳婦兒,生活就是這樣的,可是我覺得我們並沒有像別人一樣那麼平淡無味,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好像有做不完的開心的事,我知道你依賴我,你也沒有以前那麼強了,我也喜歡寵著你,寵著你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強大,我每天感覺你在我懷裡睡著,我就特別的舒坦,我覺得這就是生活,每天吃飯,睡覺,工作,但這些枯燥無味的事,都要有你的穿插才會有意思,這是我想要的生活。」愛樣在這。
「我知道,你還年輕,你是不是覺得跟著我這樣一個男人覺得生活沒有激情,媳婦兒,我不是江鋒,有些東西是性格裡決定的,他喜歡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歡,同樣我喜歡的生活方式他也不喜歡。這個世界上,總是有捨有得的,你選擇了我這樣的男人,必然跟外面那些花花世界就要說再見。可是如果你真是喜歡那麼天天玩著,我也可以陪你去,我們之間,別有事瞞著藏著,你有想法,你告訴我,不要讓我去猜,這樣猜你想幹什麼,我有時候能猜對,有時候會猜錯,我猜錯了,你不會高興,何必做一些讓自己不高興的事?」tb9e。
「你說一個可以讓你覺得這生活過起來更有意思的辦法,我們可以去嘗試,但是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離開的話。」江睿歎了一聲,「你說出來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感受,或許你故意不讓我知道你的感受,用你的語氣或者眼神來遮掩,可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感受。我很難受,就好像在徒手攀巖,明明都要到了峰頂,卻突然來了地震,什麼都在裂,覺得自己的手怎麼都抓不穩岩石了似的,沒著沒落的。媳婦兒,沒著沒落的,你懂嗎?」
「睿哥哥,別……說了,我們……回……酒店吧。我有事……跟你說。」向晚趴在江睿的背上,一直沒說話,默默的流著眼淚,可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氣,累癱掉了似的,她很想讓自己平平的說出話來,不讓人知道她在哭,可是喉嚨裡堵著的東西,怎麼樣都衝不開,鼻子塞得難受,眼淚從鼻子裡流了出來,逼得她張大嘴,連連的呼著氣,說出來的話,字不字,句不句。
江睿背著背上還在顫抖的人,他的心開始慌,他不知道她要跟他說什麼?那一種緊張,讓他的眉頭皺得有些緊,緊得扯著太陽穴的神經,那根經崩得緊緊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他有一種錯覺得,向晚對分手的事,心意已絕。
向晚在雪園無聊,以前每天都會去陪她的母親,曾美桂以前做過音樂老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才女,即便嫁了向世勳,也有工作,現在沒有被軟禁,便去找了幾個家教,教些孩子學鋼琴,每天過得又忙又充實,向晚便天天去寧默那裡玩。
他開始亂想,會不會是因為他不在,她在外面玩出什麼問題來了?可向晚不應該是這樣的女孩子,他是追過她的,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
而且寧默這個人,對感情婚姻愛情分析得頭頭是道,如果向晚有了這種動機,而他又沒犯過什麼錯,寧默首先就得給向晚上政治課,所以他一直很放心向晚跟寧默玩在一起,陸啟帆也是一樣。
她說要回酒店去說,回酒店,她要給他說什麼?
江睿只是「嗯」了一聲,便默默的往前走,他也不知道這條路到目的地有多遠,可是選擇了去那裡,再遠也要去。
彼時的海盜娛樂會所外,一輛黃色的藍博靜靜的停在那裡,外面可以看到車裡有些指示燈亮著。
沈耀左手搭在方向盤上,指節輕輕的敲著。身子有些斜,臉朝右邊偏著,表情淡淡的眼睛卻是微微的瞇著,像是在尋找獵物一般緊緊的盯著霓虹燈不停閃爍的會所大門。
儀表台上放著一個信封,有些鼓鼓的,他看了一眼,笑了笑,抬腕看表,還有些早,娛樂界這個點,是太早了。他還得再等等,可是要債的人,必須要早一點。這就是現代黃世仁和楊伯勞的區別,想等著賒帳的人把帳主動送上門,那是做夢,現在這個社會,賴帳的人多了去了。
不過他沈耀可不是純正的現代黃世仁,想賴他的帳,沒門兒!
再次走進那個自己被強暴的房間的時候,向晚覺得人生果真如戲,當日的事歷歷在目,江睿看到她的眼淚滾落下來,趕緊說:「咱們換個房間吧?」
「不要,我喜歡這裡。」如果不是這裡的開始,又怎麼會有現在的經歷?
江睿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他們從c市回來的時候,也住過這裡,如果她真的排斥,那時候就會提出來不住這裡了。
向晚拉著江睿走到玻璃牆邊,沒有人住,窗簾拉開著,外面的燈火越來越密,真熱鬧啊。
拎了一塊蒲墊扔在地上,摁著江睿坐下。她在他的對面跪坐下來,「睿哥哥,那次你就是坐在這裡,看報紙,我坐在這裡跟你道歉。」
江睿看著向晚一直都紅著的眼眶,他開始牴觸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媳婦兒,我累了,我要睡覺。」
「睿哥哥。」
「睡覺!」江睿陰著臉站了起來,他懶得跟她說話,這女人就是有病,就是有病,沒事瞎鬧!
「睿哥哥。」向晚抬腳去追已經走進衛生間準備洗澡睡覺江睿。
向晚剛追到衛生間,猛的被突然折回來的江睿嚇了一跳,手腕被用力的捉住,他臉上的陰戾之氣未散,眼瞳中璀璨的星子也慢慢變冷,薄唇啟開後,吐出來的話,是怒意如火:「向晚!我警告你,江太太這個稱號不是隨便叫的,你要是再敢把分手當玩一樣的說,我就把你鎖起來!真是天天給你太多自由,玩野了!」
========99有話說:
哈哈,9被威脅了,紅果果的,來揉揉親親們的小心肝。但是呢,9寫的這個不孕的橋段是9身邊的朋友發生的事,因為太感動,我一直想寫下來,親親們別動不動拿棄文來威脅9啊,9好脆弱,好脆弱的,需要各種呵護和安慰,親們對9好一點啊。沒事親一口什麼的,別動不動甩一個白眼過來,人家好受傷的。親們不能因為愛向向,就不愛99啊,9對向向也是很好的啦。該給她的都會給她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