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這邊接電話接著眉毛直跳,卻聽見客廳裡一聲淒冽的慘叫,心下驀地一緊,扔了電話就衝出去。
向晚拿著電視搖控器,手不停的抖,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視裡播的新聞,那些她想用三百萬買回來的照片,全部都用碼塞克處理過在瀏覽。
江睿一看電視,瘋了似的去拔電視機的插頭,才剛拔下插頭,就聽見慌亂的腳步和碰撞椅子的聲音,向晚正搖晃著往門口跑。
江睿大驚,拔腿就上前一把抱住向晚,他也慌了,慌到不知道怎麼辦,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放她出去:「向向,向向!!」
「啊啊啊!!」向晚拚命的要去掙脫江睿,揮著拳頭,就去打他,臉,頭,肩膀,胸膛,她只要打得到的地方,都狠狠的招呼過去,早上洗臉時束頭髮用的髮帶也被她甩開了,頭髮散亂無章,跟著瘋子一樣的大叫,搖頭晃腦。
江睿任著她打,也沒辦法空出手來去捉她的手,圈在懷裡往沙發上抱去:「向向,你冷靜點,冷靜點。」
向晚的腳亂舞,狠狠的踢,一點章法也沒有的亂踢,沙發上的抱枕,墊子,全都踢了下去,一邊踢一邊大叫,邊叫邊哭,那哭聲像是黑夜裡突然破空響起的鳴叫,不知何物,卻不由得讓人害怕。
江睿情緒波濤洶湧,他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接到江智的電話的時候,他也瘋了,他現在才知道,他不能瘋,因為向晚已經要瘋了。
裸照,說她十六歲開始賣yin,那些人是瘋了嗎?向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處女,他再笨,也知道向晚不可能去賣yin。
可電視裡面那些照片,雖是恍看了一眼,但也看了個大概,那麼赤-裸裸的,雖是打了馬塞克,他也看清了,甚至有類似於性虐的照片,他已經夠不冷靜了,怎麼冷靜啊。
他突然記起來了,她問他是不是要逼死她,是不是要逼得她去跳樓,他知道了,她賺錢肯定跟這些照片有關係的。
向晚叫得很厲害,很淒慘,叫得滿頭大汗也掙脫不了江睿,向晚慢慢的也叫得累了,一口口的喘著氣,像是得了哮喘的病人似的,無論江睿怎麼喊她,她都不理,只管自己喘氣,自己哭。
她打不開江睿,她就去扯自己的頭髮,狠狠的扯,江睿急得鬆手去拉開她的手,又想安慰,又想訓斥:「向向,別這樣,咱不這樣好不好?不這樣。乖一點。乖一點!」
向晚手裡一把把的頭髮扯了下來,江睿咬著牙,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後又是好幾口,低頭去吻向晚的嘴巴,卻被向晚咬得滿嘴是血,江睿抬起頭,捉住向晚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空著的手去抹她的眼淚:「寶貝兒,沒事的,沒事的。我說了沒事的,你聽見了嗎?有我在,不怕,不怕好嗎?」
向晚的情緒慢慢平穩,目光呆滯,也不看江睿,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你滿意了嗎?」
江睿心房處猛地被人一掐,疼得無法招架,「向向,因為我們的事,照片才被放出來的嗎?」
向晚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三百萬啊,三百萬也買不來安寧,「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我不走。」
向晚驀地轉臉狠狠的看著江睿,咆哮:「走!」
江睿依舊控制著她,吼回去:「不走!」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轉動得很急,寧默一推開門看著沙發上的兩人,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向晚騎在江睿的身上激吻,這次是江睿壓著向晚,緊緊的捉住她的手,兩個人像在進行一場生死搏鬥一樣。
江睿轉過臉,看著寧默身後跟著陸啟帆,他們果然在一起了,寧默手上的雜誌讓江睿心裡又火上來了,他不用看也知道那封面上是什麼東西,他從寧默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了,披頭蓋臉的就罵過去:「滾出去!!!全都出去!!」
拿這些玩意進來幹什麼,向晚都激動成這樣子了,還要看到那些雜誌嗎?還還睿晚。
寧默怔了一怔,陸啟帆馬上把寧默手上的雜誌搶了過去,背在身後,退了出去,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江睿是看到雜誌在發火,沙發上被壓著的人刺激受得不輕。
江睿的態度很明確了。他和寧默在這裡是幫不上忙的,只會讓向晚更激動,陸啟帆上前去拉寧默,溫聲道:「默默,我們先走,不要出現在這裡,在江睿在,你不用擔心。」
可寧默壓根就不可能不擔心,剛想說一句什麼。江睿那邊又冷聲道:「出去!什麼也不要說!都出去,這件事,我會處理。」
向晚說了句:「我要喝水。」
江睿立刻鬆了向晚的手,馬上去倒水,寧默剛要退出去,卻看見向晚倏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彭」的一聲,門被關上。
江睿手中的玻璃水壺的水還沒倒出來,隨手一扔,「啪嗒」兩聲水杯水壺就落在木地板上,倒了一地水。
寧默哪裡還敢走,衝過去跟江睿一起拍門,叫向晚開門,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就是不開門。
江睿紅了眼,揉了揉額頭,拉開寧默推到陸啟帆的懷裡,站遠了兩步,抬起長腿,準備一腳踹過去,腳剛要落下時,突然想著她是不是就在門背後?這樣太危險了。
嘴裡一直喊著讓向晚開門,手已經握住門拉鎖使勁的拉了起來,到最後門框都開始搖晃了,他覺得他的喉嚨裡都在冒煙,不停的冒煙:「向晚!你退遠一點,不要站在門邊,聽到了嗎?」
心裡數了一二三之後,抬起腿,狠狠的一腳朝著門鎖踢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拉住門鎖,生怕門後站著人撞上去。
這一腳沒有踹開門,於是又重複了這個動作。
當江睿衝進向晚的房間沒有看到她人的時候,焦躁的衝進陽台,卻看見她一個人蜷縮成一團,躲在陽台後的窗簾後面。
拖地的銀灰色條紋窗簾邊上鼓起一個大包,一直發著抖,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江睿這次沒有走過去,只是去把窗戶全都關了起來,對著寧默和陸啟凡說,「你們看著她一下。」
江睿回到臥室時,順手奪過陸啟帆手中的雜誌和報紙,拿起剛才扔掉的手機,揀起來,看著雜誌上的照片,手一直發著抖,這tmd的也叫裸照嗎?簡直就是tmd強姦照!
照片上的小女孩才十六七歲的樣子,就算眼睛和關鍵部位打了馬塞克也能看清那驚恐的樣子。
tmd!
好!這些不是人的東西標題是他江睿的女人淫穢裸照外洩。
行!
江睿一邊往客廳走去,一邊撥著電話號碼,那邊接起後,江睿就冷冷的說:「三天內,端了飛揚時尚的窩。」
電話那頭的男人的聲音也是膽怯的:「江-總?」
江睿不耐的從鼻孔裡噴出一股子怒氣,「你照做就是了,怎麼端窩不用我教你吧?端窩不夠,讓他們的法人和股東全部都負債!」
江睿沒等那邊回答便掐了電話,又撥了個號碼出來:「瘋子,今天發頭條有關的總監,編輯,副編,文字,排版,統統的給我查出來!我不想動用其他社會關係,什麼頭條,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江鋒那頭的聲音也很急,顯然是意會了江睿的意思:「哥,你想怎麼做?」
江睿的眸子愈發的陰鷙起來,聲音也透著一股子陰狠:「我要他們全都傾家蕩產,我要讓他們知道,這個江州有個人是不能惹的。」
江鋒解釋:「可下面的人都是上面的人授意的。」
江睿揉著太陽穴,他覺得鼻腔裡面過膛的氣息像是進了火坑似的,又難受又燙:「授意的人就不是傾家蕩產這麼簡單了,瘋子,這事你別管,你只管幫我查出來,我江睿就要做一回暴君,tmd,欺人太甚!還有,劉局長那裡,你去幫我拿份資料過來,昨天我讓他幫我查一個很重要的人,說了今天把資料準備好讓我去取的,我現在走不開,你去幫我取了送過來,我等會把這邊的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
「這事你要是敢跟家裡說,我收拾你!」江睿又補充了一句。
「哥,爺爺那裡已經知道了,家裡都炸掉了,你不回去嗎?」
「我現在怎麼回?向晚都要瘋了。」
「哥,這事,嗨,我不管了,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是了,反正之後還有什麼要進別人公司系統的事,你找我就是了。」
「好。」江睿掛了電話。
寧默幾次想要去把向晚從窗簾後面拖出來,都被陸啟帆阻止了,陸啟帆俯首在她耳邊悄悄的說:「現在別過去,她受不了刺激,她肯定是恐懼看到熟悉的人,你讓她靜一會,她現在對誰都戒備,估計越是熟的人,她會越是介意你們看到她。」
寧默時不時往裡望一眼,想看看江睿的反映,可是看不到,江睿一直在客廳裡打電話,她甚至聽不到電話的內容,江睿是不想她聽到吧。
潛意識裡還是希望江睿這個時候是能站在向晚這一邊的,她和向晚的感情不同於一般的同學關係,是閨蜜,情同姐妹。
江睿,今天才發了聲明,她相信江睿這種人,不說則已,說則是一諾千金,他是認真的,可在這樣的時候還叫他冷靜些,她也覺得很過份,但就是不希望江睿離開,她希望這種時候向晚除了她這個閨蜜還有個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
江睿從客廳裡走回到陽台上,然後呼了口氣跟陸啟帆說:「剛才我態度不太好,你們也別太介意,你們到外面去坐會吧。」
雖然寧默也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但她覺得江睿更像這裡的主人,便隨著陸啟帆三步一回頭的去了客廳,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水杯和水壺。
江睿站在那裡看著窗簾上的大包,看了很久,看得眼睛都脹了,在脹的這個過程中,他很糾結,也很難受,更是心痛。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他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那麼拚命的想要賺錢,江智說向晚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長得漂亮,但又獨立,寒暑假都在江州工作。一般的漂亮女孩子,家庭條件一般的,都不會像她這樣,肯定找個有錢人靠了。
他那時候是知道凌紹陽跟向晚在談朋友的,次次去學校都知道。
他很好奇的問江智,凌紹陽不管她嗎?
江智說,向晚就是個牛脾氣,不肯要凌紹陽管,說她以後要當個女強人,為這事情沒少吵過架,後來凌紹陽也習慣了,任著她。
其實他跟她相處這些日子,她根本不像個女強人,骨子裡雖是堅強,卻是個十足的小女人,她那種想要依靠卻不敢依靠的性子他一直判定不准,他現在才明白,他後悔沒有早些去調查她。
若是他早知道這些事,今天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現在追悔這些已經沒有用了,現在怎麼辦?他都不敢過去碰她了,手裡的手機來電一個一個的,江宅的,一下沒斷過。
摁掉,關機。
他輕輕的走過去,撩開窗簾,他看到蹲縮在那裡的人,像淋了浴一樣,全身都濕透了,這身汗出得,她一直是在抖,冷汗吧?
江睿蹲下身子,伸手過去,卻沒有碰到向晚,才看見自己的手背上,手臂上全是抓痕,是剛才她為了逃開他的時候抓的,臉上脖子上肯定到處都被抓傷了。
「向向。」他輕輕喊她一聲,又輕又軟,像是一個父親在喚著自己的女兒。
他的手還在半空吊著,又是軟軟的喚了一聲:「向向。」
向晚看到江睿,眼淚嘩啦啦的流,她把頭埋進膝蓋裡面,只是說:「你走,你走。」
「去哪?」他還是輕輕的問。
「離我遠點,去哪都行。」向晚只是覺得自己無顏再面對江睿,她只是想把自己擦得乾淨點,然後在他的面前生活,可是她還是那麼髒,像十六歲那年一樣,髒得一蹋糊塗,髒得她在水裡泡了整整一天,泡得皮膚全都皺掉也不肯從浴缸裡出來。髒得她要去自殺,髒得她精神失常差點進了瘋人院,髒得必須通過心理醫生她才慢慢從那段惡夢中醒過來。
很累啊,沒這麼累過,即便是媽媽想辦法讓她離開青州,不讓她回去,十七歲就在外面漂著沒再見過媽媽也沒有這麼累過,江睿,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
他失望了吧?他一定噁心死了吧?
她自己都噁心,他能不噁心嗎?
就讓她一個人噁心吧,她好累,累得想解脫。
江睿的手沒有向前,也沒有落下,只是眼睛裡的淚水,怎麼也忍不住,滾了出來:「你在這裡,我能去哪?」
「江睿!你走!你走!我好髒,好髒!」
江睿往前微一挪,不再等向晚的同意,緊緊的摟住她:「向向,我的寶貝,你怎麼會髒,你在我的心裡,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
向晚還是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不敢抬起頭來,嗚嗚的哭叫:「我不是,我不是!」
江睿輕輕的拍向晚的背:「向向,你在我的心裡,比任何人都乾淨,你聽我說,你有我,別怕,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有我,有你男人在,你怕什麼?難道你以為江睿還保護不了向晚嗎?」
「我不要你保護,我不要你!」她知道的,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消息一公開,江氏和mc的股價肯定是要跌破發行價了。像她這樣的女人,本來就是一支跌破發行價的股票,她已經爛成這樣了,還要害得他也一起爛嗎?
「是,你永遠都要推開我,向晚,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離開我,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向晚,你知道嗎?照片你花再多錢去買,也買不乾淨的,那些人要勒索你,會洗很多,給你一份還會有其他的。你不要以為你給了他們錢就了事了,了不了的。」
向晚怔住,然後抬起頭,江睿慢慢的鬆開她,那小臉上的淚水啊,跟什麼似的,怎麼就那麼多呢,厚熱的掌心慢慢拂過她的臉,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掠過她的眼肚,一遍遍的,耐心的擦拭著她的眼淚,「向向,你有我,從我給你承諾過的那天,你就應該相信,我選的伴侶,是一生一世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會經歷一些風浪,於你,於我都不是壞事。那些照片,我會處理的。」ssae。
「向向,本來這個時候,我應該安慰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向向,我說過,我大你八歲,你凡事不要那麼堅強,我的背很寬厚,你可以依靠,如果這種時候,你把我推開,你又去依靠誰?你或許說,你不用依靠誰,你可以靠你自己。但是我不會再讓你靠你自己,你必須要靠我,因為我是你男人,你明白嗎?」
「江睿,放開吧,真的。我做不到再跟你在一起。」
「嗯,那麼你想跟誰在一起?」
「我?」呵,以後還有誰會要她?沒人敢跟她在一起,跟過江州大公子,又爆出那麼多不堪的照片,沒有人了。
「你不想跟誰在一起,你就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江睿抓過向晚的手,雖還在夏末,但她小手的溫度像是正在經歷寒冬,他把她捂在手心裡,輕輕的呵護:「向晚,想跟我分開,是怕連累我嗎?如果我給你保證連累不到我呢?」
向晚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這個表情給了江睿一個信號,那就是他猜對了,他看到了她的疑惑,徘徊,恐懼,不安,因為那一句他的保證,她就是怕連累他,「真的不會連累我,你要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向晚搖頭,打死她也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不會相信的。
「真的,你連你男人的實力都不相信了嗎?」
向晚繼續搖頭,動作加快了,像撥浪鼓似的:「我不會相信的,這種輿論帶來的效果是毀滅性的,我不會相信的。」她不傻的,輿論的力量有多強大,她不是沒見識過。
江睿也不再跟向晚繼續耗著這個問題,後來乾脆打了私人醫生的電話過來,給向晚注射了鎮靜劑,他不是嫌她煩,也不是嫌她累,他怕她一直陷在這個事情裡面一直走不出來,腦子裡得不到放鬆,人會崩潰的。
手機打開,是江來源發過來的一條短信,意思大致是讓他開一個新聞發佈會,澄清跟向晚的關係,先暫時穩住媒體再說。江睿沒有回信。
江鋒把劉局長那裡拿的資料送到江睿手裡,江睿便急急的拆了包,一看到袋子裡面的照片,肝膽上的火都上來了,居然是那個電梯口的男人,這個死男人,化成灰他也認識。
江鋒看見陸啟帆和寧默一起坐在沙發上,兩個人看到他,表情很自然,他若是再不自然,就太掉份了。
江睿把所有的資料過目一遍,揉了揉額角,他覺得頭很痛,他得理一理思路。
江鋒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爺爺,嗯,不知道,我不知道哥在哪兒,別問我啊。我哪清楚啊,是啊,沒跟他在一起,也沒聯繫,他不喜歡一個人住雪園您又不是不知道,哪兒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啊?不是,爺爺,這事兒您別管了,哥有分寸的。不是不是,老爺子,不是說不認您這個長輩,只是哥好歹也是那麼大一個老闆,您給他點自由不行麼?不是不是,您看您說得什麼啊。」江鋒一邊說,一邊朝江睿擠眉弄眼。
江睿從江鋒手上拿過電話就說:「爺爺,您說吧,您想怎麼樣?」
「你爸爸發的那條短信,是按我的意思發的,江睿,你必須馬上開一個新聞發佈會,這事情不能拖,江家不能因為這件事給拖垮了,你自作主張的聲明跟那丫頭的關係已經夠讓我們家雞飛狗跳了,現在好了,這麼大的事,不能任著你作主。」
「我的事,我不做主誰作主?您作主?江來源作主?」
「江睿,你想氣死江家兩把老骨頭,你就繼續這麼我行我素!」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兇猛的咳嗽聲。
「行,明天九點,我開發佈會!」江睿掛了電話,「啪」的一聲扔在桌上,然後轉身朝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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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晚了點,哎,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