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街道也變得寂靜了。
燈更顯得亮了,夜也更深了,江睿和寧默互通電話後準備先休息,醒了再說,如果再找不到就公開尋找。
凌晨兩點半,一輛黑色的大眾輝騰凱瑞大酒店外停下來。
江睿一直忘不了那時的情形,他踩下剎車,看到酒店外標誌性的用乳白色的大理石築成的噴水池邊,那個他找了一天的人,就坐在池的邊沿,還穿著上班的職業套裝,光著一雙腳,頭髮散散的披著,奄奄一息的樣子,像只可憐的小兔子一樣,抱著雙膝在寬大的大理石池邊沿坐著,似乎在輕輕的抽泣。
他有時候覺得這姑娘才二十歲啊,寧默二十一歲做的是人事部的工作,多適合女孩子啊。可她這麼小小的,就開始做業務了,朝氣蓬勃的說著自己要賺錢。
有時候覺得這姑娘挺可憐的,心裡總是暗想著她跟凌紹陽是板上釘釘的一拍兩散,他沒有問過她什麼家世,也沒有向江智打聽過,那時候沒什麼興趣知道。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需要努力賺錢的家庭能好到哪裡去?
她跟凌紹陽,是永遠永遠的不可能的,門不當戶不對。
有時候覺得這姑娘挺驕傲的,皇冠假日酒店那裡,驕傲又倔強,隱忍又堅強。
又覺得這姑娘挺脆弱的,一個男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把她隱忍了那麼久的眼淚全部放出來。
他敢打包票,她今天消失一天,如此不堪的赤著腳坐在那裡,不全是因為凌紹陽,跟凌紹陽的分手並沒有讓她那麼激動。
一個女孩子,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他心裡歎了一聲。
手中的煙頭摁在車裡的煙灰盒裡,今天已經把那盒子塞滿了,下了車。
向晚發現腳掌好痛,抬起腳看了看,明亮夜燈下照著她一雙腳,絲襪破了,腳底滲著血印子,不是很嚴重,卻很痛。
她今天是公交車起點站坐到終點站,城市的許多地方她都去過了,後來去酒吧,喝了假的芝華士,沒有醉。沒醉的情況下錢包手機居然也被偷了,她真真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人啊。
穿著高跟鞋累啊,踢了鞋子,光著腳走,腳也磨破了,她真真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啊。
當向晚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就在身邊的時候,僵了一下,一轉臉抬頭,趕緊抹了抹眼淚,癟著委屈的小嘴,像個小寵物見到了幾天沒有回家的主人一般,夜燈下的眼珠子水汪汪的,怯怯的說:「睿哥哥,我餓了。」
「睿哥哥,我好可憐,錢包和手機都被人偷了,肚子好餓,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可是——我沒有錢。」
江睿的心弦,彈跳了一下,吐了口氣,從來沒聽向晚如此生動的表達過自己的窘迫,他本是要訓斥她,害他找了她一天,卻因為她在他面前真實的示弱,那些想要責備的話,甚至今天那個讓她逃竄的男人是誰,他也不忍心問了,抬手揉了揉向晚的頭,五指為梳,梳順了她披著的,有些凌亂的髮絲。
看著她的腳,皺起了俊眉:「先處理傷口。」——
作者有話說:
關於大公子強寵向向的章節,我現在訂個計劃,如果到時候章節會被合諧的話,嗯,我會建個群,把文檔傳在共享裡。